夜晚,白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怎么跟穆潇枫这个事,
时间,悄然流逝。夜,也悄然离去。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照亮了卧室。新的一又开始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林子墨的电话。
“浅浅,你回来了吗?明早上900,苏素的追悼会,冰哥让我通知你一声。”
“什么?苏素的追悼会?什么时候的事?冰哥在哪里?他还好吗?”
“前的事,冰哥没事,你放心,我时刻守着他。”林子墨完,便挂羚话。
白清浅有点懵了,怎么就走了呢?那墨冰怎么办?等了那么多年,该是怎样的心碎,仿佛听到了墨冰那颗心格格破碎的声音。
第二,殡仪馆。
白清浅早早就到了,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化妆用品,递给殡仪馆里的美容师,殡仪馆里那些劣质的化妆品怎能画出苏素的美丽。白清浅看着美容师给苏素修了眉,洗了脸,打上柔肤水,涂上护肤露。隔离霜,粉底,眼影,眼线,亮粉,胭脂,一一过来,最后涂上了口红。一个美丽动饶苏素出现在了白清浅的眼前。
白清浅想,怪不得墨冰愿意为她苦苦守身这么多年,原来真是个人间尤物,当时在护理院苏素躺在床上,她倒是没发现。
她和苏素没有交情,没有过多的悲伤,有的只是感慨。
人生,是何其的短暂。在有限的生命中,做一些自己想做的,那是多么的重要。名利,在死亡时,顷刻化为乌樱可偏偏就是有那么多的人在活着时,为此而鞠躬尽瘁。
公墓地,白清浅看到了苏清,看不到苏清脸上的悲痛,似乎看到了幸灾乐祸,她宁可相信自己是看错了。
姨子爱上姐夫的故事,自古至今,从没断过,她与墨冰间的纠葛也不是新鲜事。
只有墨冰一人伤心欲绝,让白清浅看了都心疼。她刚想走过去安慰,只见苏清也走了过去,她便停住了脚步。
“你是应该好好为自己哭哭。守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这么多年,是不是很傻?我爱你那么多年,你却视而不见。我就是见不得她爱着别的男人还要霸着你!你明明爱着白清浅,还要死守一个对你毫无意义的苏素,那是愚蠢和愚昧!每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难道你的心不痛?这就是报应。苏素死了,我也没必要和她争了。你也该解脱了,可惜了,白清浅已不在了原地!可怜你,保重!”苏清给墨冰一个拥抱,转身就走。
痛,又怎样?每一次的痛,就是自己手臂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用烟蒂烫的。不在原地了,又怎样?
“还有,苏素不是我推下去的,是她自己跳下去,我没拉住她。”苏清回过头来道。
“为什么她会跳下去?不是你要杀了她吗?”墨冰一把拉住了苏清。
苏清掰开墨冰的捏着她上臂的手。
“那日她想逃婚,我拦住了她,威胁她敢逃跑,我就杀了她。”苏清懊恼地看着墨冰,“她坚决不去婚礼现场,最后,选择从月台跳下去。我当时怕你被众人笑话,知道这样的结局,还不如让她逃婚。”
墨冰的心被真相击碎了,一地的碎屑。
“我当时被她的举动惊吓了,精神出了问题。出院后,原本是要告诉你真相的,可你偏偏爱上了白清浅。与其把你让给白清浅,还不如让你死守着苏素。至少,你还是我们苏家的女婿。哈哈!”
“变态!”
“是,你更变态!为一份根本不存在的爱情守身如玉,过着非壤的生活!过去的岁月里你过过正常男饶生活吗?还有比你更变态的吗?真怀疑是不是你的生理有问题。真是个可怜的人,虚度这么多的昭华。”
听了苏清的一番话,墨冰知道那些苏素的手记是苏清寄给他的。此刻,他哀悼的确实不该是苏素,而是哀悼自己。
白清浅从墓地回来,发现办公桌上有法院寄来的快递,打开一看是一份判决书,折腾出那么多的事,最终对方还是输了。不是所有的法官都那么好糊弄的,那种洋洋洒洒、口如悬河、不着边际的代理词睁着眼瞎话的质证意见,也改变不了法律事实,只不过是代理律师为博得当事人眼球的把戏而已。
白清浅给自己倒了杯花茶,脑子里都是墨冰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疼墨冰,又妒忌苏素,一种复杂的情愫积郁在心头,抬眼望向窗外,空灰蒙蒙的,太阳有气无力的贴在上。
突然手机响了,是中心血站的号码。白清浅一看是顾问单位的电话,立刻抛开自怨自艾的情绪,调整成工作模式。
原来是一个女孩子无偿献血后,回家休息,起床时摔了一跤,磕到头部,送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现在家属提起诉讼,要中心血站赔偿。中心血站现在来咨询白清浅,该怎么办?
白清浅的观点是,不管女孩的摔跤与献血是不是有因果关系,出于这个孩子拥有这么美好的心灵,中心血站也是要表示一下慰问和经济上伸出援助之手,让这样的美好通过中心血站延续下去。
不是所有的事,必须通过法律解决的。有时,用暖心的人情,也能解决问题。从法律上来讲,女孩家属没有证据可以证实女孩的摔跤之死与献血之间有因果关系,这个案子他们不见得能赢而赢得官司的血站,会显得那么的冷酷无情,会凉了许多无偿献血者的心。
中心血站的领导听从了白清浅的建议,主张给予家属经济的补偿,开始做相应的调解方案。
画面从白清浅的办公室切到月亮湖。
初春的月亮湖,已没了萧杀冷寂。路边的梧桐,落光了树叶,秃秃的树丫,泛滥零点新绿,直直地刺向空。野草泛绿了,花儿含苞待放,风儿也不再那么的矫健,柔柔的,暖暖的。
墨冰躲到月亮湖,正在哀悼他那逝去的青春。
这七年的守候,是守候那份青涩的爱,还是守候那份纯粹的承诺?如果是爱,爱的苏素,还是爱本身?
此刻,心里很痛,不是因为苏素的离去,而是因为自己的愚昧和顽固。每当自己将白清浅一点点往穆潇枫怀里推的时候,那种痛不只是切肤,而是刺心的。隐忍,以苏素为借口。现在,借口没了,自己将如何面对,或隐忍?
白清浅就是那飘来飘去,还没有着地的仙子,时刻都要飞离他。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让他无法冷静。即使她在穆潇枫身边,他也只能远远地守候着。
下班了,白清浅回到柳逸水岸,眼前不断浮现墨冰那伤心欲绝的脸。她还是坐不住了,跑到对面去找他。
进门,一片漆黑,没人。
白清浅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坚持不懈地拨了十来个,还是没人接。
“去哪儿呢?”
给墨雪和林子墨打羚话,都不在他们那里。白清浅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都没有陪在墨冰的身边。
白清浅什么也没想,开车前往月亮湖。出了城,四周便是静悄悄,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今夜的月亮湖,宁静而淡泊,像熟睡聊婴儿。车开到墨冰别墅的马路边,抬眼看不到别墅,透过铁栅栏上蔷薇和常青藤的缝隙,看到了墨冰那辆深蓝色的路虎静静地停在那里。白清浅跳下车,输了门禁密码,打开了铁栅栏的门。
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笃、笃”地响,清脆而富有节奏。
白清浅打开屋子大门,一片漆黑,屋子里一股浓烈的烟味和酒味,扑鼻而来。她打开了玄关的灯,屋子亮了起来。远远看到墨冰,斜躺在沙发上,茶几上堆满了酒瓶,烟灰缸的那支烟还燃着,青烟弯弯曲曲地努力往上飘着。
“冰哥,冰哥,你没事吧?”白清浅俯身拿走了墨冰手上的酒瓶。
墨冰听到白清浅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目光游离,静静地看着白清浅。是梦?是真?他已无法分辨。
白清浅望着墨冰这迷离的眼,见他迟钝的反应,估计是醉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醉聊墨冰,他在她面前永远是清醒的,永远是那个理性、睿智、潇洒、豁达的墨冰,他就像白清浅空中的一抹阳光,给她温暖和光明。
他的一切都是整洁的,一丝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