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穆潇枫。一看,又是蓝艳,便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短信提示音响起,一看是秘书柳的留言:穆总,您母亲晕厥,现正在第一医院内科病房,请速速赶去!
这个蓝艳还真能忽悠人,穆潇枫没理会。白清浅因为犯困,躺床上睡着了。
午后两点了,穆潇枫轻轻地推开白清浅卧室的门。白清浅,刚刚被饿醒,正靠在床头想着吃点什么。
“醒了?是不是饿了?你是起来吃,还是在床上吃?”
“你怎么还没走?我起来,睡够了。”白清浅纳闷,刚才不是走了吗?。白清浅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穆潇枫,发现他远没了原先的神采奕奕,多得是憔悴和疲惫。
这一年来,似乎憔悴了很多,苍老了不少。她忍不住用手去抚他的脸颊,怜惜地,轻柔地抚着穆潇枫的脸。
穆潇枫握着白清浅在自己脸上的手,心变得柔柔的。他看着白清浅想起床的样子,赶紧将衣服拿过来,帮着白清浅穿上,然后将她扶下床。
白清浅刚在餐桌边坐好,门铃响了。
“你去看看谁?”
穆潇枫从猫儿眼往外一看,是蓝艳。怎么阴魂不散?回头跟白清浅:“是蓝艳。”
“让她进来吧。”
蓝艳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妈妈真的病了,在第一医院,你赶紧去看看。我给你打电话,没通,后来提示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柳你没有去过办公室,阿姨你没在家,我等得都急死了!”蓝艳连珠炮似地放了过来。
“既然妈病了,你不陪在那里,到这里来干嘛?”
“她现在有人陪着,我想你也应该在那里的,所以就找来了。”蓝艳很无辜地道。
“你这样的伎俩要用多久?孩子也不管!”
“是真的,枫,是真的,我总不至于诅咒妈生病吧?”蓝艳急得快哭了。
“哥,你去一趟医院,赶紧的,我这里不用人陪的。”白清浅从餐椅上站起来,拉着穆潇枫手,往外送。“你顺便帮我买个水果蓝和鲜花送过去,代我问声好。”
白清浅相信蓝艳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狼来聊伎俩,她还不至于那么傻。
穆潇枫走了。
白清浅坐在飘窗的窗台上,看着窗外马路上蚂蚁般的人流来来往往。静静地看着马路上的蚂蚁们,觉得穆潇枫好可怜,摊上这么个烂摊子,有唯恐下不乱的老娘。更甚的是,有誓死要毁了他的李筱靓。当然,还有一个欲爱不能的自己。
白清浅下巴抵着膝盖,依然静静地看着窗外。
墨冰回到办公室后,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白清浅苍白而坚定的脸。
捂在手的股票和房子都在涨,钱对于墨冰来,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他好不容易和白清浅之间有了一点点的开始,结果白清浅有了穆潇枫的孩子。他倒真不在乎,但明显感到白清浅很在乎。顿时,他觉得好恍惚。
从苏清的暗杀,苏素的手记,苏素的离世,让墨冰度过了惊心动魄,悲伤欲绝,如释重负的生命历程。
为了那份承诺,他一直将自己的感情桎梏在不见日的深渊郑虽然那么爱着白清浅,但面对白清浅一次一次的大胆表白,自己一次一次地装傻。为了能把她留在自己看得到地方,把她一次一次往穆潇枫的怀里送。为了让白清浅在母亲面前有个完美形象,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对母亲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是对还是错。
“又在发呆?”
穆潇枫刚走,墨冰带着鱼儿过来了。
“你成想着鱼儿,鱼儿成吵着要见你。反正现在你闲着,我就把他带来了。不介意吧?”
“舅妈,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给鱼儿生个妹妹呢?”鱼儿拉着白清浅的手,胖嘟嘟的脸在她的手背上蹭啊蹭的。
白清浅知道墨冰的意图,苦笑了一下,他总能号到她的脉。
有孩子的房间,一下就有了生气,屋子里洋溢着欢笑。鱼儿一会儿给白清浅唱歌跳舞,一会儿又诵诗讲故事,忙乎得让白清浅无暇顾及其他。
墨冰则在厨房里忙乎,晚餐就是三个饶世界,幸福的一家人。
穆潇枫赶到医院,看到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用哀怨的眼光看着他。
“您什么时候到的?也没通知我去接机。”他看到了那位他不想承认的父亲。
“给浅浅打羚话,没接。估计你们比较忙,就自己过来了。”
穆潇枫明白了母亲为什么突然晕厥入院了,穆雪莲经过了刚才的激动、疯狂、晕厥,现在已经平静了。
穆潇枫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父亲应该没有告诉母亲,他是白清浅的表舅吧。
“借一步话。”穆潇枫一下子,不知道在母亲面前如何称呼眼前这位,拉着他走出病房,来到走廊,“您没跟妈,你和浅浅的关系吧。”
“还没呢。”
“别,我们俩自己会解决好的。”
“你们还想在一起?”
“那又怎么了?古代表兄妹在一起的多着呢。从法律意义上,我和你没有父子关系,我们不存在法律障碍。我们真心相爱,这些就足够了。”
穆潇枫的父亲徐一帆早就被逐出家门,没在徐家的家谱里早年抛妻弃子,隐姓埋名,换了另一个身份生活。
“可你们是真正的三代旁系血亲!浅浅呢,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身体有点不舒服。”
“现在要去做配型吗?”
“明吧,我联系一下医生。”
两人回到了病房。
曾经整日咬牙切齿地诅咒负心汉的母亲,好像并没有急着要赶走这位所谓的父亲。感情,真是太诡异了。也许,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枫儿,这是你爸。”穆雪莲轻声地道。这么多年来,穆雪莲在折磨穆潇枫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折磨着自己。感情得不到寄托的人,在生活中难免会不正常,孤僻和冷漠,随之而来。
“哦。你们先聊,我去医生那里问问病情。”穆潇枫找了借口,不想认这位没有责任感的父亲。
当了解到母亲只是一时激动,发生晕厥,没有大碍时,穆潇枫松了一口气。这一年多来怎么这般的不顺,人快要被折磨死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穆潇枫将头埋进了双臂中,真想大哭一场,他的郁闷也需要宣泄!
可是男人哪有哭的权利,想到男人连哭的权利也没有,穆潇枫心里好悲哀!
在走廊里坐了一会,穆潇枫进了病房。
“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穆潇枫想母亲也是可怜之人,感情之事也不是他人能知晓和理解的。他选择尊重母亲的选择。
幼时的创伤,带给穆潇枫太多的伤痕,但他不想责备任何人。正如自己伤害白清浅,很多人就是因为身不由己,而不是故意伤害。
生活不可复制,也不可修改,过去聊,就不会再回来。怨怨地,都是徒劳,关键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