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褚雁细想了一下,“无端之症,就像是一夜之间病倒的一样。”
“先前可有什么预兆?”
“并无。”
沈穆时查看风褚雁的神色,目光坚定,可以得见她说的是实话。
风褚雁面上有些失落,拿起桌上的香料,叹道:“已经病了许些年了,能不能治好其实已经不做强求,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能拖到何时……”
“风城主已经为你寻来了九花玉露,相信一定会有解决之法的。”
风褚雁摇了摇头,“不过是位道士的言辞,万两黄金来续我这薄柳之命,终是做废。”
“那些想要娶我的人,不过是惦记着云城的位置和我风家的财务,父亲膝下无子,为我选婿,其实也是为云城另择新城主。”
沈穆时沉思了一会,问道:“风城主身体康健,按照傲来国例,四州城主非疾病人事辞官可任到五十岁。”
这么早便为以后做打算了,四州城主的确需要以往的城主举荐。
“父亲担心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才……”
沈穆时当即便明白了,所以才会匆匆为风褚雁选择夫婿,试问天下女子谁人不想嫁的好良人。
“那为何已经招了五年还是……”
还是没能选中合适之人。
后面的话沈穆时没有直接道出来。
风褚雁倒是释然,也没有遮掩,看着她笑了笑,眉眼间风情万种,“因为我没有看中。”
“虽然是为我择婿,但我并不想与一个毫无感觉的人度过余生,更何况那人是入赘我风家,如果此话有了子嗣也是姓风,保我云城风氏后继有人。”
察觉到风褚雁神色上的倦怠后沈穆时便起身告辞,末了风褚雁笑盈盈的站起身,“沈小姐若是无事,可常来此处作陪,病中无友,与你颇有投缘。”
沈穆时点了点头,回之一笑,“风小姐性情中人,若是得空,定来拜访。”
从竹园出来后,为了不影响风褚雁休息,风城主便带着众人又回到了前厅。
沈穆时将风褚雁目前的情况大致和风城主讲了讲,但问及病因沈穆时还是摇了摇头。
“师父所授时日不长,学艺不精,风小姐的病症我也看不出端倪。”
“风城主我想看看那九花玉露。”
这药材虽是她和无涯拿回来的,可二人却还未见过此药材究竟是何模样。
风城主自然的将药材拿出来递给沈穆时,“这药材我打开看过,一株枝上有九朵淡淡的紫色小花。”
“但这用处我也不得而知,当年夫人听了那人言辞后,便回来告诉我,后来去那观中拜访时,数月也没能再见上那人一面。”
沈穆时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果然如风城主所说,一株暗紫色的枝上,开着九朵淡淡的小紫花,那紫木看起来并无生机,但上面冒出的九朵小花却是生机盎然,难怪叫九花玉露。
无涯和沈穆时正研究这药材的时候,风管事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
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走到风城主身边,“城主,这是守城门的侍卫传来的信件。”
风城主接过信件,疑惑的看向他,“何人传的信件?”
风管事摇了摇头,“那侍卫只说那人将信件留下后,便离去了,是凭着上面的字才送来城主府,担心是什么重要信息。”
闻言风城主连忙将信件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城主亲启四个大字,打开后,看到里面的内容,风城主先是愣了愣,随后又是惊喜的看着众人。
无涯:“城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事!”风城主激动道。
沈穆时面上也露出一抹疑惑,风管事更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又听风城主接着道:“大好事啊!”
“这信上说,九花玉露现世,那位道长不日便会前来沧澜!”
沈穆时和无涯对视一眼,面上的神情也放松了几分,那人既然能说出这药材的名字,那自然知道他的使用之处。
“快风管事,让守门的人近日看好往来登记的人,一有消息立马通传!”
风管事也是面色惊喜,这样一来大小姐就有救了。
“那便再次恭祝风城主了。”无涯对着风城主抱剑道。
风城主摆了摆手,“说来还要感谢两位,若不是沈姑娘将那药材寻回来,雁儿也不会得到治疗。”
沈穆时微微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只是……”
风城主迟疑了一下,“那八千两黄金,还望二位帮我送去一号商铺。”
“那是自然。”无涯想都没想便直接应下。
二人也不好询问风城主哪里凑的这八千两黄金,这笔数目对于汴京的国公府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风城主只是一个四州城主罢了,怎么会有如此巨资。
沈穆时暗暗敛去脸上的神色,看着风城主一副坦荡的模样,或许是风城主家底殷实也说不定。
城主之位向来都是世袭,云城风家已经在城主位上坐了数百年,有些积蓄也十分正常。
想到此处,沈穆时才发觉自己出门这么长时间还未曾给家中寄过信件,兄长上山那几年都甚少给家中寄过信件,不由得扶了扶额。
看来得抽空给家中书信一封了,要不然她可真担心父亲会去找皇后姑姑派人来寻她了。
休息了一日之后,沈穆时和无涯挑了个夜色,便朝着一号商铺去了。
两人坐在车架前方,后面的几辆车上押着十几件木箱,皆是拿锁具锁着,贴着封条。
八千两黄金,数量还真是不小。
随行的侍卫就有二十余人,难怪要选在夜色出行,这阵仗若是在白日,定会惹的百姓围观,为了不引起轰动,她们特地等入夜之后才前往商铺。
为了能够搁置这些银两,顾掌柜一早便将商铺的后门打开了。
无涯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商铺后面有一个后门,后门挂着两盏灯笼,在寂静黑夜中格外的显眼。
“顾掌柜。”无涯率先跳下车,走到顾掌柜旁边“这么晚,还劳烦您起身。”
顾掌柜斜睨了他一眼,“知道劳烦还不赶快些,不知道更深露人,老人家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吗。”
沈穆时见顾掌柜身上的确穿的不算多,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而无涯和她为了防夜寒特地加了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