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了十八岁，她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十八岁和十七岁，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难道他真的是在抛砖引玉？

“我希望我永远十七岁。那样我就不用长大，不用变老。可以一直活在父母的保护之下，过轻松的人生。可这都是不可能的。人总会长大。我们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人。我们不能奢望一直让父母保护着我们。我想等我到了十八岁，我会对我的父母说，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保护你们。”

现场掌声一片。不管是出于真心的认同也好，还是敷衍的鼓掌，自司南风之后，例不断有记者和观众前来提问。

大多是涉及她接下来的打算。

白芬芳轻车熟路地回答完所有人的提问，等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司南风早已经离开。

江兰完成了最后的致辞，见答谢会终于告一段落。

白芬芳跟着江兰离开了会场。一路上她都在寻找司南风，因为散场，人多且杂，她找了半晌也没能将司南风找出来。或许他根本早就离开了这里。

她感到一点小小的失落。

“小司到上面去了，你别着急，呆会就能见到他。”在上电梯的时候，江兰把脑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司林就站在一边，他显然也听到了，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没听到。

白芬芳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江兰这话让人想入非非啊。

她稍微退了半步，避开司林的视线，双目平视，盯着电梯上楼层的数字。

二楼，三楼，四楼……

电梯最终停在十八楼。门打开，司南风正站在那里等着。

白芬芳正在想该以什么方式跟他打个招呼，江兰已经将她推出了电梯。

“我就说嘛，你一会就可以见到小司。没骗你吧？”

白芬芳恨不得重新退回电梯里去。

司南风似乎没有在意江兰的话，电梯门一开，他就让到了一边，让人搞不懂他是原本打算下去，还是根本就是在那里等着她们的。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白芬芳停下了脚步，“你今天问那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能有什么用意？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更火而已。毕竟我是你的经纪人，让你出名是我的工作。”司南风的托词很有经纪人的味道，不过她想到了一个本该早就说清楚，却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问题。

“司南风，你做我的经纪人，工资是多少？”

司南风眼神一滞，很显然，他也忽略了这个问题。他当然不是为了钱。他是司林的儿子，一个从来就不缺钱的少爷。

他怎么可能为了钱去给人当经纪人？

“你觉得我值多少？”

“应该很多吧。只是再多的钱你都不会在意的吧？”

“没错，我家小司从来都是视金一如粪土。”江兰插嘴道。

“妈，你不过去见一见你未来的合作伙伴吗？还有空在这听我们俩个谈话？”司南风一指，走廊尽头，有几个中年男人，正是刚刚答谢会上那些老总其中的几个。

江兰嘿嘿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司南风和白芬芳的肩，说：“好吧，既然有人不欢迎我，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惹人烦。你们俩记着，别聊太久，早点过来。”

江兰走后，就剩下司南风和白芬芳两个人。

走廊不是很远，可毕竟与那边隔开了，像是两个世界。那边是热闹的寒暄，而这边，两个人默默地互相凝望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打算付我多少钱一个月？”司南风试探着问，找这个话题已经比他做一场报告还累。

白芬芳傻笑着将话题岔开。

“司南风，我有一件事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名堂，你见识多，不如帮我拿个主意，怎么样？”

他作为她的经纪人，工资并不是她付的，虽然她可以提出建议，而这个建议肯定会被采纳。

司南风是那种缺钱的人吗？他来给她当经纪人，是为了钱吗？她要随口说个数字，不管多少，都会得罪他。

倒不如换个思路。司南风为什么要来给她当纪经人？因为她是个新丁，在演艺圈随时可能被人欺负。

司南风是个低调的人，但这并不说明他就对男人风范这种东西完全无视。帮助一个遇到困难的柔弱女人这种事在司南风的准则里就是不得不做的事。不管今天向他求助的是她，还是于璐，或是其他什么人。

“说来听听。”司南风果然没有再纠结于工资的问题。工资多少他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白芬芳的态度。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勇气去追问，更不敢主动揭开这个答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有一个朋友，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很多钱，想托我问问，该用什么办法。”

“你那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长得漂亮吗？”

“还行……司南风，你想什么呢？我是正儿八经地问你，你扯哪去了？”白芬芳气结，他不会看出来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她本人了吧？

其实司南风的主意很多，至少在她看来，比九号靠谱得多。请他帮忙或许是个捷径。

“你想哪去了？”

“我没想哪去啊。我就是跟你强调，我说正经的，所以你也得正经地回答我。如果你也不知道，就请你说不知道，不要说一些不可能实现的问题。”

“我总得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嘛。比如说，如果她长得很漂亮，可以去演戏啊，一部戏如果火了，片酬成百上千万都不是问题。再比如，她可以找个有钱人嫁了。再比如……你这位朋友需要挣多少钱？”

“也不多，大概一个亿左右。”

“一个亿？你这位朋友欠人家这么多钱？”纵是司南风这种家庭出身的人，也对这个一个亿的金额感到震惊。

一个亿，普通人谁会想着要挣一个亿？能挣个百八十万，安安稳稳地生活就够了。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挣一个亿。可是这一个亿是她的命。如果挣不到，她只能再死一次。一下次能不能再活，还是就这样永远消失，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