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芬芳忽然在想,如果她没有考上大学,现在的她会在做什么?她真应该谢谢九号,让她没有早早地就出去打工,让她考上了与司南风一样的学校,让她有机会与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想不到啊……”江兰语气一转,“芳儿你居然考上了。你们又成了同学,我真是太开心了。”
白芬芳弄不明白江兰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俩是不是同学这事,就算不是同学,也一样可以在一起啊。她这是要干什么?白芬芳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竟然想这个,还要不要脸了?
司南风鼻子哼哼哼地往外冒着气,有理由相信如果眼前揭他短的人不是他妈,很难想像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来。
司林都觉得江兰有些不妥,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给儿子留些面子。
江兰一甩手,接着说:“芳儿,等过两个月,你就十八岁了。这件事原本可以等到你十八岁以后再说,可我等不及了。”
江兰慎重的像是要说她就是她失散多年亲生女儿的事。
“其实我知道你打心里也是喜欢小司的。”
白芬芳很庆幸她没有喝水或是饮料什么的,她真不敢想像喷江兰一脸是什么情形。
江兰说她知道她打心里喜欢司南风,还不如说她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呢。
白芬芳脸红成了苹果。司南风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像是看一个外星来的生物。
他这是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据江兰所说,她不是已经向他表白过了吗?哼,表白就表白,纵是当年年少轻狂,她也不会死不承认。
江兰这一句打心里也是喜欢小司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喜欢司南风啊,不是表白了吗?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南风觉得她话里有话。
“小司啊,有件事我怕说出来会伤害你。可不说出来,我又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母亲。”
“阿姨,什么事这么严重?”大秘密,她要不要回避?
江兰眼神忽然飘忽起来,眼睛微微向上看去,像是在逃避司南风的眼睛。
真是天大的事啊。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呢?白芬芳洗耳恭听。可不是太过惊悚才好。
“芳儿,你不打算跟小司明说吗?”
被江兰一叫,白芬芳一头雾水。她说什么?她没打算说什么啊。
江兰看着她,司南风江林同样看向她,她瞬间成了场中的焦点。可这位焦点根本不知道江兰说的是什么意思。
谁能救救她吗?
“九号,九号……”
九号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鼓了。
“虽然现实很残酷,但是,你还是明说吧。”
江兰到底要她说什么?
“阿姨,我……”她无话可说。
“哎,也是难为你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伤害小司,那就由我来说。其实我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直没敢说出来,是怕小司受不了。现在你们又成了同学,我也确定了芳儿的心意,这个秘密我只能说出来。”
要是不说出来,她会被憋死的。她已经憋了三年了,憋的时间越久,她受伤越重。再憋下去,她必死无疑。
“你还记得芳儿在咱们家门口跟你表白的事吧?”
司南风死都不会忘。
“其实……”看看白芬芳,没有主动坦白的意思,她只好代劳,“芳儿那时候并不是真的想向你表白,她只是被人给激将了。”
“谁啊?”
发问的居然是司林。这位司董事长,置身八卦圈中都不会多听一句的人主动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白芬芳也想问,只是没敢开口,司林开口,她倒省事了。
“芳儿那时候的同桌,二蛋。”
据江兰所说,她跑到司南风家跟他表白是被二蛋刺激了。起因就是一条毛毛虫。他说她是个胆小鬼,连毛毛虫都怕。
那时的白芬芳不是二百五,胜似二百五。二蛋一激她,她果然受不了,与他争辨了半天。
二蛋就说,如果她敢向司南风表白,他就想信她不是胆小鬼。
她果然上当了,冲到司南风家,给他来了这么一番深情,霸道的表白。
白芬芳觉得这时候她该说些什么。
司南风脸色瞬间平静下来,松了口气,捡起桌上散落的纸牌,将它整理好,放进纸盒里。
然后拿起水杯猛地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桌上,当地一声。
“我回房去了,你们慢慢玩。”
白芬芳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司南风这样是生气了。怎么办?这事可不是如今的她做的啊。她哪知道以前的白芬芳这么白痴,居然拿司南风开涮。
司南风会怎么折磨她?不会把她往死里弄吧?她祈祷司南风像她一样没有记忆,他不记得今天的事,她才不会有事。
本来应该其乐融融的新年因为江兰一时没忍住,将隐藏多年的秘密抖落出来,司南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她主动讨好他也只换来一句忙。他在忙什么她不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才会这么去作死啊。
早晨,她端了饭亲自送到司南风房间,只得到了砰地一声关门声。
下午,她端了亲自削好的水果给他吃,司南风接过盘子一句话没说。
晚上,她敲他的门想跟他道一声晚安,司南风隔着门喊了一声别吵他。
不管她怎么低声下气地跟他说话,他就是这样不咸不淡。当年她年少无知,当年她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生个什么气呢?他也没什么损失吧?
损失的是她吧?她的名声,她的尊严……
江兰似乎也觉得有些过火了。她只是想说出真相,没想到司南风的反应太过,害白芬芳遭了罪。现在她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儿子也已经没用了。自知理亏的她被司林骂了好几次都没敢还口。
白芬芳依然坚持不懈地给司南风端茶送水果,无论如何是她有错在先,不记得了并不代表没发生过,她伤害了司南风,当然要由她来弥补。她就不信她不能求得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