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受不得激，比起恨父皇的偏心，他更恨自己破败的身子，少年的拳头攥地咯咯作响，让人齿酸。

萧良见主人面色不善，不敢再多讲话。主人虽然年纪虽然尚小，却颇有主见和智谋，说句大不敬的话，是难得的帝王之才。他时刻谨记自己的本分，不敢惹主人生气。一时间山峰上只有风声呼啸，四月的风还带着一点勾人的冷，吹动了少年的衣袍，少年的背影在这山间，竟然显得甚是寂寥。

突然，萧衡被一声窗户打开的声响惊动，萧良也探首往声源地望去，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的职责是保卫主人的安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警惕。少年看到山峰脚下的小巧阁楼里跳出了一抹青色的丽影，这抹影子像自由的小鸟，吸引了他的视线……

底下的女子自然是浑然不觉，自顾自的舞剑。

萧衡勾了勾嘴唇，颇觉有趣，这是长歌门的门派场地，那么底下练剑的女子是长歌门的弟子了？他虽然身体赢弱，但是自小也是跟着重金聘请的练武师父练武的，他在长歌门的长宣堂观察过弟子练剑的招式，和这位女子的练法很是不同。倒是有趣，不知道这个女子师从哪个长老。少年的目光像锐利的针，射向那一袭青衣的女人。

柯玉如正边体悟着师父的话，边专心致志地练剑，侧脸安静而沉着，如同春天刚解冻的湖面。霎时间，只感觉到一剑如芒在背的目光，似乎在暗中窥伺。她顿时练剑的动作一顿，感觉如同被盯住的猎兽，很是不自在。

奇怪了，明明没人啊。师父早年为自己修建的巧阁是远离长歌门主要的堂院的，所以这里很是清冷，她养伤这几天也见的人也是一手就数的过来。柯玉如环顾四周，只有秀丽的山峦和汩汩的流水声，不见人影。

她以为自己多疑了，遂放下心来，继续练剑。

萧良见主人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这山峰下的女子，一时也猜不透主人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到主人轻声说了句走吧，萧良眼神一亮，招呼着身后的卫士们跟上，和主人转身向长歌门招待他们的贵轩斋走去。

————————————————

柯玉如练了一上午的剑，见这几天一直给她送饭的小师妹白小小，又一蹦一跳地来给她送饭，知晓已经到了午时了。

白小小年纪和环儿差不多大，头上扎着两个如花的发啾，笑容天真而甜美。柯玉如十分喜欢她。见她在院子的小石桌上摆好了饭菜，又见小小的眼神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不由地噗嗤一笑。

“小小，和我一起用午膳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目光柔和，打量着面前乖巧站着，面颊柔嫩的小女孩。

小小似乎很是雀跃，圆圆的眼睛活泼地转向自己，一脸的惊喜。

“谢谢师姐，师姐最好了。”小小从食盒中抽出多备的一双筷子，夹起食物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小仓鼠。

柯玉如原本觉得小小的这个称呼新鲜，但是想一想，自己的师父就是长歌门的长老，自己也不能不算是长歌门弟子。于是也没有争辩，安静地默认了。

“师姐，白宁长老还没有回来吗？”小小突然抬起头来，好奇地发问，嘴角还沾着一粒米饭。

“对啊，师父她老人家还是没给我消息，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柯玉如伸手，将小小嘴边的米粒抹去。

“嗯……师姐你的伤养好了吗?你要是养好伤了，这些日子就和我们一起上课，做课业吧。”

小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小脸郑重。师兄们可是拜托她一定要请来玉如师姐的，她也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所以，一定要请来这位新来的师姐啊。

柯玉如听小小稚嫩的话语，却是莞尔一笑。原本想拒绝，仔细一想，又觉得是个好主意。听一听负责教授长歌门弟子课业的门中长老的课，说不定对自己修炼武功更有助益，师父不在，她对书中的疑惑也没人解答，正好趁此机会问上一问。

只是，不知道门中长老允许未纳入名册中的弟子进去听课吗？她有点踌躇。师父不在长歌门中，总觉得在这里没有依靠。

“师姐，师姐，来嘛来嘛。我师兄他们都在等着你呢。”小小摇晃着柯玉如的袖子，撒娇耍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师兄他们抖落个干净。

“你的师兄们？”柯玉如疑惑了，小小是长歌门中年纪最小的女孩子，颇受大家宠爱，她的师兄们。要真论起来的话。也真的太多了。不知道小小指的是哪些，再说，他们为什么找她一起上课，她才刚来这长歌门中，几乎没见过多少弟子。

小小见师姐一脸疑惑，心知自己说漏嘴了，忙捂着嘴巴摇摇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心虚的样子十分伶俐可爱。

柯玉如没有再问什么，她想着一会到了重学院，自然就见到她说的师兄了，那么也就能解开疑惑。

用完午饭，她和小小一起收拾了餐盒，向重学院走去。巧阁在长歌门的东方山峰下，而供长歌门弟子每日修炼课业的重学院却是在西边，相隔一刻的路程。柯玉如放眼望去，山峦上蒙着的层层薄雾，终于在这午后强盛的阳光中消散，她的心境也豁然开朗，一切会越变越好的。

“师姐，快走呀。”小小牵着师姐的手，见她望着远方的山，不明白山有什么好看的，疑惑地歪了歪头，头发上的小啾啾一晃一晃的。

“走吧。”柯玉如回头，对小小微微一笑。

重学院中，白弓长老教授的心诀入门课上，上百个身着着长歌门青色门服的弟子，正正襟危坐，听着台上长老滔滔不绝的讲着武学心诀该怎样修炼，怎样入门……

燕娇坐在渐无书的旁边，心神出窍。

这个男人真的是撩不动啊，又死板又僵硬。自从那日白钧师父收了自己入门之后，她救对着渐无书喊了无数声甜甜的师兄，时不时地在他身边打转，问东问西。他却像一根木头，什么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