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日炽山失控的事,酒馆这几日的生意一直不太好,甚至回归到了第一日的寥寥无几。
就连说书也吸引不了几个客人过来,苏鸿索性也就不说了,小元花是没事就自己出去玩,也不知他整日在外做些什么,不到吃饭的时辰,几乎不回酒馆。苏鸿见他玩的开心,只能叮嘱他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别动用神力,其他的便也随他去了。
酒馆里冷冷清清,两个跑堂的绰绰有余,苏鸿就拿了一坛酒回了后院,和方溯一样她也不常饮酒,可此时的她闻着酒的味道就想喝个痛快,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
灵花树的花就没败过,一直花团锦簇的,花瓣却不少落,只是每次旧的花瓣一落新的花瓣就会立刻长出来。这些日子炽山不在,几棵花树下倒是积了厚厚的一层花瓣,看着干净的很,苏鸿便直接拿着酒往树下一坐,就这样喝了起来。
来了魔域这么久,也没打听到一滴井在哪儿。说着不急,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又哪能不急,就算找到了也不定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小元花的魂魄修复好,她并不想超过三年之期。
每次她一个人的时候就非常非常的想回家。有时候就想着,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要帮着夕阙,凭什么她就要答应这个狗屁的三年之期,又凭什么自觉的去遵守一个口头之约!
可是每当她想一走了之时,她就会想到小元花,然后怎么都忍不下心来。就因为他是自己生的吗?怎么就这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其实有时候她挺感激夕阙给她立了个三年之期的,这样三年之后她便有了让自己抛开小元花的理由,她才能毫无负担的远离这一切,重新做回真正的苏鸿。
因着心中烦躁不知不觉就喝的猛了些,不多时一坛酒便已经下去了大半,双颊泛红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显然是醉了。
苏鸿醉了后就想找剑,往身侧一捞竟没捞到,醉意上头的她以为是方溯在整她,大声喊道:“方溯你给我出来!又找事,还敢藏我的剑,回头把你养的那条小花狗给烤了你信不信!”苏鸿晃晃悠悠扶着树站了起来,手胡乱的挥着,颠三倒四的说,“剑呢?我的剑,给我过来!”
不过片刻,还真就飞过来了一把剑,苏鸿伸手抓住了剑柄,唠唠叨叨:“就知道你舍不得那只小破狗,有什么好的,回头我捡只猫回来,咬死它!”
苏鸿如了意,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接着如风似火的舞起了剑,剑从地上划过时挑起了地上的花瓣,花瓣又随着剑气而走形成了一座花桥。若方溯看见定又要说她净整些没用的,花里胡哨。
可当花桥还未散时,苏鸿迅速反手就从花桥上反走了一剑,那些花瓣瞬时化成了粉色的灰尘,吹的满院子都是,落了地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么长时间没用过剑,她倒也没忘了剑法,还是那一手好剑,比之以往多了神力的加持,剑气反而更为凌厉!
苏鸿喝着酒舞着剑,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太晕了,便又重新坐回了地上,往旁边一倒抱着剑就睡着了,如果她还能做梦应当会有个好梦吧!
而苏鸿此时抱着的这把剑,正是她在灵灵阁遇到的那把。上次苏鸿的意念太弱又持续的时间过短,使它没能成功的冲破镇灵锁,所以便又安静了些时日。
今日苏鸿醉了酒一心想着舞剑,这剑得了机会终于震断了那镇灵锁,随着主人的意念直接飞来了花鸿酒馆的后院。
……
……
炽山还未到家就见到了出来迎他们的南辛,确切的说是来迎他的。南姨对他的好时常让他有一种她就是自己亲娘的错觉,要不是后来焜原总是暗处与他作对,或许他都要以为他们真的从始至终都是一家人了。
从炽山有记忆起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小时候他也有问过父亲娘亲去哪儿了,父亲告诉他娘亲去给炽儿寻礼物了,等炽儿五百零一岁时娘亲就会回来亲手把礼物送给炽儿,然后让他耐心的等。
可是五百多年好长啊,他怎么都等不到,等到他六岁的时候父亲却忽然给他领来了一个弟弟,弟弟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弟弟喊她娘亲。
那时的小炽山很聪明但也很天真,他天真的以为是娘亲终于回来了,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弟弟,因为弟弟的娘亲不就是自己的娘亲吗?他高兴的喊道,娘亲终于回来了,而在南辛激动的就要应了这句娘亲时,父亲却及时说了一句:“炽儿,这是你南姨。”
炽山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南辛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拉着他往家走,还一边不停的和他说着话,亲昵的还真像对母子:“炽儿,两个多月了你可算愿意回来了,父子间哪有隔夜仇?这话说开了不就过去了,可千万别再赌气这么久不回家了,你父亲不想你,南姨还舍不得呢!”南辛说着竟想要落泪。
“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不是回来了吗?”炽山的父亲看着南辛的样子不由责道,语气中却毫无责备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南辛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可南辛表现出来的担心和想念却让炽山心中起不来针对她的心思,回挽着南辛的胳膊道:“南姨,这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您放心好了,不用担心我,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找父亲的。”
南辛拍着炽山的手笑道:“好,好,你能和你父亲和好我就放心了,记住以后再怎么吵也不能忘了回家,听到没?”
“听到了,南姨。”炽山不好意思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敷衍道,“南姨,一路回来我还什么都没吃呢,有些饥了。”
南辛看着炽山,满脸你一个人在外果然照顾不好自己的眼神:“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准备午膳,你先和你父亲去说你们的事,一会直接过来用膳。”
炽山回道:“谢谢南姨。”
“装模作样!”焜原小声嘀咕了一句,对炽山的表现嗤之以鼻。
南辛想让炽山和他父亲和解,又怕焜原在一边碍事,便道:“焜原,过来,和我一去看看午膳该准备些什么。”
“娘亲,我哪懂那些。”焜原哪曾去过厨房,午膳吩咐下去自有人去准备,又何需他亲自过去。
见焜原没有一点眼力,南辛严肃道:“过来!”
“哦,好吧。”焜原不情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