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墨淮轩应战,尚林瞬间将注意力投到穆小川身上,飞身到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保护穆小川,跟保护王爷一样重要。
穆小川倒是不怕,以前在电影里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个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和物都是存在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只有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态。
毕竟,电视上看到的都是特效,现在眼前看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打得越是激烈,自己看得就越是兴致盎然。
“尚林,你看,他们打得天都亮了,刀光剑影无疑了!”
尚林怀疑自己听错了,这难道就是她心中的想法?
“属下觉得穆姑娘还是关心关心我们王爷为好,如此看热闹,显得姑娘好生没心没肺。”
“嗯,照目前这种难分难舍的打法,我估计得打到明天天亮。俩人都没个杀手锏什么的,太没有杀伤力了!唉……不行不行……持久战很伤身。”
穆小川有点鄙夷地摇着头,尚林白了她一眼,眉头紧皱,难以置信地抱着双臂,不理会她。
“唉,还是让他们自己打个够吧,我去做我的春秋大梦去。”
说完,穆小川就回房了。
她不是真的要去休息,而是趁着他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有机会去找墨淮阡要的东西。
千思阁是个重要的地方,很有可能墨淮轩晚上睡觉都睁着眼睛看着那地图。
所以,今晚是个好机会,她要先去找找,若找不到再找机会去地库去。
她关上了门,透过门窗,看到尚林没有看进来,她也就放心了。
平时她睡在偏殿,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墨淮轩的房间,今晚她是第一次真正进来。
穆小川倒是有点怕他房间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所以都是小心翼翼地翻找,完了还物归原位,生怕被他发现。
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想来,墨淮轩定是有所防范,不是防自己,就是防其他人。
庆幸的是,她在墨淮轩的梳妆台上,发现了自己香囊。
肯定是自己不小心丢了,被他捡到。居然还不还给自己。
这个可是很重要的物品,不能随意丢了,万一找不到无相师叔,此生就完了。
这一夜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穆小川回房小半个时辰后,俩人就都受了点伤,以无趣为由终止了这场无聊的比赛。
“战神不愧是战神,以本君七分之力,都伤不了分毫,非得逼本君用了八分力。这剩下的两分,本君要用来疗伤了,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他就飞身入夜,那妖魅的声音从夜空传来。
“墨淮轩,这一片雀鳞留给你了!”
“咻”一声尖响穿破夜空,飞入红色的圆柱楠木,只留半片幻彩在外,半片深深地插入了柱中。
几人齐刷刷地看向柱子,心中蔓延开各种想法。
这个怪物到底是谁?
雀鳞?到底是雀,还是鱼?抑或是龙?
“王爷,您看,这个跟在书院留下的鳞片一样的。”尚林将鳞片取出,递给墨淮轩看。
看来他没说谎,果然他就是凶手,如他自己所言。
这样想来,自己是冤枉穆小川了。
嗯?穆小川?
思及此,他捂着自己的左手臂,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很安静,他察觉到一丝异样,正打算看看穆小川干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梦呓声。
这家伙是睡着了做梦了吗?
穆小川确实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当然,是装的。
穆小川很是耳尖,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就赶紧跑回自己房间了。
可是墨淮轩并不傻,他自己房间的气息跟之前的不一样,他岂能察觉不出?
而且,穆小川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很好闻。
看了一眼四周,虽看不出被动过,但是那香囊不知所向,他就知道,刚才,穆小川一定是进来过。
受了伤还不安分,看你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国师府大牢内,似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张定海那个老狐狸,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任凭穆婉怎样低声下气,跪地求饶,他都不肯放开穆亦可。
他身上的伤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四处都是想要啃食他的小动物。
例如血蚁、嗜髓鼠,还有祭蝇。
它们似乎都在等着穆亦可死,好大快朵颐地饱食一餐。
可是又忌惮着穆亦可的可怖的眼神,只敢饮食地上即将干掉的血液残渣,不敢更近一步。
只是,现在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就连穆婉,都吓得不敢乱动。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旁观者,无能为力地躲在一角神志错乱地提防着。
她觉得自己,这一刻跟那些嗜血的小动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怎么样,我的穆大小姐,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无人打扰又担惊受怕的好时光?哦,不对,这里光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原本寂静得只有动物乱窜的声音的地牢,突然闯入了岳祈玉阴阳怪气的声音,吓得穆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她的妆容已经乱了,头发也沾满了汗水和灰尘,这跟她去雍王府那天是一样的不堪。
“你给我闭嘴!疯子!你们岳氏一族都是疯子!”
看清来人是岳祁玉之后,穆婉咬牙切齿地骂道。
“哦,是吗?我可记得,你跟那个叛徒穆言可是好过的,怎么过河拆桥呢?用完了就如此绝情?”
这句话落入了穆亦可的耳中,惹得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发了疯似的挣扎着。
那沉重的锁链被他弄得“哐铛铛”作响。
他冰清玉洁的师姐,他心心念念的婉婉,竟被穆言糟蹋了!
他的心就像被铁锥砸一样痛,比身上这千万刀的伤都要痛上千倍万倍。
“兄弟,不要这么激动嘛,女人嘛,不是这个男人,就是那个男人,总是属于男人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大不了出去后,找一个新鲜的就是了。”岳祁玉淫笑着说。
在他眼里,除了美色和地位,无他。
穆婉痛哭失声,不停地解释:“不,亦可,不是这样的,师姐不是故意的,都是穆言,不,他不配姓穆,他是邱言,都是他骗的我,他说爹爹是因为穆小川而死,是你带着她逃走了。我恨啊,师姐恨你们啊……师姐听信了穆……是邱言的鬼话,才会被他所害。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师姐……”
穆婉越说越无力,她已经能深深地感受到穆亦可的绝望。
他无力挣扎了,双眼失色,没有了刚才的光彩,只剩下一堆死灰,铺散开来。
就连那些嗜血的血蚁、嗜髓鼠、祭蝇都察觉到了,越发逼近穆亦可的脚下。
“不!不要!亦可,你醒醒,你师姐还是你师姐,我还是你的婉婉,不要睡啊!”
穆婉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扒开那些吃人的动物,她也一样绝望。
已经把恐惧抛却脑后,手掌手背皆是抓痕。
“想要救他,求我啊!”岳祁玉嘴角扯出一丝狞笑,眼神露出得意的精光。
“好,我求你!我求你救他!救他!”
穆婉跪着爬向牢房门口,仰起头哀求着。
“行,我岳祁玉最是受不了美人的眼泪了,你都这样求我了,我又怎会舍得狠心拒绝呢。”
说完,他蹲下来,仔细端详着穆婉的脸。一只邪恶的手探向她白皙的脖子。
“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一定救他。”
“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穆婉没有其他办法,她不能看着自己师弟在自己眼前死去。
“当真?”
“自然当真,我已经不是什么完璧之人,也不怕再被糟蹋一次!”
脸上是泪、是倔强,和恨意。
“呵呵……算你识趣!来人,打开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