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荣嘉年,放过我,好吗?”她真的怕,在这种日子中会完全丧失了自我,与其完全丧失自我,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刀刃锋利,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顺着刀身流下。
荣嘉年看着那条蜿蜒的血色红痕,半晌,说道:“好。”
——
“嘭——”他刚说完,早就忍耐到极限的程未就挥舞着拳头揍了上去。
包厢中传出巨大的声响,荣嘉年被这一拳头狠狠地打在地上。
程未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荣嘉年坐在地上,擦了一把嘴角,当看到那点血色,轻笑出声:“这么生气?”
程未捏紧了拳头:“你还是人吗?”
荣嘉年站起身,两个男人面对而立,突然荣嘉年一拳头打在程未脸上,“我一直很想认识你,幸会。”
程未站起身,然后又挥舞着拳头打了上去:“这一拳是为了你对桑桑做出的那些事情打的!”
接下来,两人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扭打在一起,包厢中乱的不成样子,最后还是程未占了上风:“这一拳是为你毁掉的美好的桑桑而打的。”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桑桑面前!”
程未离开后,荣嘉年躺在地上,笑出了声:“从小到大,还没有我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桑榆,我也要定了!”
从只言片语中大概猜测出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以及桑桑到底是怎么样变成如今的模样的,每个字都让他心如刀绞。
想到当初的桑桑本来是鼓起了勇气想来找他的,但是却因为一场乌龙导致两人再一次错过。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回来,这辈子是不是他们要就这样错过了。
深夜里,寂静的街道上,程未将油门踩到最大,车速不断飙高,风驰电掣,带着刺人的冷风灌进车窗,这才让他头脑保持清醒,而不是脑子一热冲动之下干掉荣嘉年。
开着车子转了几圈,他依旧觉得自己心中堵得慌,于是到超市的酒水区,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拿一通,提着一大袋子各种各样的酒将车停到了简桑榆家楼下。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有微风,清辉铺了满地,树叶时而发出沙沙的声音,寂静的夜里传来蝉叫声。
程未倚在车上,对着二楼简桑榆的房间,手中拿着一听啤酒,灌了下去。
酒入愁肠,郁闷的心情并没有随着酒被灌进去,反而更令人焦灼。
酒一罐一罐的被喝光,眼神却仍旧清明,甚至脑海中自虐般的想象着当时的桑桑到底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越是想就越是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忍不住去想。
简桑榆半夜起身,也许是命中注定,她从窗户向外看去,正好看到男人的身影。
开始还以为她看错了,直到仔细确认过才发现,自己没做梦,也没看错,真的是他。
简桑榆披上外套,悄悄的下了楼,迎着男人灼热的目光,来到他的身边。
刚伸出手就被男人握住了。
“桑桑。”此时的程未脆弱的像是个孩子,至少简桑榆从来没见过他的这幅模样,不由得心软:“嗯。”
“对不起。”对不起当初不辞而别,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对不起没有履行诺言保护好你,对不起让你遭受了那么多,对不起……
我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说对不起,一无是处。
简桑榆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但是男人现在很脆弱,应该哄着,于是她说道:“没关系。”
程未扔了手中的啤酒,啤酒罐子砸在地面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其的响亮。
程未将她抱在怀中,头埋在她的颈窝,却是无声的流了泪。
明明从小就约定过要保护好她,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护住,还是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程未,你是喝醉了吗?”程未摇摇头,泪水悄无声息的消失,他直起身子,一个旋身,让她靠在车头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撑着车子,朝着那张红唇不断靠近。
“桑桑,可以吗?”
简桑榆羞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程未捧着她的脸虔诚的亲吻了下去。
瞬间,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
月光羞答答的藏进了云层,知了止住了鸣叫,风也温柔起来,只剩下地上的男女,唇齿相依,互相诉说着爱意。
一吻结束,简桑榆脸蛋红扑扑的,眼波流转,她身体有些发软无力。
程未看着她的模样,眼眸一深,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有些急躁,仿佛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简桑榆无力招架,整个人几乎躺在了车子上。
程未抱着她,突然说道:“桑桑,我们结婚吧!”
简桑榆没有立刻回答。
今晚的程未喝了酒,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他喝了酒再加上刚才冲动之下提出来的。
她害怕明天他酒醒之后就忘记了,只余她一人欢喜。
没得到简桑榆的回答,程未有些沮丧,但并不气馁:“也对,现在这样太不正式了,配不上我的桑桑。”
简桑榆的心重重一跳。
他刚才的意思是……
不是开玩笑,也没喝醉?
所以刚才他是在向自己求婚。
简桑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但是因为当时她没回答,这会儿也不好再回答,只能等着他再一次求婚。
因为那天晚上错过求婚的懊恼,之后简桑榆每天都关注着程未正式的求婚,但是却一直没等到。
当时气氛太美好,所以求婚的话脱口而出,没得到回应,程未才冷静下来。
他现在事业未成,根基未定,再加上昨晚求婚的场景太过随意,所以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竟然随了心意脱口而出。
不过幸好桑桑没答应。
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忘记答应的简桑榆有多懊恼。
就在简桑榆以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某天她走在路上,却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盏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床头灯。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她顺着楼梯走到客厅,果不其然,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人。
荣嘉年听到动静,抬头看她:“桑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在学习做饭。”
简桑榆看他身上穿着的围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