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每次刘乐转眼里蓄满委屈的眼泪看着孩子王的宋时来的时候,指挥着众人的宋时来,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眼里不时透着快意。
阳台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实在是听惯了三年,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哪怕只一天能安静静的过,那就太好了。
离开那个小城已经很久了。
可是和林絮然的约定,也是和宋时来的约定,还有一个月呢。
不过还是要快点准备,这么些年,往家里的电话没少打,可是该尽的孝还是没有尽到,毕竟所有言语的孝顺承诺,都比不上能陪伴在她身边。
那个被所有人看不起,却仍然每个月往她卡里打一千块的女人,那个自己生病也不会去看的女人。那个只剩她的女人。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呢,什么情啊爱啊,最后被证明都是如斯脆弱。
当时那一通电话换来的,是刘乐转她自己下午的午饭。
不知不觉脸上微凉的刘乐转,看着天空渐渐沉下来的的灰色。
突然好想你,妈妈。对不起。
是啊,那个女人无论怎么样,都是她童年里最温暖的存在啊,即使那个女人被宋家人报复到只能带着她住在十会街的街尾那间漏雨的房子里,都还是那个女人向宋家君,宋时来的父亲用一下午的磕头引来路人议论纷纷换来的。
呵呵。
有些人我们惹不起,倒是只能躲着不见了是吧。
刘乐转突然不想再回忆,她会想到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做的,站得离妈妈远远的,冲她边哭边喊到,“都怪你,要不是你,爸爸怎么会走。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个女人沉默的看着她,那天的雨水流在她的面庞上。
现在的刘乐转,总忘不掉那时她的样子。
仿佛只是想一想,就会觉的自己无耻至极。自己真是软弱到底了,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把最应该的三个字对她说过。
阳光洒落在阳台上,玻璃也灰秃秃的,跟老板辞职的时候,那方慢调斯理的问道,“这也要近年尾了,小姑娘赶上这时候辞,也不等拿了年奖再走?”
“谢谢老板,实在是急着回去见人呐。”
“家里人吧,这都几年了,也没见你联系个啥人,回个老家什么的,感情这一走就真不回来了?”
“咱不是还可以电话联系吗?总的来说还是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当年要不是您……”
“不值提,这当口的。不过要是回去处不行,还是可以回来。如果有家的话,还是守着好,我们就人家文化人说的那什么子欲什么什么的…”
“是,老板说的是。”
“我和小慧给你办个欢送会吧。”
“不用不用,咱们这生意闲一天都是浪费,我心领啦。路哥。也替我跟嫂子道个别吧。”
“那成……,客套话不说了,以后常联系。”
“一定会的。”
在列车到站的一刻,刘乐转的眼睛就迅速的将记忆中的样子和它重叠,多多少少变了一些味道,却也很奇怪的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