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离异后,慕振清跟着外婆梁酉言长大。
梁酉言以前是教师,当初是看在他的父亲慕秋也是教书人的份上把他的母亲孟月嫁给了他的父亲。
可谁知,他父母两人性格终究不合。
梁酉言对慕振清从小就要求很严格,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在Z镇马上就成了出了名的小天才。
九岁时他就自学完了初高中所有知识。
那时的他,还在Z镇上小学三年级。
当自己身边的人还在学着《丑小鸭的故事》时,他已经把原版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尽管如此,他并不把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在学习上。
他不喜欢当学霸。
他只想当校霸。
于是,在梁酉言面前,他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乖宝宝。
在Z镇小学里,他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小慕爷。
直到十二岁那年,他被接到了贺家。
“阿清,等等见到大人们要问好。”孟月蹲下身,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他那清澈的眸子里映出孟月的样子,仿佛看到的是个陌生女人。
“嗯。”
随后,豪华的别墅里,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个小少年,身着华贵的小西装,一脸的傲气。
“他是谁?”他瞧着那个气势比他还嚣张的人,问道。
而孟月并没有很快就理会他,只是站起身来,去迎接那个小家伙。
“阿年,你来了。”孟月欣喜地拉过小家伙的手。
“来,过来,这是你哥哥。”孟月温柔地对小家伙说。
小家伙看着楼下站着的他,眼睛里瞬间充斥着排挤与嫌弃,于是就站在楼梯口处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阿年?”孟月察觉到了小家伙的不对劲。
僵持了一阵,他先上前做出了妥协。
“你好,我叫慕振清。”他伸出手,声音很冷。
“我叫贺知年。”小家伙皱了一下眉,犹豫了一会儿,虽然想拒绝,但出于礼貌,还是和他握了手。
贺初的母亲张玉凤就是在这时赶到的。
“放开!”张玉凤叫道,“我孙子的手也是你能握的?”
慕振清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臃肿的奶奶级妇女扯着张脸从门外走进来。
“他就是你和那个人的儿子?”张玉凤对着孟月吼道,“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他污染我们家知年呢?!”
“哎呀,妈……”孟月只能赔笑。
慕振清冷淡地观摩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随后,门外窸窸窣窣传来声响,室内的光线随即暗了许多,一个魁梧而高大的影子挡住了白色的光。
慕振清的眸子微眯,入眼处,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从门外走进来。
“哎呀,是我们家知月!”张玉凤闻声,赶紧朝那两人走去。
小女孩大概三四岁刚上幼儿园的样子,白嫩而圆嘟嘟的脸,肉乎乎的小手时不时放进嘴里。
他知道,她是孟月和抱着她的男人的又一个孩子。
“阿清,这是你的弟弟贺知年,这是你的奶奶张玉凤,这是你的爸爸贺初,这是你的妹妹贺知月。”孟月一一按见面的顺序给他介绍了一遍。
听得出来,贺知月这个名字,是两人恩爱的结晶。
“你们好,我是慕振清。”
他的神情冷漠,面色镇定自若,并没有任何初到陌生地方的紧张和害怕。
“呵,不过一个吃里扒外的……”张玉凤听完他的话,始终没一个好脸色。
“妈,别说了,小月还在呢。”贺初打断张玉凤,看着孟月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一家人最终坐上了饭桌。
今天为了庆祝慕振清的到来,贺家专门安排人做起了西式大餐。
慕振清盯着身前的餐具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哥哥会用这个么?”贺知年优雅地拿起一把割牛排的小刀问道。
“知年。”贺初呵斥道,“怎么说话的?”
孟月注意到他的犹豫,说:“阿清,你不会用这些餐具我叫人给你换成米饭好不好?”
“不用。”他有模有样地拿起了刀叉,熟练地割起了身前的牛排。
贺知年瞥见他那熟练得超越自己的姿态,心里狠狠地冒出一股火。
“哥哥几岁了?不用上学么?”贺知年又说。
“你哥哥比你大一岁哦。”说完,孟月就笑着看看贺初,“阿年不说我还忘了,贺初,我们阿清就跟阿年读一个学校吧,可以么?”
慕振清面无表情地听着。
原来他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离婚后,就马上和别的男人怀上了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贺初把切好的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连忙点头,说:“可以啊,当然可以。”
贺知年听后,面上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A中不是普通人能进的诶。光是入学考试就很难,哥哥从乡下过来,考得上么?”
这话一出口,孟月没说话,直接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贺初使劲给贺知年使眼色。
张玉凤则在一旁又附和起来:“这小土包哪能跟我们知年比,小月你也不想想,他能考得上A中?尽说些不切实际的……”
“我能考上。”
张玉凤的话还没说完,慕振清就开口了。
语气没有任何语调,但是总感觉渗着丝丝寒气。
“哎呦,这小土包志气还挺高!”张玉凤马上说些打击人的话。
几天后,慕振清在A中给他出的试卷中考了满分。风风光光地打了一回众人之脸。
至此,他开始了在A中做校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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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科学实验楼天台上。
“慕爷最近过得怎么样?”陈景明缓缓地走上楼,看到一个背影,又说,“校园生活体验得可还行?”
他说完,从随身携带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
“别在我面前抽。”被称为慕爷的人转过身,语气冰冷。
陈景明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在他面前将烟掐灭,扔在了地上。
他拿出清香喷雾剂,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烟味,打趣地问道:“慕爷最近是有新欢了么?那个校花?”
看慕爷没什么反应。他又找话题。
“听说慕爷昨晚送完校花后被秦御风的人袭击了?”陈景明说,“秦御风刚出狱,就这么急着搞你么?”
“不是他的人。”慕爷插着手在天台低着头走近了他。
“那是?”陈景明的脸上很明显地疑问。
难道不是秦御风?
“这你不用管。”慕爷两手插在口袋里,面对面地站定在他身前,悠悠地看着他,说,“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弄一个人。”
“说吧。”陈景明眼睛微眯。
“聂飞。”两个清冷的字飘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