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学宿舍床上,常孟辗转反侧,被梦魇缠身。
也许是因为睡前看过的恐怖片的缘故,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被什么追着,于是他躲在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
但最恐怖的是,他感觉到了,那个存在发现了他在这里,而且不断接近…
他无处可逃,只能躲在原地瑟瑟发抖,未知的恐惧正在慢慢接近…
被杀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刽子手把刀夹在你脖子上慢慢喊着倒计时…
终于,恐惧压倒了常孟的神经,他从睡梦中猛地坐起,噩梦消散,只留余韵若有若无。
常孟摇了摇头,起了个夜,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又回来了地窖中!
而头顶遮盖入口的木板,正被缓缓揭起…
“这是梦!这是梦!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二度入梦的常孟已经知道了这是个梦,闭着眼睛拼命念叨,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或许是他睡得太死的缘故,没有醒来,头顶的木板已经打开过半了…
突然,木板重重落下,外面的存在消失了,只余下一片寂静。
常孟睁开眼睛看向头顶,不敢出去确认,也不敢动弹。
“0972554”
突然常孟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报出了一串数字。
常孟呆住了,不敢回头。
那个声音又把数字重复了两遍,然后就没了动静。
……
整个梦境戛然结束。
清晨醒来的常孟只记得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个噩梦,还有就是,一串似乎来自梦里的数字。
“0972554吗?”
常孟想了想,这串数字不符合电话号码规律,要不然试试用来买彩票?
自嘲一笑放弃念头,常孟觉得没必要拿钱打水漂。
把这一切扔到脑后,准备洗漱上课,大二的他正是课业忙碌的时候。
从床上爬起来,到洗漱池前刷牙,低头吐水…
突然,常孟愣住了,他刚刚低头前,余光怎么好像看到自己身边站了个白衣服的女人?
这里可是男生宿舍!
常孟骤然抬起头,身边空无一人。
“看花眼了。”
常孟嘟嘟囔囔继续洗漱,大白天的男生宿舍,一群青春期的大老爷们聚集的地方。
就算真的有脏东西,也应了那句话,先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快点啊。”
后面传来舍友催促的声音,常孟扯过毛巾擦过嘴,抱着书冲出门。
“等劳资啊…”
常孟没理会被关在门里的喊声,毕竟现在马上走还来得及买个简便早餐,等其他人的话就大家一起挨饿吧。
大学内宿舍楼到教学楼间大多有树林,跑在林荫下,周围都是青春的大学学子。
常孟正跑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看向身后。
刚刚奔跑时候,他好像依稀看见,那棵树上,吊了一个人影?
此刻定睛确认,树上什么都没有。
周围路过的几名女学生看向站在原地的常孟,窃窃私语要不要过去要个电话,毕竟这小伙长得挺精神的。
常孟回过头继续走着,没了吃早餐的心情。
连续两次看错,而且还是短短的十分钟不到,他也算是个敏感的人,觉得一定哪里出了古怪。
是自己老年痴呆了?还是昨晚的恐怖片真那么恐怖给自己留下了后遗症?
常孟带着疑惑到了教室,而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终于得到了确认。
自己,似乎真的哪里不对了。
原本明亮的教室,此刻被一片血色覆盖,课桌前七七倒着的人,都是脸带污血的尸体,其中几个人的脸庞他似乎还能认出来…
“快走啊,傻了吗你?”
背后被一推,常孟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又恢复了明亮的教室,身后人绕过他走了进来,似乎还调侃了自己两句,但常孟没有听进去。
呆在原地,常孟的大脑在思索着,自己接二连三出现幻觉的原因。
被下毒了?
开玩笑,自己也配?
神经出了问题?导致自己看到幻觉?
很有可能。
课堂上,常孟低头玩着手机,悄悄搜索,本市最近的治疗神经比较好的医院是哪家。
得到结果后,常孟长出一口气,决定明天周六出去一趟,去看病。
抬起头,看向讲台确认老师没注意自己这边,只看了一眼,常孟就愣住了。
黑板上的粉笔字,为什么全部都是红色的呢?
简直就像是…
血!
常孟戳了戳玩游戏的同桌,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黑板上的字你看的清吗?”
被从游戏中打断的同桌很不耐的抬起头,托了托眼镜瞥了眼黑板。
“看的清。”
“黑板上的字什么颜色?”
“废话,白粉笔能写出七彩字来?”
确定了学校没改用红粉笔后,常孟默默低下头撕了张纸开始写假条。
看来明天去医院的议程得提前到待会下课了。
自己已经出现持续性的幻觉了。
但,常孟终究没等到下课。
在他的视野里,黑板上的血色在不断流淌,蔓延到地面,到他的脚边。
常孟忍不住低下头用食指触碰了一下,抬起手,指尖的红色是那么鲜艳。
常孟甚至忍不住将手指伸到嘴边,想舔舐一下,确认这是不是血…
“你手怎么了?”
同桌的声音把常孟惊醒,视野恢复正常,常孟瞳孔骤然一缩。
自己的手指竟然真的有血!
“你手挂哪了?擦一擦吧。”
同桌递给他卫生纸,常孟接过纸擦干血液,自己食指指端多了一条裂缝,鲜血还在慢慢渗出。
常孟可以发誓自己食指绝对没受过伤!
难道…
常孟不敢再想下去。
他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如果医院无法解决的话,就得去寺庙或道观了…
拿起假条即刻请假走出校门,常孟喊了出租直接去医院。
在车上,幻觉又接二连三的出现,常孟不敢再触碰任何幻觉,只能闭眼深呼吸,放松心情后再睁开眼睛,期盼幻觉消失。
还好幻觉都还是暂时性的,放松精神似乎真的有些用。
到了医院,常孟即刻挂号,然后快步到候诊室坐下,看医,脑部拍了个片。
“脑部正常,可能是压力过大,开些药给你。”
医生检查完的话对于常孟毫无帮助。
因为此刻他眼中,坐在桌对面的医生形象,是一团正在扭曲着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