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没有再和常孟多废话。他缓缓退后,身边的护卫缓缓跟上,将常孟开始围住。
常孟正欲发动能力,却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动不了了。
不仅仅是躯体,包括心神,全部都动不了了。
进入了僵直一般。
刹那间,他有所明悟。
这是进入历史的“固定点”了。
居于此处的汤之国的王,早就已经死去了。
而在王死后,他的遗体同样被送上了火刑祭台上。
王留下了这样的遗言。
所有的一切都是山之国所创造的原罪导致的,只有将他们献给照大神,才有机会求得新生。
这样的无稽之言也被牢牢记住,践校
而在原本的历史中,应该是缘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从山之国来到汤之国,再被宫羽骗来,然后送上了火刑架。
这些知识直接出现在了常孟的脑海中,是那个带他来这里存在,直接告诉他的。
火刑祭台下,摆放着既往祭品的遗骸。
常孟甚至在其中见到了不过巴掌大的头盖骨。
常孟和缘就这么被架上了火刑台。
那些护卫围成一圈,而最外面的则是汤之国的遗民们。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虚弱,但看到祭台上多出来人后,听到宫羽介绍了常孟他们的身份之后,脸上止不住地露出了兴奋之情,出言不断喝彩道。
“烧!烧!烧!”
“把他们献给照大神!!”
“烧死他们!”
看着一张张愚昧的面孔,常孟不禁想到了烧死异性恋这个梗。
但,就在火把即将靠近两人脚下时,时间突然停止了。
一个黑衣金眸,与常孟长相一般无二的黑常孟,出现在了祭坛前。
他注视着常孟,常孟也看着他,在这暂停的时空中只有他们二人可以行动。
“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如果你选择牺牲自我,那么汤之国的民众将确确实实得到我的庇佑,他们的疾病将消除,未来的历史也会随之改变,他们将成为这个世界璀璨的文明之一,而不是如流星般划过消失。
而第二个选择,就是你不选择自我牺牲,那他们将如历史般死去。”
“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
黑常孟静静看着常孟。
“为什么要我选?”常孟反问道。
“这不就是,你我的矛盾吗?”黑常孟的金色瞳孔如蛇眸般盯住了他。
“你认为我的存在对人类有害,所以选择自我沉睡。但你所谓的救世主思想,真的经得住考验吗?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每个人类个体都即是人类。
你所遇到的一切,都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为什么果太郎的悲哀,你没有出手帮助?
而换成了缘,你便出手帮助了?”
常孟不语,黑常孟直接点出了答案。
“因为你的情感啊。人类的情感决定了他们的行动。
对于果太郎,你认为自己没有受其恩惠,所以选择冷眼旁观。而对于缘,因为近距离地接触,让你产生了恻隐之心,所以选择将他救下。”
“这有问题吗?”常孟反问道。
“当然没问题,这也是所有人类的共通地行事准则。
但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产生拯救全人类这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你有欠全人类什么吗?”
这次不等常孟回答,黑常孟就替他回答了。
“就好像手臂力量在短时间迅速增长后的人,会产生自己能一拳打穿墙壁的错觉一样。你也因为在短期内的实际增长,导致自己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愿望。”
“如果那真是你的本心,那此刻不就是机会吗?牺牲自己,拯救下面这些人类。
无论他们是被你厌恶还是喜欢,无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错还是对。
单纯的拯救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常孟这次沉思了许久,而黑常孟就站在他面前,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不想死。”
常孟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拯救一切并不是错的,但我也同样属于一切的一份子。如果要牺牲我,那这拯救就毫无意义。”
黑常孟点零头,身形开始逐渐消失了。
既然常孟的决定不打算改变历史,那他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如果没有我,原本这里会是什么模样?”常孟最后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里被后世称为,出云地区。”
黑常孟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而常孟也瞬间明白了一切,包括自己身边缘的身份。
出云地区,源家先祖化为八岐大蛇的地方,而同样也是在这个地方被斩杀。
原来如此。
时间恢复流动,常孟轻易挣脱开了束缚着他的绳索,带着缘一步步从火刑祭坛上走了下来。
周围的护卫们有着拿着刀,有的拿着长矛,但还不等他们靠近常孟,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打飞,飞出去好远,落在地上痛快哀嚎着起身不能。
“可恶!”宫羽怒吼一声,身为王族的尊严让他带着刀冲了上来。
但却被常孟用两根手指夹住刀刃,任他如何使力也寸进不了分毫。
“细细想来,其实你们的灭亡已经注定了。”常孟看着宫羽的眼睛细细道。
“就算我把维生素给了你们,也只是一时缓兵之计,你们如果没有蔬菜果物摄入迟早也会这样。而且就算我…嘛,算了。”
常孟手高高抬起来,仿佛变魔术一样,三寸间大的白色药瓶从他手中不断掉落,塑料瓶体外的包装上用写着维生素的字样。
宫羽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妖,妖术!”
常孟也懒得解释,带着缘转身离去,只给他们留下了一句友情提醒。
“每人每四片药,分两次吃,可以治好你们的症状。我个人建议你们优先提供给孕妇和孩,毕竟他们才是你们的未来。其他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常孟就这么离开了,没有人敢上前拦他。
“大人,怎么办?”
有人上前询问宫羽如何处置常孟留下的这些白瓶。
宫羽咬了咬牙。
“都是妖物,全部送上火刑祭台焚烧调,一点也不能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