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萧照直接干掉了芋头？

阿水连忙冲过去查看情况。可到芋头面前，刚伸出手，就被芋头啄了一口。阿水吃痛，忙撤回手。

这时就听见从头顶传来一声冷哼，阿水听这声音不怀好意，不敢抬头望去。

最后芋头还是被花孔雀从萧照手里抢过，紧紧搂在怀里。

见芋头安全了，阿水这才敢直面萧照。可一抬头她就后悔了。

萧照的头发已经从冠中散落几缕出来，冠上还夹有几根鸡毛。此时他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像是有一把火，要把她焚烧殆尽。

只这一眼，阿水马上认错似的低下头来。

梁康鹄见此，率先打破僵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都这么大人了，还弄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的！”

阿水答道：“女儿知错。”

“既然知错，还不带往王爷下去梳洗一番！”梁康鹄又喝道。

“是！”阿水低着头，把萧照带往偏房。

一路上阿水低头在前走着，根本就不敢回头看萧照。

不知私心还是出于愧疚，阿水屏退丫鬟，自己拿起梳子为萧照整理头发。

萧照虽然坐在凳子上，但还是很高。阿水要把手抬得很高，才能够得到他头。

萧照气归气，但从镜子里看到她微微踮着脚，还是故意把背弯了下来。她这才放下脚，双手自然抬起。

但阿水并没有注意到萧照这一举动，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萧照头上的鸡毛吸引住了。

几根绒毛插在髻的最顶上，随着阿水的呼吸摆来摆去。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但见镜子里萧照的脸色比刚才梁康鹄的还要黑，她立马收回了嘴角，变成了面无表情。

阿水像个木偶一样，脸上不苟言笑，动作机械地把鸡毛一根一根摘下来，然后又取下玉冠。萧照的头发就散落下来了。

他的头发很黑，很顺，可能比大部分女子的头发还要好看三分。

拿着梳子自头顶上一下一下梳着。阿水心里有些紧张和兴奋，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服侍萧照，但又怕自己做的不好。

事实证明，她的手不巧，明明是同样的髻，但在她的手上偏偏就松松垮垮，还有点歪和偏。而戴上玉冠后，松垮的髻承受不住这重量，歪倒在一侧。

阿水从背面看，觉得还可以。可一看镜子里的萧照，那玉冠已经是横躺在他头顶上了，看上去邋遢得很。

阿水砸吧了下嘴：“真丑！”意识到这话语义不明，又补充道：“我是这髻被我梳得真丑！”着就要把这髻拆了，重新梳。

萧照更快她一步，对着镜子用手摇了摇这髻，确保它不会半路散下来后，道：“无事，就这样吧。我们还有正事要聊。关于你的，你也来！”

一听这话，阿水就顿住了。

他…真的要把自己嫁给别人吗？

一时间，方才为萧照梳头的喜悦全都不见了。脑袋就像刚才芋头那样耷拉着，跟在萧照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不想看见萧照，她很想半路偷偷溜走。但要是她一动，萧照估计就会把她抓回来吧，就像抓芋头那样拎在手里。

此时前堂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们到了前堂后，梁康鹄被萧照这造型一惊。表面上不露声色，却转头望向阿水，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她却低着头，完全没看到他。

萧照倒是不拘节，径直坐在了梁康鹄对面，道：“将军，方才我们到何处了？”

“方才正到…”梁康鹄看向就坐在他旁边的阿水，见她还是低着头，也不清楚是什么表情，顿了顿，接着道：“到阿水这孩子的婚事。”

阿水一听这话，双手马上互相抓紧，就像等待着最后的判决一样。

萧照点点头道：“将军也不要怪本王太多管闲事，越俎代庖。只是阿水这孩子也算是本王看着长大的，本王也希望她能够嫁个好人家。”

听到这话，阿水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萧照。他这么多年来只是把自己当成辈一样来看待吗？包括他对自己的那些关心爱护及宠爱，都只是长辈对辈的感情吗？

可对她而言，他并不只是一个长辈啊！

那两人谈得正慌，并没有太注意到她。萧照见她抬起头来，对她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就扭头认真听梁康鹄话了。

“能劳王爷如此费心，是这孩子的福气。方才王爷所的七皇子殿下，微臣觉得甚至合适。”梁康鹄道。

话音刚落，坐在阿水对面的花孔雀就拍案而起：“不行！她不能嫁！”

萧照被他吓了一跳，大声喝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到你来插嘴！”

花孔雀被吼了之后，没有丝毫的胆怯，直接对上萧照，指着阿水道：“可你们都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

阿水很感激地看着花孔雀，这时候也只有他顾着自己的感受了。

但她却不能给他回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萧照的意愿，就单只是这最后一个，她就不能拒绝。

萧照见阿水没跟着起哄，心里欣慰不少。他立即板下脸来，对花孔雀冷声道：“你要是不想怀里的这只鸡今晚在桌上出现，现在马上给我出去！”扭头示意卢宇把花孔雀带出去。

卢宇拉着花孔雀的衣袖，轻轻道：“世子，我们先出去吧。让王爷他们先聊，有什么话，您事后再跟梁姐好吗？”

花孔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芋头，又看了看阿水，极其不愿地被卢宇拽出去了。

除了阿水，大家都当这是一场闹剧，心照不宣地掀过了。

梁康鹄接着刚才的话道：“我们这边打算好了也无用啊，还得皇上点头答应啊！”

七皇子虽是由皇后抚养长大，但由于皇后已有了太子，与七皇子也不怎么亲，七皇子想必也是如此。而且他还是如今成年皇子中唯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虽皇上处于盛年，但是七皇子还是有一定寄望的。

这么想来，七皇子确实是个好选择。梁康鹄索性也不推辞了。

“将军放心，皇上曾多次明里暗里到这件事，也有意想为阿水和昱儿指婚。”

“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梁康鹄放下心来。

事情差不多都谈妥了，他们好像才想起当事人还在场。

萧照对阿水道：“阿水，你可愿意嫁给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