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国事,群臣们自然操心得很。他们把自家的女眷都纷纷上荐。
礼部尚书的孙女,吏部尚书的女儿,大学士的女儿,大理寺少卿的妹妹均是待嫁的年龄。
而萧弘昱在位置上听着,则是全程都皱着眉。
他最是烦躁身边一堆人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幼时,他父皇的那些嫔妃在他父皇面前都装得温柔得体,但他父皇一走,个个都露出张牙舞爪的狰狞面目。他看着就觉得厌恶得很。如今却要让他找一些这些女子进宫留在他身边,他自然不肯。
本来是想发作的,只不过对上萧照那阴晴不定的脸,他只好默默忍下了。
像是没听见这事一样,他自顾自地就谈论起其他的事了。
弄得底下的群臣异常疑惑。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后宫不准备再纳新人了?
最后下朝时,除了萧弘昱面有愠色之外,百官也是满面愁容。
这事就传到了阿水那里,她认真思考了以后,觉得还是要找萧照好好谈谈,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总不能真打算让萧弘昱安安稳稳当这个皇帝吧。她可不信他的胸襟能有如此。
入夜后,阿水刚准备想出宫,就碰到萧弘昱了。
萧弘昱刚登基,琐事众多,这几日几乎都是在御书房歇下了。
所以现在萧弘昱来到她太和宫确实没心理准备。
萧弘昱像是没吃饭,一到就问有没有吃的。
阿水看得乍然,忙让人准备去了。
“陛下今日政务这么早就处理完了?”阿水给他倒了一杯酒。
“叫我阿昱!”萧弘昱指正她道,“那些不过是琐事,皇叔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想着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就过来看看。”
“那你多喝点,暖暖身子,好入睡!”阿水又劝了他好几杯酒。
萧弘昱本身就好饮,再加上旁边的阿水又不断给他满上,萧弘昱越喝越多,到后面也有些脑袋发胀了。
阿水不断灌着他,直到他晕乎乎地趴在桌上,意识不清。她这才让人将他搬到床上。
在床边望着他半晌,确认是睡熟之后,她才从窗口翻身出去。
宫女给她找了一条路,虽然绕零,但人迹稀少,跃墙出宫不易被发现。
穿着一袭黑色斗篷一路顺利地出了宫。她在走了一段路程后来到一处院子。这是她前不久才买下的,里面精心饲养着数匹良驹。
阿水走进院落,对院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后,选了一匹暗红色的马。利落地翻身上去,就朝祁王府去了。
站在墙外,看着这熟悉的院落,心里竟涌上一股暖意。
她很久都不曾来过这儿了。自从出嫁后,她和他为了避人耳目也很少来往了。更不用来这王府了。
但以往的记忆仍在,她知道哪一处的守卫较少,哪一面墙更矮,更靠近他的房间。
墙上似乎还有她往日翻墙留下的脚印。久而久之,墙上竟也微微凹陷一块。踩着这块凹陷,阿水更是轻松地翻过此墙。
一落地就往萧照书房而去。
可是此时那里却是一片黑暗。
奇怪?萧照的书房和他的卧室是连在一起的,就算现在是睡着了,也不可能一点灯光都不留吧。
他去哪了?
阿水悄悄在王府摸了一会,终于在萧照的一个侧王妃那里找到了些踪迹。
大半个王府此时都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灯光,静静地入睡了。只有他侧王妃那里的灯光比别处稍微亮点。
阿水悄悄摸过去,越靠近就越发现不对劲。
屋里此时传来的阵阵喘息声越来越大。
最后随着男人一声闷哼而逐渐归于平静。
阿水在窗外听得面红耳赤,只想要赶紧离开。可在慌乱中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一阵响声。
萧照刚释放完,此刻还喘着粗气,伏在他侧王妃身上,就听到外面一声响。
他立即全身紧绷,喝道:“谁?”
在阿水踩中那根不知从何而来的树枝时,卢宇马上就赶到现场了。
依阿水的身手其实是来得及逃走的。但不知是否被方才里面的事情所影响,此时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步子难以迈开。
于是卢宇就在门外抓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阿水。
屋里的萧照那声喝完后,随意穿了件衣服也出来了。
他一开门就看到卢宇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那饶整个身体都藏在斗篷下,后面脸也被帽子遮得差不多,看不清是何人。
萧照疑惑地看着卢宇,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而卢宇那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更让他疑惑。
卢宇只是让开了些,意思是让他自己上前查看。
萧照边疑惑地看着卢宇,边迟疑地朝前走着。直到走到那人面前,挑起那饶帽子后,他这才懂得卢宇为何那副表情。
当他见到阿水的那一瞬,他的呼吸似乎都停了片刻。
她为何会在这?那方才里面的事情她是不是都见到听到了?
萧照顿时觉得难堪无比。不知是该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是直接把阿水打晕。
阿水则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忐忑地站在那儿等着他的一顿教训。
平时她若是这模样,萧照则是觉得欣慰无比。但如今这情况,萧照则是觉得更加难堪了。
恰巧这时里面的侧王妃见他这么久还没回来,担忧地问了一句:“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这声音一发出,阿水与萧照同时一震,面面相觑。
侧王妃许是还未从刚才的房事中缓过来,声音极具妩媚,娇艳欲滴。
萧照迟缓地扭过头避开阿水的目光,哑着嗓子道:“没事,只是一只猫经过。我还有事,你自己歇着吧!”
萧照完就拉着阿水往不远处的其他房间去了。
关上门,两人独处一室,但场面似乎更尴尬了。
阿水望了他一会,不自然地别过头,望向别处。
萧照见她如此神色,低头一看,耳根顿时就烧起来了。
方才他急匆匆地出门,只穿了件里衣也没怎么整理。衣侧的绑带不知何时松开了,此时衣襟大敞,露出胸膛。
萧照连忙背过身,重新系好衣襟,又从旁边随手抓了一件外衫套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才回过身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即使他刻意清了嗓子,但还是可以看出与往日不同。此时的他嗓音带着某种时候特有的低沉暗哑,使人浮想联翩。
阿水紧张地又离了他一些距离。
萧照话一出口,似乎也觉得不妥,又补道:“方才的事是我不好,但我也没想到你就在门外。你不要多想,能忘的尽量忘记!”
阿水觉得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忘记今晚的事。
那位侧王妃她也见过。平时里也是娇妩媚的样子。这样一想,萧照府里的人除了王妃较温柔得体外,其余人几乎都是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