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阿棠何时有了心上人？阿棠当年的婚约不是早就取消了吗？”

某人的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心上人”三个字像是点水的蜻蜓惊动了一池涟漪，扩大再散去，一波接着一波，嘴角它不听使唤的往上翘。

“楚伯伯，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楚青青什么都没说，眼睛直直地看着盯着茶杯，看都没看娇羞的灵云，完全听不进自己那个书呆子爹的安慰。

“爹我——”

“舅舅、表妹。”

楚青青反射一般转过身去看那抹身影，又想起什么，终究是把头转了过去。

“阿棠，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舅舅，昨天的事，我和表妹——”

“表哥昨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青青自是不会缠着表哥，何苦再来说这一遭！”话毕，青青拂袖跑出了前厅，甩下两滴委屈清泪。

“青儿——”

伤了表妹的心，又连累她的清誉。自己欠楚家太多。

“舅舅我——”

“罢了！我已知你不属意于青儿，可是你怎么能这么破坏女儿家的清誉呢！你让她以后如何嫁人？”楚澄如摔了袖子，坐在了太师椅上，胡子气的一抖一抖。

“舅舅，我对不起表妹，但我绝对没有对表妹做不轨之事！”

秦洛棠记忆中舅舅一向温文和顺，从未与人争执大动干戈，一汪老墨到底还是被儿女搅得不稳。

“你既知道，为何不愿娶她！你们从小感情就很好啊！”

“如果我因为愧疚而娶了表妹，心里仍然没有她，岂不是误了她的一生？”

楚澄如愣了一下，最终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你心里有了他人，又怎么还能放得下别人在身边？你的性子和你母亲一样。终归是青儿犯傻罢了。”

“舅舅我——”秦洛棠的话还是停在了楚澄如的手势之外，多说委实无益。

秦崇看着自家世子从前厅走出来，面上一片愁云，步伐却出奇的轻快，差点忘了自己要告诉世子的事。

“殿下！”秦崇凑到秦洛棠的耳边，叽叽咕咕着什么。

“什么？”秦洛棠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不曾想这一天来的这样快。既然箭在弦上，那便不得不发了。西凉这边又是这样的情况，确实也该回去了。

“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秦崇看着目光灼灼的世子就知道，大梁朝廷，才是比西凉更为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死身殒命。

天刚刚亮，秦洛棠一行人早已整装待发。灵云背着包袱，站在马车旁边，不住地向楚宅大门张望，还是没见到青青的身影。

那一丝失望落进了楚文澈的眼中，心下了然。

“妹妹今天身子不适，我替妹妹送你们。”楚文澈的眼神依然是落在灵云的身上，像秋日的细雨，丝丝清凉。

骨节分明的手从背后伸了出来，一串红玛瑙手串出现在手心中。

“如果有一天，灵云妹妹需要我，带着这个手串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期待再见到它。

“玉明哥哥我，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倘若我还活着，“一定会来看望玉明哥哥、青青还有楚伯伯。这封信，请玉明哥哥替我转交给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