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我说了你多少次了,都是一家人,又没外人在场,这些虚礼以后不必了!就是不听我的!瞧你把长乐影响得也是如此多礼!”
花贵妃没等他们行完礼就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动作,略有嗔怪。
然后花贵妃单独看向宁珏,笑意盈盈地嘱咐:“还有长乐啊,你别学小越,整天规矩多多,把我这个母妃都当外人似的!我们今天虽然是第一见,但是本宫瞧你甚是合眼缘呢,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拘束。”
宁珏突然被那么热情的目光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有人听了花贵妃的话却不乐意了。
“母妃,儿臣还在这儿呢!”
欧阳越拿起身旁桌案上的茶盏,打开喝了点,温和地朝花贵妃开口。
自己的儿子,花贵妃当然了解他的性子。
温和?
呵,明明是披着温和外衣的腹黑。
不过她还是会给欧阳越面子的,不然到时候让宁珏因为自己的话觉得欧阳越不是良配悔婚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贵妃也喝了口茶,目光状似无意地在宁珏和欧阳越之间来回游走,最后定格在欧阳越身上,她开口打趣:
“是是是,知道你在这儿。瞧你,母妃都还没说什么你就急了。”
对于花贵妃的不正经,欧阳越假装听不懂,继续喝茶。
见儿子不理自己,花贵妃也不恼,把注意力转向了自己今天真正想见的主角——宁珏。
“长乐你今天这一曲可真是让本宫长见识了,年纪轻轻琴道就能有如此修为,当称才女之名。”
“贵妃娘娘再如此取笑臣女,臣女怕真的是要羞于见人了。”
宁珏现在也是十分后悔,怎么一见好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弹了那一曲,现在逢人就会被提起绕梁之音,虽然对方没有恶意,但也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好过——说好的要低调呢......
花贵妃见宁珏确实因为自己的话有点局促,她便不纠结于此话题了,朝着宁珏善意地笑笑。拈起了一块芙蓉糕送往嘴边,同时示意宁珏她身边的桌案上也有,可以尝尝。
趁着宁珏品尝糕点时,花贵妃定睛打量了一下宁珏。她不由再次被宁珏的容貌所惊叹了,而且这次也被宁珏穿衣打扮的品味所吸引。
不似达官贵胄之女尽求奢华,但容易透露着一股“俗”气,宁珏的穿着看似不够繁复,可也展露着一种内敛的贵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刚刚话题开得引起一番尴尬,花贵妃这次便寻了个寻常女孩子家都能聊得开的点。
“长乐啊,本宫瞧着你这衣裳倒是好看得紧,虽然那些个刺绣点缀不那么多,看着反倒是比宫里的许多衣裳都舒心。这是哪儿做的衣裳,赶明儿本宫也去订几套。”
宁珏听了这话,一下子话题转换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清竹小声在她耳旁提示,她才跟上节奏。
“回娘娘,这是家父才给臣女订的衣裳,听说好像是花韵斋的师傅做了,送到家里来的,臣女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就穿上了。”
花贵妃闻言微愣,似是有些惊讶。
“这是花韵斋的?本宫怎么没瞧过这式样的。”
宁珏不明白花贵妃为何有此发问,只是将清竹出府前给自己介绍的说了一遍。
“应该是的吧,清竹告诉臣女说这衣襟处的小梅花正是花韵斋的标志。”
“这倒是奇了怪了,花韵斋从前好似没有过这种类型的衣裳啊。最近的新品掌柜也送来给本宫瞧过,如此清新简约的也是没有的。”
说这话时,花贵妃眼神疑惑地看了看欧阳越。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在心中笑骂自己真是傻了——欧阳越一向不管这些事儿,看他做啥!
欧阳越此前没想过花贵妃会突然提及衣服的事,现在被花贵妃突然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脸突然有点发烫。
只有宁珏听了花贵妃的话后,在心里不含杂念单纯地暗暗感慨着“果真是第一皇妃啊,听清竹说花韵斋有钱都抢不到的新品,那掌柜居然送上门来给她挑!”
然而还未等宁珏缓过神来,欧阳越就突然开口了。
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几件衣服而已!
欧阳越在心里自我安慰。
反正到时候母妃找掌柜一问也是会知道的,以她的性子,自己迟早是要经历一番“洗礼”的。
“定安侯来花韵斋定做衣裳,儿臣刚好在附近瞧见,就过去瞧瞧。原本儿臣想做主直接将衣裳送给郡主的,但定安侯已经付过了银子,执意不愿意接退回去的,后来就罢了。这衣裳的样式是儿臣画好单独让裁缝做的,母妃自然没见过。”
“本宫说呢,新品画样找裁缝制作之前都会过本宫的眼,怎么这个没见过,原来是小越画的啊?”
欧阳越:“......”
“没想到我们小越不仅会画山河景色,连衣裙花样也画得如此出色。”
欧阳越:“......”
“你这样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夸你呢,你设计衣裳的品味不错。以后别只想着长乐,也给本宫做几套。”
欧阳越:“儿臣只是刚好有想法才画了个样儿,第一次画花样,郡主能不嫌弃穿着就好。儿臣平日里忙于公务,何况母妃有专门的裁缝,儿臣自然是比不过的。”
花贵妃见欧阳越变着法地拒绝,也不好跟他耍赖皮硬是要,只是不动声色地找其他地方出气:“诶,对了,之前都没见你管过这些铺子,怎么地,我们越王也想过要‘滥用职权’啊。若不是定安侯不接受,我们小越这是还要坏自己定的规矩呀......”
这是众所周知的。
花韵斋的进账出账规矩很严格,来客从来没有赊账的可能。
无论是什么人来买产品,都是按实付款,没有所谓的“人情价”或者什么“白送”的。
毕竟来这里买东西的人都不缺钱,常常是有价无市,不在乎那点蝇头小利。至于“白送”,这无定性的“送”与“不送”的标准,不利于管理,于是便在花韵斋中也是禁止的。
其实花韵斋还没在皇城一家独大的时候,也同普通的商铺一般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十几年前这些规矩刚刚定下时,在皇城众商贩中如同一股“清流”,引来诸多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