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果然还是父亲老谋深算!不,深谋远虑......”
宁熙在心里暗暗点头,看来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啊,不近外臣......还以为父亲也开始搞小团体了呢......
宁怀瑾若是知道宁熙心中所想,定会回他一句:儿子啊,你真相了,老子确实开始搞小团伙了,而且你已经被老子拉进默认名单里了......怎么说,我们都是珏儿的娘家不是,得好好筹谋!
宁珏见宁熙和宁怀瑾一同去见来访的朝臣了,她已与越王有婚约,平日里府中没有旁人懒散随意些无所谓,如今既是来了不少,她还是主动留在饭厅,继续用完早膳,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宁珏待在屋里,之前那个话本子已经看完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闲来无事,她把清竹唤了过来。
“清竹,我听说皇城里的嫁娶,是不是都要新娘子自己做嫁衣的啊?”
“回小姐,通常来讲是的啊!一般皇城里的小姐自小都会修习女红之术,一生也就那么一次嫁给心爱之人的仪式,那个礼服当然得亲手缝制才显珍惜啊。而且正好也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示手艺,不少婆婆也会根据绣工来判断她儿子娶回来的媳妇是不是能过日子的。”
宁珏柳眉微蹙,两眼放空地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这样啊。”
清竹以为宁珏是未曾修习女红而苦恼。
也正常,她家小姐五岁就入山,一直与身上顽疾斗争,哪还有那闲心思去学什么女红?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便宽慰道:“当然了,也有些小姐不会做的,就自己象征性地缝上几针,剩下的都让近身侍女代劳了。毕竟都是贵家的小姐,夫家对这些要求也不会太高,他们是招娘子,又不是招绣娘!”
宁珏听后眉稍微平了些,转向细细地看着清竹:“这样啊。”
被宁珏盯得全身不自在,再加上她可是个事事以小姐为先的“好侍女”,清竹便主动开了口:“若是小姐拿不了绣花针,我的针线活虽然比不上一等一的绣娘,勉强应该也能过得去意思。”
“那就交给你啦!”宁珏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了,如今听到当然喜不自胜,立刻站起来拍了拍清竹的双臂,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
清竹拍拍胸脯:“好,小姐你放心吧,我定会尽早准备好的,到时小姐在收尾处缝上几针便好了!”
既然得了吩咐,那自然要早早地准备起来了。
听说昨日花无心到侯府来送银子时,还带了些旁的东西。其中有几匹上好的红色料子,虽未明说,但作何用不言而喻了。
说干就干,清竹朝宁珏道了声后,立即就往库房方向去取布料了。
看着清竹乐在其中离开的背影,宁珏给自己斟了杯茶,叹了口气:“哎,还以为非得自己绣呢,拿来打发时间倒也勉为其难。既原来可以代劳,那便不去搞那什子麻烦事了,也亏得这丫头喜欢做这事儿。”
喝完了茶,宁珏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得早点事情做才是,闷得慌!”
然而把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宁珏都没找到什么好玩的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想上街去买话本子吧,清竹又弄嫁衣去了,没时间陪她。这话本子还得自己去买才行,下面的人买来的都是一个样儿的,不少“有意思”的他们根本不敢买了来呈到她面前。
最后宁珏想了想,把“鹤鸣”拿了出来。
“这婚礼的奏乐我从前也听过,喜庆是喜庆,可是总感觉俗了些。”宁珏随意拨弄了一下鹤鸣,在心中道。
“罢了,反正闲着,写个乐谱算作送给欧阳越的礼物吧......嗯,算是我不亲自做嫁衣的补偿。”
宁珏抱着琴坐到了书案旁,脑海中规划了一个大致的旋律,一小段一小段地,随心而奏。听得合适了,再将其写成曲谱。按照乐章再把各小段地合起来弹奏,中间突有灵感立即修改,理顺了再次重新誊抄。
很快宁珏就完全沉浸其中了,以至于宁怀瑾和宁熙已经应酬完并暗示了来访“大臣们”——他们的派系归向后,来询问宁珏今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时,宁珏都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多了两个人。
“小珏儿,你在干什么呢!”宁熙看着宁珏在纸上涂涂改改,字他都认识,可凑起来后他......看不懂了,便低头凑到宁珏耳边轻轻笑道。
宁珏正碰上一个转音处,怎么改都听着有种违和感,真正的百改不得其解。越想越放空了自己,满脑子全是转音的各种可能的转向,并一一在脑海中先行演示......却被耳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宁珏回头一看,居然是宁熙:“哥!你吓我一跳!”
再一看,自己的另一边竟然站着弯着腰似乎正准备重复宁熙行为的宁怀瑾。
见宁珏突然转到了这一边,宁怀瑾还没来得及立起身,好似想干坏事却被大人提前发现了的小孩,宁怀瑾脸上染上了尴尬的红晕。
“父亲!”宁珏看着身边孩子气的哥哥和父亲,有些哭笑不得。
宁怀瑾见此连忙摆出一脸正色,像是在和宁熙划清界限:“嘿嘿,我就是想说,此处可以转仲吕调为黄钟调。”
宁珏一听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脑海中就下意识地按宁怀瑾所言演示了一遍,竟真的如神来之笔,畅通至极。而且弹奏起来比她之前所试过的转调都要简单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过于容易,宁珏才一直将其忽略了。
弹得顺畅,宁珏便立刻提笔将乐谱给改了。
这回宁熙算是看明白了,满是赞叹:“原来小珏儿在作曲啊!”
他的妹妹怎么这么优秀!
就和他似的!
宁珏此刻却不想多理这哥哥:哼,父亲之前说的果然没错,就是个臭小子!跟个三岁小儿一样还来吓她!
宁珏看向宁怀瑾的目光则多了不少惊喜。
看出女儿眼中之意,宁怀瑾找了个椅子坐下。看到桌案上有空茶杯,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茶才道:“我当年追求你们母亲就是以音律打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