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看着颇为登对的女儿和未来女婿,笑道“你既吃得惯侯府的家常饭菜,每日来府里用膳又何妨!不过是多了一双筷子而已!”
宁熙则用手勾上了欧阳越的肩膀:“就是,小越你天天来我们侯府也是欢迎的!而且你之前来的时候我都不在,如今才应当算是第一餐呢!”
欧阳越被宁熙的动作弄得愣了愣,联想起前几日在军营中也见着不少关系不错的士兵“勾肩搭背”的,身体缓了一会儿才跟上脑子的节奏。
欧阳越爽朗一笑:“越却之不恭了!”
饭厅里一派祥和。
席间,仅剩宁珏对今日发生的一切还是有些懵,整个人愈发显得有些呆呆的。
宁怀瑾和宁熙只当她是害羞了,没多说什么。
而欧阳越虽知晓她为何如此,他却装作不明,只用更为真诚地目光注视着她道:“珏儿,我知道我今天来得有些突然,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之前便说过的,我说的话从不会收回!”
宁珏听了欧阳越的话,抬头看向他,仿佛受到了什么灵光一激。
“不会收回......不会收回!”宁珏在心里念到,竟是这时才明白了欧阳越那日在湖边的言下之意。
用完午膳后欧阳越便自行回府了,今日下聘原是临时作的打算,许多公事尚待他回府处理。
而在他们用餐时,清竹已经一起去依着礼单将聘礼清点了一番,并按宁怀瑾的吩咐入了库,分开放置。
欧阳越回府后,清竹拿着礼单进来回禀。
听着长长的礼品名,宁怀瑾点点头。
倒不是真的在乎那些个东西,但是其中也是看得出欧阳越对自己女儿是上了心的。
宁熙对于这未来妹夫也是越想越满意:“妹儿啊,小越对你可真是不错,这算不算是‘倾我所能择一人’!怎么样,感动不?”
宁珏:“......”
“这些年在边关军中和那些个糙老爷们儿待一起,我都快忘了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了,今日一见,嘿嘿,真是所得颇多。小越说的那些话,我若是个女子,我都要心动了!”
不待宁珏对她哥的话表示无语,宁怀瑾听了就立刻瞪了宁熙一眼:“滚,还你若是个女子!不过,有小越在前,你以后娶媳妇也算是有个标杆儿了,好好学着点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日里在外面混!”
“父亲!我这不是之前被您弄去边关历练了吗,怎么到您嘴里现在又变成混了!”
宁怀瑾:“呵!”
“再说了,就算以后真娶媳妇,我若是按小越这规格来岂不是得倾家荡产啊,咳咳,除非是父亲资助......”
宁怀瑾瞥了宁熙一眼:“想得倒美!堂堂男子娶亲还想靠老子,说出去也不羞得慌!”
宁熙:“......”
“小将军,无痕求见!”
宁怀瑾和宁熙正准备就娶亲这个问题“好生讨论”一番时,门外传来了无痕的通报声。
宁熙:“进。”
无痕走进来后,先朝上首的三人行了礼,接着转向宁熙:“小将军,您交代属下办的事属下办妥了。”
此时的无痕倒没了先前来侯府里时的紧张拘谨,宁熙在心里点点头,但他公事公办的模样还是略显生分。
唉,慢慢来吧,到了新的环境,难免......
宁熙心道,他得助他一臂之力才行,都是一家人了!
宁熙想着,笑道:“痕痕啊,起来回话!”
无痕浑身颤了颤,这夏日里大白天的,他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还有小将军这看着他的笑脸,配上这语气,嗯......
无痕顿了两秒,起身道:“是。”
宁熙却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眼仍坐在一旁的宁珏,眼神打断了无痕即将说的话,同时起身对宁怀瑾和宁珏道:“父亲,珏儿,我就先回去了,无痕既来寻我,想必我院子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正巧跟他去看看成果。”
宁珏不是个喜欢关注琐事的人,既然宁熙如此说,必是有难言之隐不便让她和父亲知道,她自是如他所愿:“哥哥慢走。”
宁怀瑾则和宁熙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知道了宁熙所谓何事,也朝他摆摆手:“行,你去吧。”
待宁熙和无痕退出去后,宁怀瑾才看向了宁珏,心道这儿子在边关几年果然没白费,做事倒是周全了不少!
见女儿因自己的注视投来了疑惑的眼神,宁怀瑾唇角微扬,温声道:“珏儿,忙了一上午了,平时这个时候你都在午休了吧,父亲也就不留你了,回院子里去吧!”
“好,父亲您也快些休息吧!”
说罢,宁珏便携清竹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得缓一缓,好生捋捋......
且说宁熙和无痕一同出了正厅后,两人往宁熙的院子里走去。
“这几天成天都没见着你,你都在忙这事儿吧?对了,你住哪儿去了,怎么我晚上也见不到踪影?”
“回小将军,管家给安排在了侍卫房。因着属下想快些完成任务,小将军也没传唤,便没多去将军的院子候召,还请小将军恕罪。”
无痕说着,停下脚步,单膝跪地作出请罪的模样。
宁熙见无痕突然跪下,一边立即将他扶起,一边嘟囔道:“唉,刚想说你有些长进......”
无痕被宁熙扶起,站得板正:“小将军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呃,没事,我自言自语呢!”宁熙弯腰替无痕掸了掸因他刚刚下跪而沾染了些许灰尘的膝盖处的衣衫。
无痕因宁熙的动作有些受宠若惊。
若说此前在军营中有这个待遇倒也没什么,彼时小将军还是小将军;但现在在侯府里,小将军已不止是小将军,他还是世子;而他的身份也不同往昔......
但心中一股莫名的力量,还是让无痕忍住了下意识想往后退的脚步。
宁熙见灰尘已净,立起身,似是没注意无痕的表情,继续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边走边道:“你既是我的近侍,和那些普通的府丁侍卫混在一起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