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只浅浅地笑着,目光如春风拂柳,温和地注视着儿子和儿媳。
毫无疑问,她对宁珏是满意的。
婚礼最重要,只要夏婉儿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花贵妃倒也不会太在意什么。
只是虽说花贵妃无意去争什么,全神贯注地观摩着婚礼,与她的位置还隔着一位夏婉儿的南风皇却是时不时朝她投来宠溺的目光。
莫名察觉到视线的来源,花贵妃微微侧头瞪了他一眼——孩子们在下面呢,正经点儿!
然而这眼神在南风皇看来无疑是在向他传递爱意,心情愈发好的露出了笑脸,更是像一只偷腥的猫见缝插针地挑逗着一位之隔的花贵妃。
坐在她们中间的夏婉儿尽管在尽力维持着自己的中宫仪态,然南风皇和花贵妃的打情骂俏还是让她的脸僵硬了不少。
她在心中暗自啐道:“这花贱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引皇上,真真地狐媚子上不了台面!”
台下有心的看客也注意到了上面三位大人的互动,当然是无不立刻别开了目光,同时心叹“皇上宠花贵妃果真是不同凡响的......”
而这一切完全投入到差事中的李晗是浑然不知的,他见欧阳越和宁珏已然向长辈们行完礼,便有条不紊地报出了下一句:“相濡以沫,琴瑟之好。夫妻——对拜!”
欧阳越和宁珏随着红绸的牵引缓缓地转成相对而立,而后同时跪下,拜了三拜。
“礼成!送入洞房!”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中,欧阳越将自己手中的红绸也交到了宁珏的手上。
与在场的长辈行了一拱手礼后便把宁珏揽入了怀中,一路抱着稳当地走到了他们的新房内。
不近女色的王爷如此宠王妃的行为,自也是又一次引来了或是真诚或是假意的一阵阵惊叹声。
在婚房门口欧阳越回头给了跟来的清竹清霜一个眼神,尽管此时清竹脑海中一闪而过先前小姐与她提及的“两相安好”的事儿,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姐姐一同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还帮欧阳越把门给带上了,守在了院子里。
“想必王爷和小姐只是有些贴心话要说,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清竹心道。
毕竟依礼,宁珏应当在婚房内等候,待欧阳越在外面招待完宾客了,最后再回来揭盖头行周公之礼。
然而,将宁珏放到喜床上后,欧阳越却并未急着离开。
他拿来了桌上的喜秤,走到了宁珏的身边。
心跳莫名地加快,欧阳越站在原地缓了缓。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宁珏的盖头揭开。
红绸将宁珏本就嫩白的肌肤衬得更加地透亮。
精致的妆容虽将她的气质与平日里的淡妆时相比有了不少的改变,可让她比起先前的出尘脱俗更多了不少入世的魅惑。
一双勾人的眼睛在低垂的睫毛的映衬下似是有了摄人心魄的能力。
欧阳越呆愣了一瞬,他竟从不知一个姑娘竟会有如此矛盾的一面!
不乏妖冶的同时原本的清新明媚却也并未完全被掩盖,就像是一朵将开未开却又已透着诱人花香的神秘花朵。
此时她的美,他已经无从以言语形容。
其实欧阳越不是一个太看重外貌之人,或者说他在遇到宁珏以前,对美与丑并无太多的体会。
李晗之前还经常调侃说他不喜女色,怕不是因为自己的门槛太高了,生得过分“玉树临风”,以至于旁人眼中的奇花落在他眼里都成了凡杂莫等之流,也难怪提不起兴趣!
欧阳越先前还因李晗的话几次三番地与他就如何好好说话这个问题“好生交流”了一番。
然而此刻,他倒是开始怀疑自己......莫不真的是个看脸待人的人吧!
宁珏见欧阳越站在自己面前没了反应,她有些奇怪,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难道是被自己丑到了?
不会吧,之前都见过那么多次了,要被惊吓的话早就吓了......
“越哥哥?”
宁珏小声地唤了声,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有些紧张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细腻。
落在欧阳越的耳中则像是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风铃声,让他迅速的理清了神志。
“甚矣,吾妻若此。”
欧阳越轻笑着,微微弯下腰来替宁珏把因盖头移动而有些乱了的碎发理好。
宁珏一抬眸,正好与欧阳越的目光相会。
都是第一次成亲......宁珏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先去熟悉婚礼的流程,这一路上都是有人引着她的。
宁珏歪了歪头,没将视线移开,而是好奇着欧阳越接下来的动作。
宁珏眼中的过分清澈,让欧阳越冷静了下来。
他走到喜房的另一侧不显眼处,像是变术法似的找出了一个大食盒。
拎着食盒来到桌子旁,欧阳越一边招呼着宁珏过去,一边将食盒中的东西取出。
竟是望日楼的糕点!
宁珏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亮,快步来到欧阳越的身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欧阳越将糕点摆放好,还将原本摆放在桌上的喝合衾酒的酒杯放至一侧,另外从食盒中拿出花茶叶,快速地替宁珏冲泡了一盏。
一切准备好后,欧阳越勾起一丝笑意,温和地道:“一路辛苦了,你先随意吃几块填填肚子,我去前面应付一下,尽快来寻你。”
得了精致佳肴的宁珏此时的心情自也是极好的,听到欧阳越的嘱咐,她扬起了真诚的笑容回应道:“好,我等你。”
欧阳越走到门边,推开门却又顿了顿,回头道:“你若是嫌屋里闷得慌,也可在院子里逛逛,莫去前院便好,父皇和皇后对这些规矩看得紧些,被看到了肯定又是一番啰嗦。我会让四花派些人手,不会让那些外人到后头来的。”
交代完,欧阳越又与宁珏对视了一瞬,见她点了点头,他便放心地去前院应酬宾客了。
清霜因为才回府,不知道宁珏和欧阳越的约定,虽说欧阳越在新房内待得久些,可毕竟是成了亲的夫妻,倒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反是清竹,见姑爷耽搁了颇久,内心愈发地矛盾,也愈发地沉不住气。
咳咳,她是希望小姐和姑爷琴瑟和鸣的,可她也不想有违小姐的本意。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小姐怎么都没点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