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倒是没想到两个王爷如此容易地就被“劝回”了,还帮着他在说服这七公主。
李晗向欧阳谦和欧阳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重新看回欧阳雪时,眼神又变回了疏离与客套。
“三哥,四哥!”
“孤立无援”的欧阳雪又唤了声自己的两个哥哥,企图将他们拉回到自己的战线。
然而欧阳谦和欧阳谊虽面色温和带笑,神情里却是异常地坚定。
欧阳雪升起了一阵失落,她又回头一扫跟在她身后不敢出一言的几个小姐妹,便彻底放弃了:
“那本宫就听三哥,四哥的,今儿个就不去打搅六哥了!”
李晗闻言一扬眉——终于可以把这个烦人精送走了!
他露出了从见到欧阳雪出现在自己面前起最为真诚的笑容:“在下多谢公主和两位王爷的体恤了。对了,天色已晚,想必两位王爷的府邸和皇宫也不同路,不如在下命人护送公主回宫,也好让两位王爷放心,还省去了王爷多走一遭的功夫。”
“慢着!”
李晗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这声音的来源正是李晗眼中此刻最“不和谐”的人——欧阳雪,他眉头下意识地轻轻一皱,但很快又舒缓下来。
毕竟,尊卑有别......这也是他为何一向不愿与欧阳雪正面交锋的原因,惹不起的人啊!
索性李晗跟在欧阳越身边多年,早就磨炼成了个好耐性的,他又扬起了一丝笑容:“公主以为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本宫以为李公子的建议甚好。”
欧阳雪的回答倒是出乎李晗意料了,他也不急着说话,只等欧阳雪把话说完。
“不过这个护送的人本宫有要求。”
“公主尽管说!”
李晗:说完就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再见着你了!
“你。”
“李晗不明公主何意。”
“本宫要你送!”
李晗颤了颤眉,谁来救救他啊!这刁蛮公主居然要他送,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出现在她面前!
“呵呵,公主莫要开玩笑了,在下武功不精进,担不起护卫公主的重任。”
“那让花魂和花魄一同跟着便是了,本宫方才见着他们在宴客厅的门口晃悠,想必六哥身边暂时也不需要他们俩候着。”
“那直接让他们俩护送公主就好了,李晗一个外男,与公主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同车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不好。”
“这有什么的!马车里还有本宫随身的一个丫鬟呢,有她在便不算独处了!”
李晗:“......”
欧阳谦和欧阳谊在一旁见证了这段对话,心思透亮的他们早已看出了他们的七妹与这位李公子并不像初时他们见到的那般“此前素未谋面”。
欧阳谦和欧阳谊相视一瞬,心中不约而同道:“估计是这李公子不知何时得罪了小七了。”
继而双双果断选择退出“战场”。
“李兄,我和四弟就先回府了,七妹就拜托你照看了!”
“李兄再会再会!”
还未待李晗有所反应,欧阳谦和欧阳谊就已出了宴客厅,坐上了各自回府的马车了。
既然已决定不去闹洞房,欧阳雪身边的小姐妹也已都已被她打发回府了。
宴客厅内,一时间竟只剩下李晗和欧阳雪两人。
没有旁人在,李晗索性也不装了,他随意找了个席位坐下,很是无奈:“七公主,你又何必非要与在下纠缠呢?”
“本宫哪有与你纠缠?不过是想劳烦李公子送本宫回宫罢了。往常皇兄送本宫回宫路上还可以与本宫谈天解闷儿,今儿个皇兄不在,就只能辛苦李公子了!”
李晗:“......”早知道就不一时冲动说什么派人送公主回府了!真真地给自己挖坑!
欧阳雪在一旁观察着李晗的神情,未免李晗反驳,又继续先一步堵住了李晗的话:“本宫知道李公子定会说让丫鬟或者侍卫陪本宫聊,呵呵,尊卑有别,又何来得共同语言?”
李晗听此倒是笑了:“公主恕罪,李晗一介草民,和他们一样,与公主尊卑有别,怕是也找不到共同语言了,就委屈公主今日这一路闭目养神吧。”
“你不一样!本宫不容许你这般妄自菲薄!”
“呵呵,有什么不一样,不对,李晗甚至不如他们。他们倒是有一技之长,或许还身负官职,李晗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官家之子罢了。”
欧阳雪见李晗越说越过谱,竟将自己贬斥得一无是处,反正也无旁人在场,她也撕破了那“端庄优雅”的外衣,面红耳赤地与李晗辩驳起来。
“你不过是不喜官场纷争罢了,跟在越哥哥身边的人又怎会真的是个浪荡之人!你也莫说你不学无术,你的才能我都是见识过的!没有官职又如何,总归,你有他们是不同的!”
她想......她究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她与身边的小宫女溜出宫去玩。
早听说这皇城中有一最为神秘之处,于男子而言是天界仙境,于女子而言是豺洞狼窟。
想她从小就被父皇和母妃捧在手心,连那个处处针对母妃的皇后在父皇面前都得给自己几分好脸色,一向骄横惯了,便更是容不得有人说女子的不是。
如今听得那一地方,她倒是要去瞧一瞧那处是何模样。
于是在小宫女的百般劝说无果下,她还是换上了一身男装进了——花楼。
至于为何不着女装,那自然是因为.....她们试过,还没进门就被拦住了。
一进花楼,笙歌四起,醉至荼蘼。
她在里面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一阵,倒是没觉着这花楼有如听闻那般是个豺狼之地,便也放下了防备。
而各色的姑娘见她一个俊俏的“小哥”身边无人作伴,纷纷前来示好。
可她们引以为傲的技艺在她看来不过尔尔,身为公主,虽然被父皇和母妃宠在手心,她之所学可都师从名师,自不会差到哪儿去,于是一贯骄傲的她便把靠近身来的女子都拂去了。
反倒是花楼中不知何处传来的一阵悠扬的笛声,勾住了她的心神。
上前去一探究竟,才发现是一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执一笛,似是在讨他面前女子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