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是在两天后,温淼淼刷朋友圈的时候发现的。
陆灏深的几名迷妹在朋友圈转发了数篇文章,那些文章皆是在批判陆灏深的战队,指责他们靠作弊赢得了比赛,丢了电竞圈的脸。
从来不发朋友圈的沈音容,竟然连发了四条朋友圈呼吁身边的人要理智,不能听信一家之言。温淼淼心里“咯噔”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看来黄油战队出了大问题。
她急忙登上微博,关于黄油战队的话题已经被推上了热搜第一名——黄油战队比赛使用作弊手段。第一条报道的新闻下面,网友的评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多条。排名前几十的评论自然是不能看的,除了辱骂和嘲讽以外,没有任何有效消息。
温淼淼试图给陆灏深打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无数的疑惑在她脑子里聚集,温淼淼弄不明白,电竞比赛怎么可能作弊?
两组不同的赛手,无法操控对方的赛区,更不可能存在操控他人的电脑以及手机,竟然传出作弊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儿,着实荒唐。
陆灏深的电话现在打不通,温淼淼想应该是他在回国的飞机上,手机调至了飞行模式。
虽说陆灏深有时候挺讨厌,但他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许多忙,现在他的战队平白无故的出了事,被人污蔑,温淼淼不能坐视不理。
她带上话题,连发了数条微博,质疑此条新闻的真实性。在微博上,她提出了许多疑惑点,结果不出意外,她提出的点全部被人驳回来了。
温淼淼开始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想一举打垮黄油战队。
多明显的事儿啊!
报道中只交代黄油战队在比赛中作弊,却不说用了什么方法作弊,是黑是白,全凭他们一张嘴吗?温淼淼气急了,抄起抱枕就往地上砸,吓得胖胖缩紧脖子。温淼淼抱起胖胖,说:“你爸爸被人陷害了,咱们得帮它翻场。”
说做就做,温淼淼也当了回行动派。
她拨通沈音容的电话,那端的沈音容明显是跟人撕过头了,言语间激动不已。
温淼淼不追星,所以无法理解爱豆被人污蔑的滋味,但陆灏深好歹是她多年同窗,哪怕他们再不和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不是。沈音容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幸亏温淼淼保持清醒,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你别忙着跟人撕,这样没头没脑的撞上去,撕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仔细看那篇文章的报道,漏洞百出,一看就是找黑粉公司故意而为之。”
被温淼淼这么一说,沈音容忽然平静了,她恍然:“对哦。”
温淼淼又道:“那篇文章我看了好几遍,好几处都描述的不清不楚,说是作弊,但作弊的点、方式以及目的,写的乱七八糟,理不通顺。”温淼淼这么说的确是有底气的,她好歹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毕业生,这样读不通顺的文稿,还不如拿去擦桌子。
说着她还不忘敲打沈音容:“你一个学新闻专业的怎么也被这些不着调的报道糊弄了呢?当初被新闻稿折磨的经历忘啦?你修改多少次才能让老师满意,才能让老师点头,才能熄灯睡觉,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
沈音容明显没想到这些,陆灏深一出事,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骂声,早已把她的理智撕碎。不得不承认,网络发达的时代,只要风向往一边倒,百分之八十的网友皆如同墙头草一般倒向一边。
沈音容握握拳头,问道:“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我粗略估摸了一下,那篇报道的文章约有五六百字,你的任务就是在一小时内找出他们报道中的全部漏洞,汇集成文件发送到我微信上。”
“好。”沈音容退出微博,放弃和网友的撕扯,转而按照温淼淼的交代开始干活。
温淼淼又忙着联系卫清和赵衫,做水军这行的她们拥有敏锐的嗅觉,卫清还没接通电话,单是看来电显示就猜到温淼淼是为了什么事儿。所以她一开口便说道:“早上新闻出事的时候我就查问过了,没有公司与我们的黑粉部联系。”
“我找您不是为了这件事。”温淼淼直入话题:“稍后我会在微博发出不存在作弊的证据,您能不能安排她们帮忙转发一下?现在舆论的态势全往一边倒,我发出去的东西根本没有人会看。”
卫清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们水军部只为有合作的公众人物说话,陆灏深虽说有过合作,但他所支付的费用上个月就到期了。卫清清楚这项规矩,她不可能因为温淼淼的一个电话就擅自违反公司规定,“你以前不是巴不得陆灏深出事么?现在怎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以前温淼淼不知道网络暴力的危害,可仅仅一个上午,陆灏深的微博便充斥着数万条辱骂的言语,每刷新一次,温淼淼的心就跟着颤抖一次。都说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以前她帮别人控评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活儿的意义有多大,现在竟然有几分明白了。
卫清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下属有求,她当然要帮,“你先拿出证据,发到微博之后我通知全部门的人给你转发控评。”
温淼淼连连道谢,如果卫清此刻就在跟前,温淼淼恨不能上去狠狠地拥抱她一下。
忙昏头的温淼淼乍然记起,前两天陆灏深传给她一个视频文件让她保存,他的教练还特意打电话来问,如此重要的东西是不是能帮到一些忙?
她迫不及待的冲到书房打开电脑,纵使视频的拍摄角度隐蔽,但好在录音清晰,不影响别人听。只是温淼淼的英语水平实在令人捉急,急需一个英语好的人来翻译。她不停翻看微信联系人,平时能说上话的就那几个,几乎都是和她水平差不多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