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商荔一大清早就把步皈叫了起来,带他去闯‘药府八关’。
步皈一路上打量着商荔,她今日没有再穿西疆的服饰,倒是一条对襟绣荷花的百褶破仙裙显得她格外娇俏可爱,可那眉间的冰冷又让她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昨天晚上他的人去查了,但查不到任何东西,她的所有信息都是空白的,这个人,太神秘了。
他才不信什么和祭储重名的鬼话,敢用参辰这个名字而无所顾忌,实在不简单。
商荔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但也不挂在心上,自己属下的能力她还是有底的,就算他查也查不出什么。
等到了地方,步皈才真的看清楚所谓的‘药府八关’。
“这八关也不难,钉板、火路、毒池、残桥、刀山、剑阵、百蜂朝王、千鱼来贺。”商荔笑眯眯地看着他,欣赏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
“这也叫不难?姑娘这是把牢狱的刑罚拿来了?”步皈莫名地生气,“那些前来求药的岂不是白白折在了这里?”
商荔的目光慢慢变冷,她一耍袖,背向他说:“你要是怕了就趁早回去,我这复迭,每一味药都珍贵非凡,制作起来起码要三年,肉白骨医死人,用一颗少一颗,你不要最好,我还舍不得呢!”
步皈听完仔细一想,若不是珍贵非凡,大可以像街道上的药铺那样卖,想来是真有奇效,说不定……熙熙就可以痊愈了。
“我要。”
“那就在两个时辰内结束,废话真多。”商荔没好气地靠在墙壁上。
步皈看着前方的的重重难关,一提真气就到了钉板上,但他没想到的是阐沉也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他担心他的安危,虽然说阐沉有些功夫,但前路莫测,他把他当兄弟,并不希望他受伤。
阐沉坚定地说:“少爷,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商荔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二人,对他们喊到:“赶紧的吧,我在第八关等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提示或关心。
阐沉后背发冷,对步皈说:“这姑娘心太冷了。”
“她不是心冷,只是我们还没有进得她眼。”
步皈转头看向那铺满火炭的窄道,又看看脚下的长钉,他提起真气,半分不敢松弛,可真气总有耗尽的时候,他必须加快速度。
他施展轻功向前一跃:“跟上!”
阐沉紧接在后,也不敢懈怠,稍有不慎就是通向地狱的路。
对步皈和阐沉来说,一二关都不算什么,然而这毒池却真的止住了他的路。
这池子有那么宽,轻易越不过去,就算能力超群可以过去,也恐怕会被毒气迷晕。
他想了想,问一旁的阐沉:“带解毒丸了吗?”
阐沉苦恼地说:“没带,大多是止血补气的药。”
步皈听了眉头紧锁,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但的确没什么派得上用场的。
他重叹一口气,努力思索着其他的法子。而此时在隐形窗看着的商荔却望着毒池上面的顶壁和地上的石子纳闷了起来。
商荔苦恼地问在身旁的爵祁:“这个机关有那么难得看到吗?怎么每个人都停在了这儿?”
爵祁忍笑,心想能让主子惆怅的只有她的那些鬼点子了。
可就在商荔思索的时候,步皈却已经闯过了毒池。
商荔看着空无一人的毒池,问爵祁:“他们人呢?”
“步皈发现了您的机关,已经过去了。”
商荔听完眼中划过一丝惊异,些许欣赏:
“有点儿意思。”
残桥,顾名思义是残破的桥,只是这桥底下不是深涧,不是汪洋,而是数不尽的血蛭。
阐沉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虫子,全身哆嗦,步皈四肢也有些僵硬。
那些东西看得人头皮发麻。
爵祁看着心里明白,主子前两关看的是能力,第三关考的是细致,第四关就要看他的胆性。
好在步皈很少让人失望,身为尚书之子,心中要有乾坤。
他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那残破不堪的吊桥上。
阐沉见少爷去了,虽然心中胆怯,但他的忠诚不允许他退缩。于是也有样学样,但落在桥上的声响明显要比步皈大。
一块木屑掉进血蛭海里面,立刻引起了翻涌的浪潮。
阐沉心中害怕,压在桥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残桥马上发出了吱呀声。
步皈回头一看,细心劝慰到:“别紧张,跟紧我!”
阐沉看着少爷的脸,点了下头,一步步慢慢跟在他后面。
然而快走到的时候,阐沉突然脚下失力,往下一沉。
“阐沉!”步皈马上拉住他。
可残桥承载不起这样大的力度,两边固定的绳子在慢慢断裂。
“少爷,你别管我了!”阐沉焦心步皈的安危,让他先走。
“说什么傻话呢!你少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步皈深知情况危急,两边的绳子眼见就要断了!
“上来!”步皈猛的一拉,终于把阐沉拉了上来,然而两边的绳子也应声而断。
“少爷!”
就在这时,两边的峭壁上飞出两片木板,步皈眼尖,冲阐沉喊到:
“跳上木板,借力飞上去!”
“是!”
脚尖轻点,他像一只冲天鸿鹄一跃而上,随后稳稳地落在岸上。
他马上看向商荔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