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如母的大伯母因着一家子没分家,也相当照顾大壮家两爷子,不曾想大伯父家的儿子年纪轻轻因病去逝后,大伯母也受不了白发送黑发人的打击跟着去了,大壮他爹就更没打算分家了,整个家里就大壮一个后人,说什么都要大壮给大伯父养老什么的。
大壮也心底记着这情,大概在七八年前,大壮他爹也因着感染风寒,身子时好时不好的,慢慢的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到后来就只能躺在床上,这样原本不富裕的一家子,就更是雪上加霜。
于是大壮婶在大壮的默认下就把年近六旬的大伯父送到半山腰,修了个茅草屋暂落脚,这一住就是七八年,就是大壮他爹去逝了,也两家就这样默认的分了家一般,没有提让大伯父搬回来住的事,一亩地没有,一分田没有,这几年靠着摸索着打猎生的大伯父,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个野孩子养着,这让大壮婶心里更不得劲儿。
往事一幕幕的如跑马灯般闪过,大壮原本以为自已还有的是时间对大伯父尽孝,可这么多年却从未探望过大伯父,反倒是大伯父时不时送点野味过来给孩子们改善伙食,即使如此,也从未在大壮家吃过一顿饭,喝过一口水。
半个月前,大壮也曾听说大伯脚受伤了,他想着应该就是拐了下,不到于很严重,不曾想,人就这么的……没了。
也许在大壮心底最深处,堂哥死了,大伯父活着;
大伯母死了,大伯父活着;
他爹死了,大伯父还活着;
那么多人死了,他大伯父都还活着,简直就是个克子克妻克弟的灾星般的存在,是以多年来,大壮接受了大伯父那么多的好,却从未尽过一分孝,多么的可悲啊!
即使如今大壮在人死为大的情况下,更是在大壮婶的怂恿下,就这么的,在半坡的小茅草屋旁挖了个坑,用破木板做挡土棺材板,把老头子自己买的寿衣换一换,就这么的,给埋了。
阿花冷漠的看着两个人速度极快,不到一个时辰,挖坑埋人,很是迅速的给办妥了。
然后,在两人准备回去时,大壮婶突然叫唤起来:“唉哟,大壮,你先回去,我这肚子有点想上茅坑,一会儿就回去。“
“懒人死尿多。“大壮叔嘟囔了一句向回走去。大壮婶在大壮离去后,飞快冲进那破旧的小屋里,把老头多年积攒下来的打猎工具,农具全部翻出来,用着那唯一的背篓装起来,把能用的东西全部搜刮一空,阿花全程冷漠的看着大壮婶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杵帶门中间。
因着家里没多少东西,大壮婶很快搜刮完毕,背起背篓,才发现杵在门中间的阿花,大壮婶快步上前,伸手把阿花推到一边,力气大的把阿花撞到门上:“扫把星,还挡什么路,要不是你,大伯用死得那么早么?都是你个灾星,还敢在这挡老娘的路,晦气,回去一定要用蒸艾水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