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进门的时候,林纪年正揉弄着怀里的猫。
看着混黑的猫正安详躺在自己襦裙上,林纪年忍不住逗了逗弄它的小鼻子。
若离看自家小姐全然没将这重要日子放在心上,不由为她着急。
“小姐快些沐浴更衣罢,午后可要进宫选妃呢。”
林纪年刚想把猫放下,不想它一下惊醒,起身摇了摇尾巴,轻越上了窗台,溜了。
林纪年叹了口气,像在埋怨若离打扰她与猫的静谧时光。回头对若离展开了双手。
“若离你看你家小姐如何?”
若离若有所思道:“小姐长得标致。”
林纪年摇了摇头,果然只是标致啊,算不上娇媚,更谈不上倾国倾城。
“我这样的还选什么妃啊!”林纪年摆手道。这副容颜算是比较平庸的了,去凑个热闹倒也还可。只是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她真不愿做。
“小姐快挑裙襦吧!”若离嘟起小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误了时辰可怎么好。
“说是挑了不少适婚的官家女子入宫面圣,但大多去了也只是陪衬。何必费心打扮呢?”林纪年说着就想出门抓猫。
说话间林母带着几个侍女进来,将林纪年团团围住。
“我儿这是说什么胡话呢!谁不想嫁与这世间最好的男儿?你们几个,快点给小姐扮上。”说话间,还下意识地挡在门口。
是,世间最好的男儿谁都想嫁。但谁说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就一定是太子呢?林纪年忍不住哀叹。
看在林母是为女儿着想,而且她们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林纪年便由着她们折腾。
洗澡,梳头,宽衣。
看着镜子中粉若红霞的自己,林纪年内心一阵哀嚎。
“我儿就是好看。”林母看着林纪年呵呵一笑。
果然亲娘就是好,自家闺女怎么样都是好的。
林纪年将母亲拥到怀中。
“娘,我要是选上了嫁到宫中你就不会寂寞?”
一说这个,林母就来气。“你表妹去年成婚,今年都抱孩子了。你看看你…”
林纪年倒吸一口凉气,催婚不分朝代啊!没事踩这雷做什么?
入宫的车马到了后,林母拍了拍女儿的手,不放心地道:“规矩都记住了吗?”
林纪年将手抽出覆盖上母亲的手自信地点头。“女儿都明白了。”
乘着马车入了宫门,两边就是高高的宫墙。
林纪年透过轿子帷幕的缝隙看向外面,那高高的墙竟让她联想到两个字“监狱”。
下了马车,前面已有许多秀女。再进去便不能驾车,只能步行。好在也不是太远。
一个年长的宫女迎上来,带着林纪年跟着前面的秀女前行。
途中林纪年被不合脚的新鞋折磨得够呛,一连绊了几下。
宫女以为她紧张便轻声安慰道:
“姑娘莫要怕,今日是皇贵妃设的家宴不比国宴,姑娘不必太拘束。”
林纪年看那宫女并无恶意便笑了笑道:“谢姑姑提点,纪年明白。”
宫女看她并无怯意,便安心带着她向前走去。
秀女们在御花园集中,便于宴后赏花。
宫女将林纪年带到一处偏僻席位便退下了。
一桌两个秀女。林纪年的团蒲旁已坐了一人,那人娇小玲珑,穿艳色衣裙,看到自己走近便莞尔一笑,竟有些可爱。
林纪年微微欠身以示礼貌,便也坐了下来。
“我叫蓝欣言,你叫什么?”女孩扭头盯着林纪年。好看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林姐姐。”林纪年说得漫不经心,转头看向四周的女孩。见周围并没有过于出挑的女孩,林纪年感到非常安心。
“姐姐?好奇怪的名字。”女孩乎闪着大眼,一脸天真。
“快坐好,皇贵妃到了。”林纪年见女孩像是个聒噪的主,想吓唬吓唬这个话多的丫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了皇贵妃到的报声。
众人跪下行礼。
林纪年只觉余光中一袭华服从眼角掠过。不久,随性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都起来吧,今日大家随意些便好!”
起身后,林纪年望向首席,所谓的皇贵妃正在打量她周围席上的女子。
能坐在她周围的都是家势磅礴的女子,想必定能为太子助力。
顺着她的目光,林纪年看到了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
肤如凝雪,眉似柳叶,眼若春水,丹唇微启。倾国倾城不过如此吧!和她在一起,周围女孩都黯然失色,难怪皇贵妃直盯着她。
林纪年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自顾吃起了眼前的桃花酥。
食宴不久就结束了。林纪年算是吃到了不少好东西。一看蓝欣言桌上的东西几乎没动,林纪年就为她感到惋惜。
“娘娘说今日春景正盛,白花争研,各家姑娘可尽情赏玩”一个老成的宫女给众人传话。
秀女们一听都欢快起来。一直拘束着,现下可以走动,都像出笼的鸟,四处翻飞。
“林姐姐,走这边,听说太子下朝从这边来。”林纪年一看,蓝欣言正猛拽着自己,任凭自己如何用力也挣不开。
眼珠一转,林纪年单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她可不想再让耳朵受蓝欣言的摧残。
蓝欣言还没遇到过这情景,吓得茫然无措。“你怎么了…”声音难掩焦急。
林纪年故作呻吟。“可能是刚吃错了东西,肚子疼得厉害,我得找个姑姑带我去茅房。”
说完趁蓝欣言不注意朝相反方向跑了。
一直顺着人少的地方走,林纪年也不知自己到了哪。考虑着要不要赶紧回去,身后却响起一声干咳。吓得林纪年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