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纪年醒来时屋里并没有旁人。从典雅的布置来看,是太子所居的客房。
林纪年拍了拍沉重的头,却发现了件更诡异的事。她竟然睡在床上!
从前在宫里她也不是没和太子同寝一室过。但床一向都是被他霸占了的,从没有她的份。
难道这太子还懂得怜香惜玉了,把床让给了她?
林纪年揉了揉额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她是和太子聊到傍晚,然后宿在了这里吗?
林纪年起身活动活动了筋骨,撑着酸痛的身体,强忍着头疼,依靠直觉找回了下人房。
谁知才到门口就撞上了睡在自己隔壁的小丫头,也就是回府的时候在自己后面说酸话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斜靠在门前眉目不善。刚好林纪年拖着难受的身躯,心情也不算太好,就没打算搭理她,准备直接进屋。
不想小丫头却伸手就拦住了林纪年的去路。
“怎么?现在舍得回来了!”小丫头的声音透着灵气,只是语气尖酸刻薄,平白让人听了就讨厌。
林纪年冷着脸,却不看她一眼。只是略带冷漠地道:“让开。”
小丫头见她这般反而更加生气了。越加出言不善。
“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呢,送上门去王爷就会收了你吗?”
一句话把林纪年呛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逻辑?竟是把她和恭王扯到了一起,这是有多大的脑洞!
见林纪年不说话,小丫头以为抓到了她的软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长得如此平庸,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人说梦。”
林纪年见她如此嚣张不怒反笑了起来。
“你固然有几分姿色,不会是你送上了门去,反被王爷赶走了吧?不然怎会这样揣测别人。”
小丫头一听,脸唰一下变红。说着就要扬起手打林纪年。
林纪年始料未及小丫头的动作,刚想伸手抵挡。却凭空出现一颗石子,将小丫头的手掌打了下来。
小丫头闷哼一声,抱着手掌怒吼了起来。“是谁,敢这么对我!”
话音未落,太子像没事人一样慢慢走了过来。
小丫头看着那边明净如玉的人,竟一时忘了疼痛。因怒气而形变的脸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公……公子怎么在这?”小丫头有些心虚起来。
且不说那人是王爷的贵客,即便只是常人,让他看到刚才发狂的自己,那也不是她所愿意的。
“听说恭亲王府养了许多奇花异草,好奇贪看竟闯入了这里,实在失礼。”太子抬手作揖,毫无做过亏心事的样子。
林纪年对他一挑眉头,似乎在在问,阁下演哪出呢?不想动作全被他无视。
小丫头直接无视林纪年与太子套起了近乎。
“王爷喜欢寻猎花草,不如我带您去赏玩吧!也免叫您再错失了方向!”
林纪年也没兴致再看两人虚情假意下去,就自顾进屋了。
好在小丫头注意力全在太子身上,也再懒得管她。
林纪年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上。隔离了一切讨厌的东西,能让林纪年舒畅不少。
“不必了。”太子摆手道。
以为对方是在为林纪年无礼的行径生气,小丫头忙做起了和事佬。
“公子别见怪,这丫头一向这么无礼。”
太子敷衍地“嗯”了声就绕过她推门进了房间。
见林纪年坐在圆桌前喝白水,太子顿了顿,却还是直径坐到了她对面。
“我今日要走了!”太子的口吻是一贯的冷淡。
林纪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路上小心!”
跟进来的小丫头见眼前的男人也像着了魔一样对林纪年的态度很不一般,不由着急起来。
“公子,这丫头居心叵测,您可不能受她蒙骗啊!”
林纪年看了看小丫头清纯的小脸,不由皱起了眉头。
“昨夜她还夜不归宿,还不知道是去和哪个男人厮混呢?”小丫头告状似的理直气壮。
生怕这么好的男子也被林纪年蛊惑心智,语气也添了几分愤慨。
不料眼前的男人听了却毫无动静,半晌才悠悠开口道:“昨夜她在我房里。”
小丫头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是幻听?
林纪年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个太子不是有病吧!这是能随便往外说的吗?
“你…你可还有羞耻之心?还未曾婚配,怎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小丫头将矛头全指向了林纪年,却将罪魁祸首晾在了一边看热闹。
“不…不……误会。”林纪年摆手否认。这太子明摆着把人往沟里带,也不怪人家要误会。
太子看着林纪年无措的样子,嘴角不觉一扬。接收到林纪年想杀人的眼神才闭上了嘴。
“你简直是荡妇**!”小丫头,骂完人捂着脸就冲出了门。
林纪年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下可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受人待见林纪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在别人心里的形象那么不堪,她实在是觉得心里有道坎。
林纪年皮笑肉不笑地看太子一眼。
“有趣吗?殿下!你怎么不说我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呢?”
不想太子一听,脸上却一僵。
林纪年见太子神色有异,脑中突然闪现她趴在太子身上与他对视的画面。
林纪年拍了拍额头。“昨夜不是发生过什么吧?”
不想太子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也没什么。”
可是林纪年那零碎的记忆却像线穿珠子一般突然被牵引了出来。
是她踉跄着步伐说回去太麻烦,于是抢了太子床上的被子往地上一铺,躺上去一倦,就将自己裹成了一只严严实实的毛毛虫。动作勘称行云流水。
是她无视太子无可奈何的脸,让他躺到没有被子的床上休息。
等太子躺下,她又连人带着被子趴到他的身上。
她亲眼看着太子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想挣扎起身。
于是她伸出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并用威胁的语气道。
“别动,否则我…”林纪年脸上扬起了坏笑。看着太子已愣在了那里,她便咽下了“掐死你”三个字。
不知是林纪年毫无杀伤力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太子被林纪年脸上诡异的表情吓到了,总之太子再没有了动作。
林纪年一个翻身躺在了太子身旁,见他眼珠都没动一下,无趣地翻了个身原谅。却十分满足道:“果然还是床舒服!”
想到这儿林纪年已是一阵恶寒。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吗?怎么会主动上别人的床?
林纪年恍眼看到桌上的茶壶,不由想到了太子房里喝过的奇怪液体。
太子见林纪年表情变幻莫测,也猜想她想起了什么,便道:“昨夜你喝了酒。”
林纪年抬头望他一眼。“现在才说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太子无奈一笑。“还醉了…”竟有些取笑的意思,丝毫不顾林纪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