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演飞刀已经数年,绝不可能将刀扔向观看的坐席。”邢三哭丧着脸,不断示弱。
太子比平时更显得冷静。“可是木板上并没有飞刀,倒是郑郡王胸前多了把到!”太子说完取命人送上来一把刀。“这是插在郑郡王胸口的刀,你认认是不是你当晚使用的那把!”
邢三接过刀,看了几秒却只是摇了摇头。“这样的刀小人有很多把,小人实在分不清这是否是小人当晚扔出的那一把。”
说到这太子叹了口气。“有这样的证物指证你,纵使你是冤枉的,也由不得你抵赖了。”
一听这话,邢三一下瘫软在地。林纪年有些安慰道:“既是冤枉的,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吧!”
林纪年的话像是给了邢三希望,他凋零的目光又燃起些许生的希望。
“你的刀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能碰吗?”林纪年抚起瘫软的邢三。
“大家的东西是统一收在团里的,不用时谁都能碰。”
林纪年抚了抚脑袋。“如此一来,帮忙搬东西的宫女太监们也有可能触碰那些刀了!”
太子见林纪年也陷入了迷惘,下令道:“你先下去吧!”又命人去提另一个人。
上来那人看着比邢三年轻许多,却有种超然的沉静。
“草民刘鑫叩见太子殿下!”
“昨夜为何会失火?你可是故意而为之?”太子长驱直入,似乎很不喜欢刘鑫无所畏惧的态度。
“是不是故意的,邢三都误伤了国舅,我们都脱不了干系不是吗?”刘鑫的脸格外沉静,或者说,是死寂。
“你就这么确定人是邢三杀的?”林纪年斜眼瞧了刘鑫一眼,确实见他后背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是没理由杀他,可是…”刘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且说说昨晚的火焰是怎么回事吧!”太子的话将刘鑫从自我沉醉拉回了现实。
刘鑫咽了口唾沫。“是草民误将灯油当成了水,将火把错扔到了油桶里面,这才引起了灾祸。”
太子眼睛微眯起来。“水和油你会分不清?”
“草民以往表演下台,下场都直接准备一桶水来熄灭火把,这次不知怎么的被换成了灯油…”刘鑫说到这脸上还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敏捷逃开,只怕要引火烧身了。
“这次的水桶是谁备的?”太子继续审问。
如果刘鑫不是故意引起别人注意,那会不会是有人处心积虑而为呢?
“由于入宫匆忙,大多事情是宫里人帮忙的!”刘鑫继续道。
听到这太子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想要案情进一步发展,可能真得先抓到将油换成水的宫人了。
等人都退下,太子转向林纪年!“你相信人是邢三杀的吗?”
林纪年垂下了目光。“他们能活到现在毫发无损,是殿下不相信郑郡王的死这么简单吧!”
太子不置可否,只是叹了口气。“即便我想深究什么,父皇只给了我三天时间。三日之期一到,若没找到其他线索,邢三的罪名就会坐实,整个杂耍团几十条人命也会受到牵连。”
“那如果在那之前揭发郑郡王的罪行,邢三反而是为民除害了!”林纪年像想起什么似地回看太子一眼。
“即便是罪臣,也得由法律判决行邢,没有私自了断的道理!何况,郑郡王的事还没人捅破!”太子显然考虑过这层。
林纪年听着点了点头。“既然时间紧迫,尽早找到真相以免错伤无辜吧!”
“剩下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查也没有大碍,先回你宫中用些午膳吧!”太子说着带头出了牢房。
林纪年才意识到自己早上才吃了些糕点,现在倒真是饿得难受。可想起停尸房的所见,又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不由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栖清宫里,陆依涵备了一桌好菜,正等着太子降临。看到传话的小宫女跑了进来,忙问道:“殿下事情忙完了吗,可要过来用膳?”
小宫女见她这般期许,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听说林良娣又病了,殿下去探望了。”
陆依涵呆了几秒,这才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这样啊!那你先下去吧!”
小宫女这才点点头退下。刚到门外就听到了碗盘摔碎的声音。
陆依涵一掀桌布,整桌珍肴顷刻覆灭。望着狼藉的地面,陆依涵仍不解气。
“原来称病不是为了推脱向我请安,而是为了勾引殿下吗?”
栔彩看陆依涵疯狂的样子,没有半分惧怕。反而上前愤愤不平道。
“太子妃殿下就是心太软,对那林良娣实在太过纵容,以至于她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装病骗取太子同情,殿下真的不能再忍了!”
有栔彩如此帮着骂林纪年,陆依涵反而越想越气。
“本宫以前没将她看在眼里。可这次排练曲目,她伙同嫡公主跳那舞来抢我风头,我才知道她是颇有心机的!如此会耍争宠的手段,我是到不能再放任她了!”
栔彩眼珠一转,悄声问道:“娘娘准备怎么做?”
陆依涵瞥栔彩一眼,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不是病了吗?你去叫上太医,咱这就去为她看看。从前我就是在殿下面前太过贤淑了,才让她如此放肆。不撕一撕她的狐狸脸面,殿下可能还蒙在她的把戏里呢!”
“是,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栔彩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不到半刻,陆依涵一行人就风风火火地进了桐台阁。
林纪年这才忍着呕吐感吃了几口饭。云嫱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边跑还边叫“不好了!”
林纪年叹了口气,惯性地把筷子一放,一脸不耐烦。
“又怎么了?早说过了隔壁的猫再来拉屎铲掉就是了。又不是没和它讲过道理,你看它那脑子能搞得懂吗…”
听到这太子夹菜的手一顿,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不…不是猫!”云嫱喘着粗气道:“是太子妃…太子妃来了!”
林纪年一愣。“她来做什么?”
“甭管太子妃殿下来做什么,良娣先去把这身换了吧!”
林纪年这才后知后觉地“哦!”一声。跟着畅元去换衣服去了。
陆依涵不顾若离的阻拦,硬闯进了房间,却只看到太子一人坐在桌前。
“爱妃怎么来了?”太子幽幽抬头。
陆依涵微微伏身。“臣妾听闻林良娣身体不适,特请了太医前来探望。”说着看了看太子对面动用过的碗筷道:“怎么不见林良娣呢?”
“这东宫事宜都由你操心,实在辛苦!爱妃可用过膳食了?”太子没回答陆依涵的话,反而问起了陆依涵来。
“臣妾用过了…”陆依涵一听太子关怀,竟然也忘了前话。有些沉醉了在了太子的温柔语调里。
林纪年不合时宜地进来,直盯着陆依涵身后挂着药箱的老丈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