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绝脚步再度一顿,扭头看着叶允琛,神色不明。
叶允琛原本只是随口一句,没真的这样以为,可见他这样的反应,顿时惊得站了起来:“我去,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你真的有女人了?”
严绝眸色微动,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你想多了。”
叶允琛呼了一声:“我就说嘛,你这万年铁树,怎么可能开花?”
严绝真的是铁树一颗,俩人认识十几年了,叶允琛就没见严绝身边有过女人,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恋爱都没谈过,还不许女人靠近他,端的一副和尚姿态,整天无欲无求的,就像一个没有yuang的行尸走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父母的刺激了。
严绝不置可否。
叶允琛忽然收住笑,端的一本正经:“话说回来,老严,你也该找个人在身边了。”
作为多年好友兼兄弟,叶允琛对严绝还是一丢丢心疼的,毕竟兄弟孤家寡人一个,真的是可怜。
严绝冷嗤一声:“等你搞定了你那个未婚妻,再来磨叽我的事吧。”
叶允琛:“”
妈的,互相伤害是不是?
提起他那个未婚妻,叶三少心酸不能自抑。
冰块一个,怎么都捂不化的那种,真是伤神。
严绝想了想,忽然说:“走吧。”
叶允琛一愣:“去哪?”
严先生面无表情:“不是说要喝酒?”
嗯?
“你刚不说没心情?”
严先生:“我现在有心情了。”
叶允琛:“”
特么老子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严先生不耐发:“去不去?”
“去!”丫的不去行么?
说完,站起来,跟着严绝走出会议室。
井澜岛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岛屿,多年来一直在开发,已经处于半开放状态,所以岛上游客不少,也就他们即将开发生态度假岛的那片区域是封闭状态,其他地方都随意,所以设施还算完善,酒店旁边就有一个会所。
叶允琛来这里四天了,也就今天才踏足这里,前面几天忙的吃饭睡觉都挤着时间来的,哪里还有时间跑到这里放松心情?何况,自己一个人委实没意思,这不,才和严绝提议喝一杯。
当然,他也只是想要喝点酒缓解了一下疲惫。
严绝见他要的几瓶酒都是度数较高的,忍不住提醒一句:“明天还有的忙,少喝点。”
叶允琛大手一挥:“小意思,这点酒还醉不了我,放心放心。”
他自来爱酒,喜欢喝,也喜欢收藏,他的家里收藏着各种酒,而酒量更是不用说,这几年,已经没有谁能把他灌醉了。
严绝也不多说了,反正这家伙要是喝酒误事,他就把他绑了扔海里喂鱼!
“带烟了么?”他忽然问叶允琛。
叶允琛颇为意外的瞅着他:“你要抽?”
严先生直接反问:“不抽问你做什么?跟你废话?”
叶允琛:“”妈的!
“有!”
他在严绝的注目下,掏出随身带的烟和打火机。
严绝接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夹在指尖,点燃,随意的吸了一口,动作一气呵成,似乎很熟稔,又有点生疏,吞吐间白雾缭绕,他冷肃沉静的脸上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颓。
叶允琛看着他欲言又止。
严绝不怎么抽烟的。
或者说,是这些年,严绝不怎么抽烟,以前严绝烟瘾很重,年少时就沾染上了这玩意儿,压力大的时候,一天几包都有过,他不是无法控制自己,只是心理压力大,来自于家族和事业上的重重压力,可以把人压的喘不过气,要是心理不够强大的,早就被压垮了,可他并没有,只是压力大而已。
严绝是个不善于宣泄的人,从小的经历和所处位置环境,隐忍压抑属于家常便饭,所以,有压力的时候,借助烟酒来缓解压力是最好的办法,因此,他不只是烟瘾大,酒量也不比自己差,是个烟鬼,也是个酒鬼,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戒了烟,也不太喝酒了,人自律的有些可怕,除非是心理压力大的时候,才会吸一根缓解一下,可这些年也很少了,每每压力大,他都可以自我调节。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啧啧两声,摸着下巴说:“老严,你今儿不对劲啊。”
他思考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造成压力的事情吧,难道是这次的项目给他造成了压力?
不该吧。
严绝眼皮微掀,看着门口送酒进来的服务员,薄唇微扯:“少废话那么多,喝你的酒。”
叶允琛瞥了一眼服务员手里的酒,示意他们放下出去,然后才瞅着严绝一边估摸着一边说:“酒是要喝的,可你的事儿我还是得关心一下的,老严,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大对劲,做事情有些古怪,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是国那边?还是京都那边”
严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凉凉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也别问那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叶允琛提及国和京都那边,严绝有些不悦,语调略有些不耐。
叶允琛一听他这语气,忙说:“得,我也不想管你那些乱七糟的事儿,你爱说不说。”
严绝的事儿,确实是挺乱的。
他说完,拿起酒瓶,倒酒,一口闷
严绝为靠着沙发,夹着烟偶尔吸一口,眼眸微眯,眉头紧拧。
他有点烦躁。
她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给他发信息了?
刚加微信那几天,她都会给他发信息的,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几天,她再没有联系过自己,难道是那天晚上的那句喜欢,让她那么难以忍受?以至于都不肯联系他了?
他想联系她的,可他有点怕,怕惹得她抵触反感,这不,他那天晚上的那一句喜欢,就令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关系,又归于之前的疏离冷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他那天太过唐突和冒失
说起来也是可笑,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何为畏惧害怕,也从没有这样忐忑不安过,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从来无所畏惧,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忌惮害怕,可面对她,他是真的忍不住忐忑心慌。
她那么好啊,是他想要拼了命去靠近,却终究不敢触及的温暖,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可他却是这样的一个人,活在阴暗中二十年,见过也经历过这世间最丑陋的人事物,他自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放手,他无法忍受有别人靠近她惦记她伤害她,更无法忍受一生对她爱而不得的煎熬,所以,他把她娶了回来,哪怕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他也可以试一试,起码比起这么多年只可远观却始终触及不到她的那种无望,她已经在他身边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呆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护着她,人都在身边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反正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
本以为过了一年了,也该到了徐徐图之的时机了,可却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该怎么做才好?
一根烟吸完,他烦躁的思绪缓了些许,他捻灭烟头,抬眸看向正在喝闷酒的叶允琛:“你和沈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叶允琛闷了一口酒,哼笑:“还能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头对我意见老大,每次见我就跟刺猬似的,忒扎人!”
那他还好点,起码他家那位不扎人,还挺乖,似乎比起叶允琛这个订了婚还被未婚妻嫌弃敌视的来说,他这个结了婚并且媳妇儿还算乖的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果然,幸福感都是要对比出来的。
严先生那细微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丝丝满足,又问:“她既然不想嫁给你,你就没想过遂她的愿?”
叶允琛冷哼:“拉倒吧,婚都订了,除非我挂了,不然她只能是我媳妇儿,而且这世上除了我,谁配得上她?要是把她放了,她跟谁我都不乐意,也不放心。”
严绝不吱声了。
虽然有些差别,可有一点他和叶允琛一样,那是他放在心尖小心翼翼藏着的人,除了他,阮宁跟谁在一起他都不乐意,也不放心,也只有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至于感情,她没有爱的人,那就不算什么,他捧出一颗真心,用命去爱她,还怕她看不到么?
叶允琛靠着沙发,百无聊赖的晃着酒杯,晃着晃着,动作忽然一顿,狐疑的看着严绝:“话说回来,老严,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情了?良心发现?”
良心是什么?
严先生肯定是没有这玩意儿的。
然而,他话刚落下,严先生却忽然很严肃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是良心发现,也解释不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怎么回事。
叶允琛:“”
他噎了一下,心里不爽了,搁下酒杯,绷着那张怎么也掩不住风流相的脸,说:“老严,有件事我得跟你知会一声。”
“说。”
叶允琛秒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干妈和我说,斓斓下个月要回来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啊。”
题外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