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很惆怅,因为阮小姐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不理他。
一大早起来,阮小姐直接当他是透明的,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该干嘛干嘛,就跟家里没这么个人似的,他几次想开口,可是见她这样认真,他又不敢惹她,万一延伸一个月,他得疯。
吃完早餐默默下楼,她倒是赏脸和他起坐车去公司了,可全程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车内安静的诡异。
严先生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索娅楼下,她以前下车之前都会打声招呼的,可今天
直接提包,推门,下车,关门,走人
一气呵成!
严先生:“”
小心脏瑟瑟发抖。
驾驶座上,墨肯好奇:“先生,夫人怎么一直不理你?你们吵架了?”
不是他卦,可是真的是
他很想笑的,先生和夫人刚才的架势,或者说夫人的架势,活脱脱幼儿园小盆友冷战的样子,挺生动形象。
严先生冷着脸看她:“你看出来了?”
墨肯素来对老板诚实:“看出来了,不过好像不是吵架,是夫人不想理你。”
严先生:“”
墨肯秉承着为老板解决一切烦恼的职业道德感说:“先生惹夫人不高兴了?要不要说一说,我给出个主意哄哄?”
严先生恶声恶气:“不用你多事,反正今晚就好了。”
墨肯:“?”
今晚就好了?
啥意思?
莫非
啧,看不出来,先生还有如此魄力。
严先生想起自己和媳妇儿的一日之约,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开车,去公司。”
“好的。”
车子驱动,缓缓往前。
车子走了一旦路,严绝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墨肯边开车边说:“先生放心,不出三天,安氏地产的新项目就会因为新楼倒塌瘫痪,进而导致财务和债务危机。”
严绝说:“别闹出人命。”
他不怕这些,可是事关她的事情,不能染血。
“不会的,先生放心。”
严绝颔首,没说什么,神色凝滞着。
墨肯听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严绝,见他神色深沉,又道:“其实如果不是安氏管理制度太落后,给了高层管理中饱私囊互相包庇的机会,让他们暗中私吞减少工程款,导致资金不够,楼盘质量不行,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去年那一遭也是楼盘质量问题引起的,安宣城却没有吸取教训,这个项目的几个楼盘建筑材料劣质,就算现在不动手脚,也撑不过多少年,也不算冤了安氏了。”
严绝依旧没说什么。
这些他其实并不在乎,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安家一再为难她,让她不开心,他什么也不会做,原本,他不是什么善人。
在商界打滚这么多年,他其实算不上白手起家,起码很多年前,在国那边,他创办第一家投资公司的时候,所用的资金多是来源于父亲的给予,加上他自己赚的,而来到锦江后,创办安宁集团的资金就是来源于此,所以不是白手起家。
这些年,他除了和盛世集团的合作,拒绝任何父亲明里暗里的帮助,为了发展壮大公司,也采用过很多手段,也曾导致别人破产家破人亡,从未有过任何恻隐之心,因为商场素来如此,如果他不狠,别人就会对他狠,所以他只能比别人更狠,否则,他想要的做的事情就难以实现,于是,他踩着很多人的心血甚至是鲜血走到今天,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忍,这次的事情,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让安氏集团破产,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过程如何不要紧。
可如今,他不想伤及无辜,因为关于她,任何的不堪都不能有。
“你看着办就好。”他淡淡说,然后靠着皮椅闭目养神。
墨肯颔首,不再说什么,继续开车。
阮宁下车后,一路喜滋滋的进了公司上楼,心情格外舒爽。
她一想起严先生那憋闷的样子就想笑,嘿嘿嘿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上班,之后,她的心情就好不了了。
因为她感觉,不过是的这一群人,对她似乎敌意更深了
贝贝偷偷跟她说,大家知道了陈澜打算明晚带她去珠宝展的事情,都不高兴了。
阮宁倒是意外了,因为这件事,她没说过,陈澜不会说,贝贝也向来嘴巴严实
怎么会传开。
不久后,陈澜叫她去办公室。
她一进办公室,陈澜就摆出整整六套珠宝,让她选一套。
是了,昨晚陈澜说,选中了几套,她拿不定主意,今天来公司,她拿了实物给自己好好挑一挑。
都是前面一些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产品,这些都是特意留出来的纪念品,一直收藏着,都已经停产了的。
阮宁看了一下,竟发现有一套是张雪婷的作品。
“这个”
陈澜笑道:“这是老师十年前设计的,当时是她最后一年做设计,而且是那年出过的两个作品其中一个,后来她就隐退在二线,专职于教书育人了,我昨晚看了一下,觉得这个也挺合适你的气质和礼服,就也选来让你一起选。”
阮宁不做犹豫,笑道:“不用选了,就这个吧。”
张雪婷这个的设计是采用叠层设计,项链是三层的,一层是细链子,中间是纯香槟色的珍珠串联成的,坠着一个吊坠是一颗饱满的椭圆珍珠,挺简单,最后一层,是坠着一朵茶花的长颈项链,整体都是玫瑰金材质,茶花中间嵌着一颗色泽明亮的水晶,链子上不规则的连着几朵玫瑰金材质的小花,底下还吊着几颗珠子。
手链也是一样的,只是项链的缩小版,且不同于项链的不同长度,手链三层长度都一样,还在扣子处别致的垂着两根链子坠着小珠子,耳环是不规则的山茶花,一个是茶花耳钉,一个是茶花耳坠,都钳着晶石。
这一套珠宝,很符合索娅一贯的风格,可以日常佩戴不突兀,也可以在正式场合佩戴,也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别具风情。
确实是很符合她的那套裙子。
陈澜颔首:“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个吧。”
选好了,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陈澜叫来贝贝把其他的都送回纪念库放好,留下阮宁选中的那一套,不过没直接给阮宁拿走,而是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抽屉。
“先放在我这里,你明天上班的时候把礼服带来公司想,下午我们一起去做造型,到时候在换上。”
“好的。”
陈澜这才问起外面的事情:“对了,我听贝贝说,外面那些人又在发神经了?”
阮宁耸耸肩:“嗯,好像是知道你要带我去珠宝展,她们不高兴。”
不怪他们不高兴。
听说这次珠宝展是国外某珠宝品牌打算品牌入驻锦江,所以在珠宝展厅举办展会,能被邀请去的都是锦江珠宝界响当当的人物,各家珠宝公司的珠宝商和珠宝协会的都去,说是珠宝展,可其中所隐含的商业性能可见一斑,机遇很多,其他的设计师什么的,能被邀请的不多,多是有名头也有影响力的,连孙筱筱这个索娅新秀都没资格,设计部里只有三个组长和几个资深设计师被邀请了,还是索亚的名义附带的,可见机会多难得,陈澜却带她去,那些人怎么不羡慕嫉妒恨,新仇旧恨加起来,敌意不深才怪。
阮宁也很无奈啊,她也没主动惹谁,却总是免不了麻烦。
哎,惆怅。
陈澜叹息:“这件事迟早被知道,之前是怕给你引来麻烦才瞒着,只是估计是曹心语那里说出来的,在参加展会的名单上我加了你的名字,她看见了。”
曹心语是b组的组长,也算是陈澜的冤家,因为曹心语已经三十多岁了,之前在索娅设计部一直是实力最强的一个,本来上一任首席退居二线后,应该轮到她的,可惜被陈澜截胡了,所以,她一直看陈澜不爽,带着b组一直和陈澜作对,陈澜脾气好不太理她,又很少拿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压她,她却气焰很嚣张,总是和陈澜对着干,这些阮宁也略有耳闻了,因为上个礼拜,因为和凯迪亚的合作项目,,两个人意见相左,闹了好几次。
这不,知道陈澜要带一个实习生出息珠宝展,自然坐不住要添堵,只要一散播这件事,她就可以看戏,看着a组对陈澜越来越不满。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几年前就是内定给陈澜的,陈澜这些代表索娅一直在国外工作,就是等着这一天归来接任。
阮宁摊手,笑道:“没关系,反正早晚会被知道,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们释放敌意,我都习惯了。”
陈澜抿唇一笑,赞道:“这就对了,不用理会他们,反正这些诉我诶羡慕嫉妒恨,早晚要习惯。”
唔,这话她喜欢!
和陈澜聊完,她就出去忙了。
一整天,这些人都没给过她好脸色,只是,也不敢怎么为难她。
中午,阮宁拒绝了陈澜一起出去吃饭的提议,下公司食堂吃的饭,很有意趣的按着严先生的聊天界面中,备注那里,总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久久没有收到消息,她心情格外的好,想象着严先生在那边揪着眉头各种犹豫要不要发信息给她,打了字又删掉不敢发的样子,她就特别开心,吃饭都格外香。
忽然对面餐盘放在桌上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去,之间坐下一个人,熟人。
闻清清。
她笑的格外温和,如同邻家姐姐:“阮宁,好久不见。”
闻清清也是这次大三实习生中等,被分到了b组做实习生。
阮宁拿着手机反过来盖着,看向闻清清,笑的很淡:“学姐,你好。”
闻清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刚刚盖上的手机,挑了挑眉,笑问:“在和谁聊天啊?这么神秘。”
阮宁笑的更淡了:“这个和学姐没关系吧。”
闻清清一愣,脸色微微僵硬。
阮宁又问:“学姐有事么?”
见她一副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的神情,闻清清眸间掠过一抹阴郁,表面上却依旧笑着,很随意道:“能有什么事?只是下来吃饭看到你,反正我也没伴,和你一起坐呗,学妹不会介意吧?”
阮宁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学姐随意,这饭堂也不是我家的,我还能赶学姐走不成?”
反正她意思明确,她是不想的,但是这里不是她家的,闻清清想坐就坐,反正她偶不能赶人。
问她为什么不自己走?
呵呵,她先坐下的,凭什么要走?
闻清清好似听不出意思,所以就坐着没走了。
阮宁不理她,低头斯斯文文的吃东西。
周围不少人看着这边,因为她现在算是公司比较有名的人了,下来饭堂吃过两三次,都是自己坐,一向受瞩目,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跑来和她一起坐。
“对了,我有一件事挺奇怪的。”正吃着,冷不丁听闻清清忽然开口,吊人胃口。
阮宁很配合:“学姐奇怪什么?”
闻清清说:“你和艾琳一起去珠宝展,肯定会惹来不少闲话。现在很多人都说小钟总和艾琳太偏袒你,完全不管大家的感受,行事都很不公平,所以对你的态度也很不友好,你家里情况挺好,应该是能弄到珠宝展的邀请函的,如果想参加珠宝展,跟家里人一起去不就好了?何必和艾琳一起招来这么多不满呢?”
阮宁闻言,眼珠子一转,明白了闻清清兜兜转转这么些话的目的了。
闻清清估计好奇她的家世,可这个事情吧,是绝对打听不到的,闻清清家里似乎是珠宝商,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家庭情况,以为她家里不好,可放假之前的校园luntan曝出那些东西,闻清清估计很好奇她,却一直弄不明白,本来这事儿就是不可讷讷个弄得明白的,想知道就只能如此打听了。
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么好奇做什么
她笑意渐深,很坦诚的说:“可是很不巧,我家里弄不来邀请函。”
闻清清挑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