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萧山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脸上笑眯眯的,然后又自掏腰包给柏曼卿买了个冰淇淋,随即便站在路边看着柏曼卿吃冰淇淋,看的女人浑身发毛。
被一只冷血动物一直盯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好像下一秒它便会扑过来吃掉你一般。
“滴,”一辆宾利骚气地拐了个弯停在二人面前。车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个很骚包的男人。
看到阮萧山时眼冒精光,掏着两根烟恭敬地递了上来,嘴里还说着恭维的话。“萧局,来了这么多天怎么今天才跟我说啊?兄弟我想敬个心意啊,”
然后一扭头看到正在吃冰淇淋的柏曼卿,眼睛一眯,抬手给了柏曼卿一个大红包,“这是小萧局吧,叔叔第一天见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个红包柏曼卿不知道该不该要,迷惑的看向阮萧山。
男人大手一挥,把红包揣进自己兜里,抬腿给了这人屁股一脚,不快道,“快走吧,麻利的。”
还小萧局,他阮萧山老婆都没一个,哪里来那么大的闺女,眼瞎也不能瞎猜呀。
阮萧山不爽了,别人也跟着不安逸。宾利车主一路几乎是在飙车,旁边坐着阮萧山,一双星眸时不时瞪他一眼,看的他心里发毛,油门直踩。
宾利最终停在一条破旧的巷子口,车刚停稳,柏曼卿就挣扎着下了车,扶着墙大喘气,这一路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啊。
“萧局,就是这里,”车主打开车门目送着阮萧山拎起自己的“闺女,”带着一脸不屑走了进去。
待人看不见影后,车主伸手拍了拍胸脯,缓了口气,抬眸间看见刚刚阮萧山坐的地方压着他刚刚送出去的红包,不禁老脸一红。
辣鸡,”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语。面无表情的柏曼卿被拎进了黑市,穿过一个特殊的结界后,眼前的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擦肩而过的不再是人,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法力低下见不得人的妖怪在黑市收起了自己的伪装,叫嚣着自己的**。
“跟紧点,”
闻言柏曼卿拉住了阮萧山的衣袖,寸步不离。这是她第一次来黑市,虽然她不是人,但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害怕了。
感觉到衣袖处被拉扯的力道阮萧山撇嘴笑了笑,抬起胳膊把人甩了出去,“别跟着我,分开行动。”
也没等柏曼卿回过神,男人便不见了。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个小妖怪,柏曼卿一头撞上个黑块头,那东西像是受到了骚扰一般,大掌朝着柏曼卿挥过来。柏曼卿弯腰躲过,随即撒开腿就跑。
跑了两条街后甩开了那个大块头,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周围都是带着面具的妖怪,黑袍下边看不见胳膊腿,空荡荡的蓄着黑气。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应该就是影妖,柏曼卿犹豫着要不要上手抓,这些黑气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她在这边磨磨蹭蹭,阮萧山借着追踪器找到她。看到这丫头蹲地上还以为她受了伤,心下焦急,抡着拳头捶倒最靠近柏曼卿的一只影妖。
“你怎么样?”打完人还不忘回过头看看柏曼卿。
“……我没事,”看来她还是太年轻了,阮萧山怎么一下就认出了影妖。
阮萧山摸了摸她的脑袋,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她有受伤的痕迹,“你没受伤蹲着干吗?”
“我累啊,”
“累个屁,玩忽职守。”刚刚他以为这丫头受伤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人”。
“你刚刚已经把影妖打趴了,”说着,柏曼卿抬腿踹了踹地上那家伙。
“……”
他溜达了一圈,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找到影妖的线索,这丫头累了蹲下来居然就找到了。他现在十分怀疑柏曼卿是不是监守自盗,和影妖估计也是一伙的。
柏曼卿感觉到腿麻,拽着阮萧山的衬衫衣摆站起身。阮萧山想问她话,思考一番垂下头来。没成想二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竟亲了上去。
唇瓣下温热的触感吓的柏曼卿浑身起鸡皮疙瘩,原本要起身的动作瞬间呆滞。
“唔,”自觉受到侵犯的局长立马推开柏曼卿,用力地擦拭着唇瓣,一副被侮辱的表情。
见他这个反应,柏曼卿一脸无语。她是女孩子,这事应该是她比较委屈,“你还好吧?”
“离我远点……”阮萧山向后退了几步,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话说这个反应不应该是她的吗?
也不知阮萧山受了什么刺激,嘟囔了几句后便去审问影妖了。
“影妖?”
“不是,”
听他说不是,阮萧山直接一个巴掌打了上去。打的影妖和柏曼卿两个人都懵了。
“澜王墓你盗的?”
“……不是,”
“啪,”
柏曼卿眯着眼瞟了两眼那边的情况,心思早就飞向天边了。揣测着阮萧山是不是被女人抛弃过,或者他有一个深爱多年的女孩子,所以他刚刚那个反应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女孩子喽。
阮萧山可不知她想了那么多,几个巴掌扇的影妖哭哭唧唧,一股脑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是影妖,澜王墓,北王墓都是白狐狸要我们去盗的…说要找什么东西…不要再打了……唔”哭哭唧唧的影妖缩到墙角。
呦呵,还有一个墓,这个北王墓被盗怎么没人上报,难不成团伙作案?局长大人回头看了眼柏曼卿,女人一脸浮想翩翩的表情,让阮萧山没由来的抖了抖。话锋转向了她,“白狐狸你认识?”
“五十多年前见过,”女人收回了心思回忆起白狐狸。
“它现在在哪里?”眼神冷冽,吓得影妖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恨不得整个人贴进墙里去。
“在岚山,”
柏曼卿似乎也住在岚山,监守自盗,团伙作案。等找到白狐狸便把他们这些玩忽职守监守自盗的家伙一网打尽。
莫名感觉有几分凉意,柏曼卿搓了搓胳膊,傻愣愣地跟上阮萧山的脚步。
澜王墓在岚山,相传岚山上住着一群妖精,食之能让人长生不老,澜王晚年沉迷于炼丹术,四处抓捕妖物炼丹,可惜澜王没能撑到丹药大成之时,因病去世,死后把丹药都带入了墓中。
这段史实是文保局刚发过来的,阮萧山心里大致明白了白狐狸为什么要盗墓。修炼一两百年的小妖怪拼了命的想要提升修为,不惜残害同族。
柏曼卿借着定位找到这位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人类世界繁华后,妖怪反而落寞了。以前印象中金碧辉煌的屋子竟然变得破破烂烂,柏曼卿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砰,”相比之下阮萧山可没这么多估计,自己一脚踹开了大门。扬起的灰尘呛得柏曼卿直咳嗽。
“你确定是这里?”
“我……”她不确定呀,她都好久没来过了诶。这个老狐狸爱排场,怎么可能把自己家整成这样。
“辣鸡,”指望柏曼卿是没有用的,这个事实阮萧山好早以前就知道了。
在屋里巡视了一圈,阮萧山鼻翼间嗅到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半晌他勾了唇微笑,嘴里吐出一词,“愚蠢,”
听到声音,柏曼卿以为又在骂自己,刚想出口反驳,就见阮萧山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敞开瓶口飘出几缕青烟,青烟所到之处,破败的房屋焕然一新。
这法术着实让柏曼卿大吃一惊,心里骂了自己一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屋子变化的差不多了,阮萧山收了瓶子,朝直愣愣站着的柏曼卿吐槽一句,“辣鸡。”
“自己出来还是我请?”阮萧山冲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大喊道。
柏曼卿知道他在喊白狐狸,便帮着道,“你快出来吧,你打不过他。”
这话说的极其损人,白狐狸像是不信一般,拖着一条大尾巴冲了出来,一爪子呼上柏曼卿的脸。
“啪,”阮萧山反应迅速,一脚踹开了柏曼卿。
没被爪子放到的柏曼卿栽倒在自己人手里,地上满是灰尘,摔的柏曼卿灰头土脸的。
“放肆……啊”这话虽然威严,但由于柏曼卿声音过小,那边打斗的两个妖怪都没听到。
阮萧山打架出道,当局长十几年,打打杀杀还没怕过谁,这狐狸虽然年岁比他大,但论起打斗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从地上爬起来的柏曼卿吐了一口唾沫,一嘴的灰。再抬头时,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白狐狸给人死死踩在了脚下。
不辨雌雄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杀意,柏曼卿再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白狐狸,“你是谁?”
“滚,”命根子都在别人手里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白狐狸的毛发有些发黑,火红的狐哞紧紧盯着柏曼卿,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沙哑着嗓子道,“逃……”
“就你这样还想跑,”说着阮萧山重重踩了它一脚。
柏曼卿想让阮萧山放脚,话到嘴边瞧见阮萧山冷漠的脸又憋了回去。
“你盗澜王墓干嘛?”
“滚,”
他是复读机吗?阮萧山没给他继续说滚的机会,手腕一使劲卸了狐狸的下巴。
“澜王墓里有什么你知道吗?”阮萧山当她是个聪明人,话说出来也不点破。
可惜他想多了,柏曼卿自打开始守墓就没进去过,若不是澜王墓被盗了,她怕是直到卸任也不会进去的。
灰头土脸的丫头,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些都让阮萧山气不打一出来,“澜王墓里有归元丹,现如今妖怪间口口相传归元丹是用妖怪修为炼制的,食之可以增加修为,邪门歪道。”
他这样说柏曼卿明白了,叹了口气伸出手点了点地上的狐狸,原本五百多年的修为现在没了一半,这归元丹是吸修为的吧。
阮萧山也没打算让狐狸交代什么了,拿出一只烟点燃冲着狐狸吹了一口烟圈,烟雾散去后,狐狸也跟着不见了。
“他去哪里啦?”
“你重新参加一下考核吧……”啥都不知道,说出去丢文保局的脸。
传送烟,直接把狐狸送回了文保局总部,该怎么审问是有关部门的事情,他只负责抓人,不对,抓妖怪。
“我不会……”柏曼卿也不顶嘴,事情都解决了,她应该能会家了,要是真去文保局考核,她大概率不合格,然后工作就没了,房子还要被没收。
想到这些,柏曼卿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不会就学,通不过考核就滚蛋。”阮萧山可不知道她自己脑补了那么多东西,敲了敲她脑袋,拎着她后衣领子,长臂一挥化作一道金光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