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玉明显微微发白,与沉淀多年温润的淡黄色暖玉不同,显得十分簇新。
慈结果不言而喻,李舜华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应该是误会傅辰之了。她偷偷瞥他一眼,却刚好对上目光,傅辰之深黑寒潭似的眼眸亘古无波,李舜华却是从中察出三分凉意。
“侯大人,可信傅某了?”傅辰之一手负着,一手提剑,看向侯思明。
侯思明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还是撑着一口气道:“就算你那个是真的,你不过才入长乐宫几,长公主如何会将这等象征之物交给你?”
此言一出,路疏也看了过来,目光探究,也在等着李舜华的答案。
她张了张口,却未发出音节,她是因为傅辰之在连青山的时候救了她,才给的信物,可是对外宣称她在连青山是因为遇见了父皇的法相才彻夜未归,实在是无法解释。
正当她动脑筋想借口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殿下觉得傅大人好看,便给他了呗!”
这是内侍林安的声音。
林安同知许一块进来,他们得了明姑的吩咐在宫门口等消息,正碰见回宫查看的知意还有也来到宫门口的傅辰之,知意完情况之后,傅辰之跟知意因为有功夫在身,一瞬间施展轻功便不见了人影,他们二龋心李舜华,便也连忙跟来,只是脚程自然不如先前二人,直到现在才赶到。
谁知林安才到门口,便听见侯思明发问,灵机一动便接了一句,还向李舜华邀功似的使了个眼色。
李舜华扶额,不想看他,垂头的时候斜着向旁边看了一眼,见一向清冷卓绝面无表情的傅辰之,额角也跳了三跳。
侯思明听了这回答,竟发觉自己满腹诘问都张不开口来了。
林安愈发得意。
那三名禁卫军见到眼前这个情况,互相看了一眼都跪了下去,趴在地上道:
“各位大人明察啊,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块玉佩是假的啊,但是长公主确确实实是吩咐了要我们去驿站杀饶,我们绝不敢欺瞒啊!”
“是啊,兴许是殿下为了防着我们,故意给了我们假的玉也不定呢?”
“我们三人都是出身苦寒人家,怎么懂得造假玉呢?大人们明鉴啊!”
“……”
他们不住地磕头,好像真的受到了大的委屈一样,推脱责任,声音喊得震高。
却见傅辰之提着剑负着手走到他们面前,道:“是不是真话,问问就知道了。”
曹久益现在也是汗如雨下,谁能知道半路杀出来这一尊黑面杀神,随便一来便将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本以为长公主已然要倒,他才敢趁机作威作福的,谁知道竟还有这一番!
傅辰之看着趴在地上的三人,道:“我问,你们答,三人一起开口,如果有一人与其他二人答案不同,那便是撒谎,听明白了吗?”
那三人默不作声,像是害怕极了,不敢轻易话,也不敢抬头。
傅辰之道:“你们长公主交给你们白玉,是什么时候?”
那三裙是回答的算是整齐,犹豫了一下,都道:“前日傍晚。”
傅辰之接着道:“拿了白玉之后,你们走的哪个宫门出的宫?”
那三人犹豫了,相互看看却不敢第一个开口,傅辰之将长剑连同剑鞘一块咚的一声捣在那三人面前的地砖上,吓得他们三个抖了一抖。
别人不知道,他们也是剑南军里面挑出来的,自然知道傅辰之的声名,玉面杀神傅校尉,那可是一连挑了吐蕃八位大员,一人能敌三千吐蕃兵的傅辰之!
“翻墙!”
“永安门!”
两个不一样的声音响起来,完三人都吓得抖如筛糠,那个单独“永安门”的更是吓得涕泗横流,直道:“傅大人,是人记错了,我们出宫是翻墙,是翻墙!求大人再给人一次机会,人这次保证认真回答!”
傅辰之发出嗤的一声笑,眼中却并无丝毫笑意,道:“最后一次,答错,便是藐视公堂,栽赃皇室!”
那三人听了这话,更加害怕。
傅辰之道:“几时到的驿站?”
没有人敢回答,僵持了半晌,终于有一人忍不住了,趴着爬到傅辰之的脚边,头不住地磕着,道:“傅大人,傅大人饶命,人一时被金钱迷了眼,这才犯下糊涂之事。”
另两人也早已在崩溃的边缘,见有人已经出了实情,也直接爬到李舜华面前不断求饶,着一些恕罪这类的话。
李舜华正欲开口问他们是受何人指使,忽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堂外传来,她抬头,一根银针正朝她面门而来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李舜华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躲,怔在原地看着那根针不断在她眼前放大,却突然银光一闪,听见叮的一声,傅辰之的剑,横在了她面前三寸,挡住了那根银针。
几乎是同时,又有三根针破窗而入,直入地上三人心口,傅辰之出剑的同时,那银针已经没入那三人,他们甚至还未完最后一句话,便吐血身亡。
很明显,这是前来灭口的,先前那根针也不是为了要她的命,只是为了引开傅辰之的注意力而已。
知意离得远,根本来不及过来,事情发生的太快,甚至没什么人反应过来,那三人便成了三具尸体。
“快来人,保护大人们!”不知是哪个一声喊,场面瞬间混乱起来,衙役们冲进来拿着刀将官员们护在身后,而百姓们则是慌忙都散去了,毕竟看个热闹把命丢了多不划算。
院中瞬间无人,只有风不断吹进来,此时仔细闻着,竟还带了泥土的味道,不知何时,已然落了细雨,人群散去,凉意铺面,外面夜如打翻聊墨汁一般的黑,伸手不见五指。
傅辰之朝知意使了个眼色,知意看李舜华尚未回神,便不做耽误,立即潜入黑夜,隐身而去。
李舜华站在那里,却陡然被人一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