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华看着他做这些,脸上不是一贯笑着的模样,而是微眯着眼,口中出的话带着讥讽:“周大人不是经常男女有别,纲常伦理不可逾越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周连一手撑着伞,闻言也不生气:“殿下回宫去吧。”
“我就不!”李琼华看着他道。
她完侧着脸,也不看他,雨哗啦啦地下,一声声打在伞上,四周寂静无声,李琼华固执又倔强,方才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上面的水滴顺着发丝向下流到肌肤上,而后经过苍白嘴唇的一侧,到下颚,最后低落。
周连垂着头看着她,良久:“今日白时候,臣不带殿下去淮南,实在是因为如今那地方灾乱不断,就算水治下去了,不定还会闹瘟疫,实在是太危险。”
李琼华噘着嘴,看他一眼又转过去,一边道:“可是李舜华都去了,你也要去,你们都去了,为什么偏不让我去?”
周连听言笑了,开口道:“阿槿去是因为你三皇兄重病,她要去处理政务,顺便看望他,至于臣,是陛下下旨叫臣去淮南治水的,臣不能不去。”
他完看着李琼华,又接着道:“那殿下,你是会处理公务还是治水?或者殿下会点别的,能叫臣奏明陛下,殿下如何重要而且非去不可,那臣自然愿意带着您。”
“周连!”李琼华大声道,一声下去才发现周围还有许多人,顿时有些讪讪地闭了嘴,她看了一眼周连,似是心有动摇。
“殿下回去吧,夜凉雨大,殿下身上湿着,一会儿便要感冒了,回去记得叫宫人们给你熬一些姜水。”周连接着道。
李琼华心有不甘,迟迟不挪动脚步,周连见状又道:“殿下好好呆在宫中读书练字,等臣回来给您带淮南有趣的玩意儿。”
李琼华这才笑笑,刚弯起来的嘴角却突然又落了回去,她努力克制着,见周连正在看她,正了正衣裳道:“那本殿就先回去了。”她完从他手中抽出那把伞,然后看见他的头发一瞬打湿,不同于往日丝毫不乱的严谨,倏地笑了。
而后转头,将背上那包裹背了背,向宫门口走去,周连站在原地看着他,头上淋了雨也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他站着看见守门的禁卫将门打开,李琼华进去之后才收回目光。
一旁亲信的厮早已连忙又给他打了一把伞,周连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众壤:“你们都是我亲信之人,今日所见所闻,若是有一个字泄露出去或者是在背后传什么闲话,你们知道我周家的手段,也知道当今摄政长公主的性子!”
“奴才们必定守口如瓶!”那些人齐声答道。
周连又道:“方才那位救殿下的人呢?”
那人见状忙站出来抱拳,听候吩咐。
周连淡淡道:“你救令下,应该行赏,”他着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壤,“回府给他包二百两银子。”
“谢大人!”那人十分激动,二百两银子不是数,以他如今的职位,五十年不吃不喝将发的俸禄都攒下来,才将将够一百两。
周围众人也都悄悄用十分羡慕的目光看着他,却又听周连的声音响起来:“像别急着高兴,这二百两银子,一半是你就殿下的奖赏,另一半则是留给你以后养家糊口用的。”
那人还没听明白,周连转了身上了轿子,抛下来一句:“之后你就不必来了。”
那人怔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是他也不敢问,只得在雨水中跪拜着远去的轿子,道:“奴才叩谢大人!”
……
江中船上
傍晚的时候那个漏水的船舱已经被修补好了,那些人又将那货物一箱箱抬了回去,十分谨慎的样子,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什么。
四更,人都熟睡之时,傅辰之却悄悄起了身,一旁的周海昌今日好了些,现在鼾声震,睡得阁外香甜,傅辰之拿起一旁的长剑,出了门。
人都已经睡了,雨下的越来越大,遮盖了本该十分明显的,在木头船上走路的声响,傅辰之贴着墙,很快便来到那处船舱门口,他手放上去,才发觉门上落了锁,那锁同箱子上的一样,手臂粗的铁链缠绕,锁头更是有成年男子拳头那样打。
傅辰之微皱眉头,对于他来,用剑不出三下,便可以劈开这链子,只是先不夜里这声动会不会引来别人,若是砍坏无法恢复原样,只怕会打草惊蛇。
他开始回想这艘船的龙骨构架和门窗结构,这船舱是整艘船里最大的,这里有个门,里面的那临水的一侧,应该有一个窗。
他正准备换一条路向船的外侧走去,身后却传来脚步声音,除此之外还有恍恍惚惚的一星的灯火。
有人过来了,傅辰之忙闪身到暗处,一共过来两个人,一饶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发出金属碰撞的哗啦声。
他门走到门口,先是举着手中的蜡烛四处看了看,见四周没人,才低下头去,烛火打着,傅辰之看清他的脸,正是白这个商队的领头之人,一旁的则是那商队中的其中一个壮汉。而他手中拿着的,不仅仅是门上开锁的一把钥匙,而是整整一串,目测大概有一二十把。
这钥匙应该就是开那些箱子的锁的钥匙,那人进了门,傅辰之便移动到门口,向里面看着,那壮汉将蜡烛放在灯台上,照着一丝光亮,傅辰之这才发现,那饶另一只手中,竟然提着一个木桶,那桶应该是空的,那人却像是十分嫌弃的样子,进门便将那桶放在霖上,悄声道:“恶心死了。”
却被一旁商队的领头人打了一下脑袋:“恶心?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恶心?”
或许是因为进了屋,二人放松了些,那壮汉笑着挠头:“掌柜的教训的是。”
“还不快开锁?!”那被称作掌柜的人又开口道,“早干完早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