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低声笑了,看着对峙着的二人,心底有些感慨,之前绾绾不在的时候,杨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让人心疼,绾绾才回来多长时间啊,他现在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还知道斗嘴,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拌嘴。
也就柔声道:“好了,别吵了。”
伸手摸了一下姬喜的发顶,“绾绾是不是不记得哥哥了,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爹爹娘亲都在等着你呢,还有祖母,祖母说了,再不吧她的心肝宝贝接回来,祖母就不让哥哥进家门啦!”
姬喜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是真的恍惚。
“回家吧,我们都好想你。”
“哥……哥。”
姬喜有些茫然,她对于自己坚持的不得了的信念突然产生了怀疑,杨熠的存在已经是熟悉道令她心颤了,她自己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使自己相信小娘和表哥,可是……
迟疑的看了一眼眼前自称是哥哥的男人,他的感觉也好……熟悉啊。
看着姬喜迷茫的表情,杨熠僵硬的面部肌肉扯了扯,“行了,现在这屋子也不能住了,刚刚好,云将军来接你了,咱们就回皇城吧。”
姬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明明是想要逃跑的,没跑掉就罢了,还被弄皇城去了,此去路途遥遥,有没有命回来还是两说呢。
柯奇猫在角落里,垂眸不语,皇城吗?是小姨在的地方……
杨熠突然伸手拉过姬喜,邪笑一下,缓声道:“既然,这间屋子毁了,那么你就跟着我吧,这样我才放心。”
姬喜扬起假笑,悄悄用劲儿想挣脱开,“还是别了吧,万一给王爷添乱的话……那多不好意思了。”
“关于你,我向来不嫌麻烦。”
云恬没有说话,看着自家妹妹被拉走之后,眉宇间还是十分开心的,现在究竟该如何,他早已不在意了,只要妹妹活着,只要她活着,好好的,不出事,便谢天谢地了。
柯奇缩在角落里,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壁还是忍不住感慨,自己这一脚的威力,啧真大。
云恬自然看见了,走过去抓住了柯奇的衣领,沉声道:“别装鸵鸟了,跟着我走。”
“啊?”
柯奇抬眸,云恬看见这小姑娘的眉眼倒是一愣,熟悉的紧,就是想不太起来了,看着这小姑娘还很稚嫩,云恬也不好凶,她,听着杨熠说,绾绾现在全凭着这小丫头照顾,他没有道理给自己妹妹找不痛快,所以……
声音柔了些许,“起来吧,这里四面坍塌了一面,不安全了。”
柯奇犹豫片刻,还是起来了,跟在云恬后面一步一步小心又谨慎。
云恬自然看见了,“你不用怕,只要好好照顾绾绾就行。”
柯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亮闪闪的眸子不甚甘心,“她是我们表小姐,姬喜,根本就不是你妹妹那个叫什么绾绾的。”
沉默……
柯奇咬牙,啧说话都不搭理的,难搞啊。
“是我们家的绾绾,我不会认错的,即便是样貌有些许的改变。”说着目光探究的望向了柯奇,柯奇表面上还是一副气鼓鼓、不服气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夸一声:对了,就是改变了容貌咯,我也是嘿嘿嘿,你好好弄啊。
接下来的行程都顺利的过分了。
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军队,姬喜撇撇嘴,感到没意思,摔了帘子钻进了马车里。
一只信鸽俯冲向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杨熠眯着眼看着,在杨熠头上盘旋了几圈才落在杨熠肩上。
杨熠抚着信鸽,将它脚上缠着的小信件取下来,放飞了信鸽。
看着上面清娟的小字,杨熠难得沉默了。
说实话,这种情况,杨熠三年以来,一千个日日夜夜不是没有想过绾绾会被人窝藏起来,可是当事实摆在了眼前,他还是感觉难以置信,天底下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将偷来的珍宝当作自己的,并且堂而皇之的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杨熠气得慌,看了一遍之后便不想再看第二遍,气的往云恬怀里一怼,也不骑马了,昂首阔步的钻进了姬喜的马车里。
姬喜:“……”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说实话,挺秃然的……
杨熠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姬喜,伸出手摸了摸她额角的发丝,似乎是在叹气,“你说,若是这次我没有找到你,是不是就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姬喜想了想,眼前这个尴尬的困境几乎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也有些丧气,“对啊,我要是不玩离家出走的那一套,怎么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不是离家出走,你是在逃离虎口,你现在才是在回家的路上,家里的人都在等着你呢!”
姬喜没有说话,她现在不敢断言,谁是真谁是假,毕竟自己确实缺失了记忆,可是,若是因为记忆就怀疑表哥对自己的好,那就有点太没良心了。
可是……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关心不似作假,所以,现在想要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很简单,去皇城便是了。
一个人会消失,但是她存在过的轨迹不会消失不见。
只要自己去看看,去看看就好了,然后就会死心了。
马车内空间本就狭小,现在挤在一起,马车内的气温陡然升高,杨熠看着自己的女孩儿委屈巴巴的窝在角落里有点儿心疼,哄道:“绾绾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柳城让你四姐姐换一辆大马车,宽敞些的坐着舒服。”
“四姐姐?”
杨熠低声应道:“嗯,你二叔叔家的嫡女,云意,未出阁的时候,她最是疼你了。”
“云意,你是说我叫云昭对吧?”
“嗯,云昭,小字绾绾。”
“云昭,绾绾,云绾绾。”低声咕道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杨熠,“云绾绾的爹娘很疼她吗?”
“疼,最疼的就是你,你是云家夫妻唯一的女儿,你祖母也最疼你了,云家小辈里你最受宠。”
姬喜抿唇:“万一,我不是云,云绾绾的话,他们是不是又白高兴一场。”
杨熠闻言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