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熠还是不放心,等到云昭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把江语硕拉过来给云昭做全身检查,云意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看得云昭心惊胆战的,生怕出了点什么意外。
江语硕的神色越来越平静,诊脉之后看着云昭的表情有些错愕。
“怎么了?”杨熠看出来江语硕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绾绾的身子?”
云意见此也走了过来,坐在榻边摸着云昭的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抚。
江语硕欲言又止,看得杨熠心里火急火燎的,连云昭都开始有些紧张了,她本来挺欢乐的,现在还真以为自己身子出了毛病。
“我到底怎么了?”
江语硕:“斗胆问一句,你心口上是否有疤痕?”
云昭一愣,忖度着,“有,三年前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个伤口,就在心口的位置。”
“那你可知道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完颜琅告诉我说,是被土匪刺中的,我也不清楚,还说我因祸得福直接请神医治好我的心疾。”
江语硕神色微松,叹了口气,“这便是了。”
“小姐的心被换过了。”
一室寂静,许是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到现在也没有正史记载过。
“这……怎么可能?”
江语硕娓娓道来:“古时相传有神医一族,乃神农氏的后代,神农尝百草后器官衰竭,后又中了毒草,不治而死。神农氏的后人心中多有避世之意,将医术传下去之后便隐世而居,此生不再踏入尘世。自此神农氏消失千余年,直到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有一农妇在深山救了一少年带回家悉心养伤,农妇为人心善,有个儿子却是个病秧子,自打出生便有心疾,一直拿药吊着命,半死不活的,少年出手给他救治,不过月余农妇的儿子便能跑能跳,农妇为人更加良善,就是偶有抑郁,一开始邻人还好奇的很,时间久了便慢慢淡忘了。”
“直到农妇死的时候,真相才大白于世。少年给农妇之子换了心,一命抵一命。此法虽好用却过于阴毒了些,由于年代久远,正史从未记载,只有个奇人见此,撰写成志,是为野史,藏于小昆仑。”
杨熠打断:“所以,你的意思是绾绾的心疾之所以会被治愈,就是换了一颗心脏?”
江语硕低声道:“八九不离十,所以这才是最令人惊奇的地方,神农氏的人已经隐居千余年了,怎么会……”
杨熠抬头打断江语硕的话:“无论如何,绾绾的身子好了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神农氏,我不在乎,今日听见的事情为了绾绾的安全,全部都要烂进肚子里,死了带棺材里,不得透漏出半个字。”
云意小声道:“王爷,我们心中有数,你大可放心。”
“有备无患罢了。”
云昭看着云意的肚子突然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动、动了……”
云意一愣,果然看见肚子在小幅度的动着,像是肚子里的小娃娃伸手的样子,云昭看着肚子实在是稀罕的紧,小声问道:“四姐姐,我能不能摸摸呀?”笑得很腼腆。
云意直接拉过她的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肚子上,豪气道:“摸,随便摸。”
“……这样会不会下手太重了啊,我刚刚都听见声响了。”嗫喏道。
云意一脸的满不在乎,“没事儿,这小子皮实的紧。”
江语硕突然插了句嘴,“我倒想是个小闺女,娇娇小小的多可爱啊,男孩子皮实的紧,整天上蹿下跳的,讨人嫌。”
闻言云意翻了个白眼,嘴上一点也没有放过江语硕的意思,“得了吧,你看看见天的在我肚子里打拳,这要真是个闺女可就是个窜天猴,到时候才头疼呢。”
“啊?”江语硕被云意的逻辑搞得有些懵,呐呐问道:“男孩子就不头疼了?”
“哦。”云意轻飘飘的,“男孩子打就是了。”
江语硕:“……”好像是没啥毛病。
肚子里尚未明确性别的孩子:……投错胎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云昭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呐呐道:“你们不都是想要个男娃娃传宗接代的吗?”
“太讨人嫌了,还是不要了吧。”
“……”
云意快要生产了,云昭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等云意生完娃娃再回皇城,一方面想要见证云家第一个小辈的出生,另一方面,近乡情却吧。冷不丁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离家那么多年,都以为自己死了……
云昭坐在树下,盯着天空发呆,太阳明晃晃的,不一会儿就刺激的云昭睁不开眼睛,泪水就那么悄无声息滑下,云昭心里憋闷又委屈,哭得悄无声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身后附上了一个人,他拥抱着云昭,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乖,我在呢。”
云昭一下子就憋不住了,转过身抱着杨熠的脖子就开始哇哇大哭,有些时候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只要有人给予你一点关心,问你怎么了,这个时候,理智就会全线崩盘,哭得不能自拔。
“呜呜呜,我难受,我、我难受。”
杨熠眸子满满的心疼,抚着云昭的背,“乖,往后都不会这样了,咱们受得委屈迟早都会讨回来的,啊不哭不哭!”
树下的云意看着二人相拥的画面,叹了口气,“罢了。”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很有眼力见,扶着云意慢腾腾的往回走,云意忍不住道:“王爷这些年太苦了,现在……也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吧,祈求老天爷别再折磨他们了。”
云昭哭了一会儿就收住了,就是趴在杨熠肩上不肯起来,看着肩头濡湿的一片,云昭不好意思的咬住了唇,打定主意要做个鸵鸟,任由杨熠怎么哄都不撒手,也不抬头。
杨熠见此无奈一笑,直接抱着云昭起身,“你不撒手我就抱着你走咯。”
云昭身子一僵,看着肩上的水渍,默默梗住,算了算了,还是趴着吧,反正丢人又不差这一次了。
杨熠笑着打趣:“怎么了这是?当初在山上拆房子的勇气哪儿去了?”
云昭:“……”又是那面无辜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