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澜正在烙着葱油饼,香气飘满了整个小院里。
这时,霍庭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霍恩澜看见父亲那模样,断定他肯定是吃了闭门羹:“没接着吧。”
霍庭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娘铁了心不和我过了,玉儿也不肯让我接回来。”
霍恩澜一边翻锅里的饼,一边劝慰道:“爹,你也甭太伤心了,咱家现在就努力挣银子,等日子好过些了,她看着眼馋肯定会自己回来的,咱都不用求她,就她那嫌贫爱富的样,我太知道她了。”
“行,这些日子咱一门心思挣钱,不管她了,她爱回来不回来!”霍庭林说气话。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烙的饼,熬的玉米碴稀粥,炒了一个爆炒鸭脏和一个青菜。
月圆星稀,微风习习。
一家人围在小饭桌前吃得其乐融融。
霍恩澜把今天挣得八俩银子拿出来,递到霍庭林身前:“爹,这是今天挣得银子,你收好。”
霍庭林摇摇头:“我不拿,这钱是你挣得你自个存好,爹老了,不中用了,以后这家你来当,我看你挺有主心骨,爹也听你安排着,爹相信你一定能把咱这个家撑起来。”
霍恩澜看爹这么信任自个,也没说啥,便把银子收起来了,她想慢慢存,存多了,然后准备开一家自己的酒楼。
一家人接着吃饭,这时从柴房传出了微弱的呻吟声:“……水……我要喝水……”
全家人一愣神。
“你们听到啥动静没?”霍恩澜放下碗筷。
“好像是那个人醒了吧。”霍恩沛喜悦道。
一家人挨个挤进来柴房,霍恩澜手里提溜着油灯,把油灯凑近梅苏闲的脸。
他的脸明显消肿了不少,嘴唇泛白,但仍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
“……水……喝水……”
梅苏闲微微睁开了眼,气息微弱道。
“他真醒了嘿!”锦儿高兴地拍手叫好。
霍恩澜道:“大姐,你去给他拿碗水过来。”
大姐点点头,拿来了一碗水,怕呛到他,慢慢地喂着。
一碗水喝下去,梅苏闲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他眯着眼瞧所有人,全都不认识。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霍恩澜那张红灿灿的脸上,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挣扎着想起来,但浑身疼得他不得不放弃。
“身子还没好,瞎动弹个啥,安生点。”霍恩澜斥责道。
“……是你!”梅苏闲渐渐有些神色的眸子变得清冷,他死死盯着霍恩澜那张小脸。
霍恩澜看他一脸敌意地盯着自己,目光恨不得把自己看穿了,心里很不愉快:“啥是我?你认识我?”
梅苏闲再次挣扎想起身,但浑身疼痛又无力,只能乖乖地又躺下,只能一双冷眸发发狠:“……望月楼,就是你踹了我一脚,让我鼻子肿了好几天,你这个该死的丫头。”
霍恩澜回想,前几天的事一下子涌进脑海,小脸一下子阴了起来:“嘁!原来是你啊,我咋就救了你这么个傲慢自大的家伙,早知道是你,打死我,我也不肯救你!”
霍庭林看看俩人:“你俩认识啊?”
霍恩澜道:“我俩有仇。”
“啥仇?”
霍恩澜白梅苏闲一眼,梅苏闲瞪霍恩澜一眼,俩人生着对方的闷气,谁也没说话。
梅苏闲越看霍恩澜越来气,再次挣扎着想起来,虽然浑身疼,但他咬牙忍着,最后还是坐直了身子。
“你浑身都是伤,别瞎动弹了。”霍恩澜没好气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梅苏闲冷着脸白她。
“嗨,你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我救了你,你就这态度对待你的恩人!”霍恩澜生气道。
“我求你救我了!”梅苏闲说话句句噎人。
“我……”霍恩澜气得语塞:“算我多管闲事了,救了个白眼狼,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梅苏闲白她一眼,下床板就要走,还没迈开步子,腿就疼得不听使唤一样,整个人扑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疼得梅苏闲只想把牙咬碎了,冷汗直流……
但他不肯发出一声哀叫,这么多人围着呢,他怕人笑话。
霍恩沛心疼地去搀扶他,手刚搀住他的手臂,梅苏闲冷喝一声:“拿开你的脏手!”
霍恩沛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霍恩澜没好气道:“大姐,这种人你就甭搭理他了,人家都不领情,咱们还上赶着管他,多没羞没臊啊!”
梅苏闲想站起来,腿疼胳膊疼,根本用不上力,一脸尴尬地坐在地上。
一家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谁也不敢上前扶他,大眼瞪小眼地瞧他。
几双眸子炽热地盯着他,这让梅苏闲觉得更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梅苏闲现在老后悔了,你说自己刚才发那么大火干啥。
霍恩澜看他一脸窘迫相,幸灾乐祸道:“你能耐不是大嘛,站起来走两步啊。”
梅苏闲看见霍恩澜那幸灾乐祸的脸,心里蹭蹭冒火,只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狠狠暴揍一顿。
但目前来说,他这副病秧子体格,实在没那个实力啊。
再这样倔强下去,尴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各种服软念头在他脑海闪过,最后他决定先认怂,等伤好了,他要好好修理眼前这个长着一颗黑心的无耻女人。
“我累了,歇会不行吗。”还是硬气的话,但语气服软了。
霍恩澜心里想笑,这家伙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嘛,还以为他爬也要爬回家呢。
霍庭林似乎看出梅苏闲为难了,过去一把把梅苏闲抱了起来:“小伙子,你和澜儿之间不管有什么误会,受这么重的伤,先养伤,伤好了,再解决其它的事。”
梅苏闲被同性抱着,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幸亏他把自己及时地放到了床板上,这种感觉才消失了。
梅苏闲躺在床板上,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头朝着墙,不再说话,开始装死人。
霍恩澜知道他服软了,也没说啥,她真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刺激他的话,这家伙犟劲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