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她认出那端着茶碗的准备喝茶的客人是前些日子在桃花源碰到的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总是碰到他?这一次他不会又随便就倒下吧?她的心里千回百转,但依旧上前行礼。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只是屈膝福身道一声:“公子万福!”
伯约正要出声纠正她,玉轻寒已经轻笑道:“昔日在桃花源张牙舞爪,怎么到了这里反倒规矩起来了?本公子好生不习惯啊!”
沈安然心中腹诽,她何曾张牙舞爪了?这男人生得虽好,可嘴巴一点都不饶人,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忍受得了。看他衣着和别人对他的态度定必是皇亲国戚,自己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得罪了惹不得的主儿反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遭罪。
“那日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说着,她又福了福身。
玉轻寒一愣,转着手中的茶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哈哈,原来公子与劣徒已经认识,那下官就不用再引见了。”伯约笑道,心中猜测玉轻寒隐藏身份的意图,奇怪以沈安然心细如尘为何没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玉轻寒轻声咳嗽起来,低首微微一笑。
沈安然秀眉轻蹙,他的病怎么还没好?
“你没按时吃药?为何你的病还没好?”她连声问道,看到玉轻寒神色黯然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问,尴尬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我这病……好不了。”
“公子吉人天相,总会有人能将你的病治好的。”伯约不忍地说道,但心里十分清楚他的病要是真有人能治好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玉轻寒不甚在意地摇摇头,这些话听多了也就觉得无趣了。
“本来是想请伯大人弹奏一曲的,现在你们师徒一定有多体己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公子莫要走,我与这劣徒要说的话大可迟些再说,公子听琴要紧。”伯约连忙说。
玉轻寒看一眼沈安然,忽而笑道:“如此,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沈姑娘是否赏脸。”
“不管公子有什么主意,安然丫头一定会照办的。”伯约暗示沈安然不要轻举妄动,一面已经笑着替她应下了玉轻寒还没说出口的要求了。
“沈姑娘不亲口答应,我可不敢随便说。”
沈安然十分疑惑,但碍于伯约已经答应了又不好意思推脱,只好说:“公子但说无妨,安然力所能及的定会不辞辛劳。”
“我要借沈姑娘一天。”
“这是何意?”伯约问出沈安然心中的疑问。
“我有一位红颜知己,琴艺了得,认为这世上少有女子是她的对手。我与她打赌一个月之内必定找出与她旗鼓相当的女子,如今恰好有伯大人的介绍,就想着沈姑娘应该可以替我赢得赌局。”
“原来如此!安然,你不妨一试。”
“不知公子那位红颜知己在何处?”
“不在宫内。”
沈安然为难了,出入皇宫并非易事,更何况她现在又侍奉在皇后跟前?这人难道不知道她的难处,偏要出这样的难题,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之事是真是假。“皇后需要我侍奉跟前,只怕我帮不了公子了。”
“五日后就是太后先母的忌日,到时候皇后要陪同太后到甘露寺斋戒,你就有七日的空闲。”
沈安然诧异眼前的男子竟然知道这些事,不由得说道:“公子何以知道这些?”
“此事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也不足为奇。”
“公子若能弄到出宫令牌,安然随你出去会一会你那红颜知己也无妨。”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玉轻寒转脸对伯约说:“伯大人,多年未闻得你的琴声,今日我可要一饱耳福啊!”
“公子过誉,能为公子奏琴是伯约三生之幸。”伯约说完便命沈安然取出他的琴准备一展琴艺。
沈安然心中虽有百般疑问,但一时半刻也无从说起,只觉得这个两番碰到的男子实在神秘,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目光总让她想起另外一双眼睛,一个叫清河的男孩的眼睛。虽然,与清河只有一面之缘,当时的情景也有些模糊,可是他那双眼睛却一直留在她的记忆中。他不会是清河,清河是那种温文有礼的人,哪会像他这样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