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章 被遗弃的棋子(1 / 1)锦澜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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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前几日的庙会如何?”他像是随意地问。

想起庙会就想起那些刺客,想起刺客就想起清河,她皱了皱秀眉坐正身子说道:“差点回不来见你。”

“怎么回事?”他放松了身体靠在松树上,漫不经心地捡起一根松针放在鼻翼下嗅着。

“那日在般若寺上香出现了十几名蒙面人要杀我,欣和一人几乎抵挡不住,幸亏清河来了,这才逃过一劫。”

“清河?那不是你思春的对象吗?怎么又遇上了?”他嬉笑道。

沈安然脸上烧了起来,急道:“胡说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是呀,小时候就认识,仅凭一双眼睛就记住了别人十几年,要说你没动春心谁相信?”玉轻寒满脸的鄙夷,对她口不对心的行为十分不屑。

她的脸更红了,嗔道:“你胡说!”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我的眼睛和那个叫清河的十分相似,你该不会也对我动春心了吧?”他一副惊吓的样子说。

沈安然闻言羞得无地自容,猛地起身走开省得他继续拿话调戏她。玉轻寒在她身后大笑起来,笑得厉害了便弯腰咳嗽俨然笑不可抑的样子。她听到那笑声心如鹿撞,暗恨他开的玩笑太过分,她和清河清清白白的朋友,什么动春心说得真是难听。最可恨的是他竟把她从前说他的眼睛和清河的一样的事拿出来调戏她,他真是脸皮厚得刀枪不入啊!

她回到屋里没多久欣和也回来了,见她坐在窗边发愣便走过来道:“姑娘,外面又开始下雪了,莫要久坐窗边小心着凉。”

“我才不会像那家伙一样弱不禁风呢!”她嘟囔道。

“那家伙?”欣和奇怪地望着她。

沈安然不自在地干笑一声,道:“欣和,王美人离开时有没有说什么?”

“哼,真是个狐狸精!”欣和学着王美人的样子叉着腰复述她的话。

沈安然看到她学王美人说话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欣和感到不可思议,被人叫作狐狸精还有心情笑?她颇为沈安然感到不值,说:“姑娘,你还有心情笑?”

“我怎么就没心情笑了?我不就是要让别人都认为我是狐狸精吗?这倒好,成功了!”

“可是,那些女人会把矛头都指向你。”

“从我来到清河府开始她们的矛头可有指向别人?先是莫名其妙被姚冰莹记恨,现在清河王更是对我起了心思,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欣和听了觉得虽然在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呐呐道:“奴婢不愿意姑娘被别人这样说,姑娘不是狐狸精,你是被迫的!”

沈安然心中一暖,欣和虽然是太后派来监视她的,可她总算与其他细作不一样,她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傀儡。面对欣和的维护有时候她会感到内疚,只因她一直将欣和蒙在鼓里对她的戒备之心比谁都要重。只是她不能感情用事,必要时冷酷无情也在所难免。

“你知道就行了。”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欣和无奈。

这时,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沈安然闻声不由得轻拧一下眉头,这歌声隔三差五总能听得见,而且几乎在相同的两个时间出现,在偌大的清河王宫显得有点奇怪。她曾让欣和打听过,据说是一名歌姬在唱歌,但这名歌姬是谁无人知道,这就让沈安然更觉奇怪了。是谁在唱歌?她为什么要在固定的时间唱歌?这都成了一个谜,一个无人探究的谜。

“欣和,我们出去走走吧!”

欣和明白她的用意,连忙为她穿上披风撑了伞便循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就在她们走到一座凉亭附近的时候歌声消失了,她们只好在四周寻觅看是否能找到唱歌之人。可是,附近除了凉亭里有一个人外再无其他人,沈安然决定去问凉亭里的人。那是一个穿着普通宫婢衣饰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整个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那一双眼看起来跟年轻人一样没有丝毫的沧桑。

“女乐大人!”老宫女恭敬地行礼。

沈安然连忙扶起她,微笑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刚才听到一阵动听的歌声,老人家可看见唱歌之人?”

“哦,奴婢没有看见。”

“那老人家可知道是谁在唱歌?”

老宫女奇怪地看着她,说:“女乐大人为何想知道是谁在唱歌?”

“我只是好奇是谁在唱歌,而且在同一个时间唱歌就好像一个仪式一样。”

老宫女闻言神色变了变,低下头说:“这或许是她在祭奠心里的人。”

“祭奠心里的人?”

老宫女没有接话,眺望着远处茫茫的白雪淡淡地说道:“女乐大人的口音像是建安的口音,你是从建安来的吗?”

“是的。”

“我也是从建安来的,可是口音已经改变了。”她哀伤地说道。谁说乡音未改鬓毛衰,乡音也是会被同化的啊!

“老人家为何不回去?你若想回去,清河王想必也会放你走的。”宫女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被遣回原籍,老宫女既不是主子身边的姑姑,年纪也早就过了出宫的年纪却还留在清河王宫实在奇怪。

老宫女望着远处的目光变得幽深,唇边噙着一抹带着哀伤的笑意,缓缓地说:“是奴婢不愿意离开,奴婢在等一个少年来接我走,他说过会回来接我的。”

沈安然闻言心内一颤,只怕她要等的少年如今不是老头就是早就不在人世了,而她仍然在等,这是何等的毅力?老宫女一生都在等她的少年,可是少年因何不出现呢?她看着老宫女不由得问:“老人家,他可曾给你音讯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说是打了胜仗就会回来。”

“他在哪里打仗?”她小心翼翼地问。这十数年来天下还算太平并无战事,不知老宫女所说的战事到底发生在哪。

“胡狼谷。”

沈安然和欣然大吃一惊,胡狼谷战役早在三十年前就结束了,那是大秦皇朝和突厥在西北边境的一次惨烈的战役,那一次战役据说双方无一生还,老宫女所说的少年早就战死了!这件事就算是她们这些当时还没出生的人都知道,老宫女没理由不知道,为何她还说要等那少年来接她?欣和以为老宫女精神异常便拉紧沈安然生怕老宫女忽然发狂伤及她。

“老人家,他可能……回不来了。”沈安然低声说道。

老宫女转脸瞅着她笑道:“怎么会?他会回来的。”

“胡狼谷之战早在三十年前就结束了。”

“路途太遥远,他走得慢啊!”

“老人家……”

“我们说好了的,我等他回来,他以战功为聘迎娶我。”老宫女陷进了回忆之中,脸上露出期待而甜蜜的笑容。“他从来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就算等到牙齿掉光,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等他。”

“这是何苦呢?”

“当一个人一颗心都已经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这就不苦了。”

等是一个难耐的词,可在老宫女口中说出来却变得那么的美丽而感人肺腑。沈安然心内波澜迭起,这辈子有一个值得去等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漫漫的岁月里不是只有空虚寂寞,而是在内心里怀着期盼和喜悦在等待,即使知道可能等不到那一刻也甘之如饴。她是否也能遇上这样一个人?为他苦等甘之如饴,为他蹉跎岁月无怨无悔,为他一生孤独半世神伤都心如磐石!这不是那种轰轰烈烈淋漓尽致的感情,但也如那种感情一样的让人动容,满心的欢喜和期待不过是细水长流的镌刻铭记而已。

“老人家,为何只是等而不去找?”

老宫女一怔,径自摇摇头说:“说好在这里等的,而且清河府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我要替他看着呢!”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闫亮,是清河王宫的禁军统领。”

他们在这里相识相知相爱,敌不过一场战争的摧残,两人一朝分离便成永诀。宫女守候着她的爱情,等待着承诺以战功为聘迎娶她的英武少年,只可惜天意弄人,战争的残酷使得所有的盼望成为了镜花水月,宫女望穿秋水青丝成雪终不悔。没有感天动地,却动人心魄,这份等待经历了无数个日月磨砺得光可鉴人。她羡慕这个执着的宫女,心想若有一个人令她不顾一切,她也会像老宫女一样执着。

“女乐大人,清河府难得平静,闫亮最是喜欢这里的平静,你能否为奴婢保持这份平静?”老宫女忽然抓住她的手凝视着她说。

沈安然心头一震,正想回话的时候欣和一手推开老宫女,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呵呵,不过是一个老人给年轻人的忠告罢了。”老宫女打量着欣和点点头道:“你是无名训练出来的人,幸亏没有像无名那样毫无感情可言,现在回头还不迟!”

欣和闻言先是愣了愣,后怒从心起出手攻向老宫女。那老宫女也不是普通人,早在她出手之初就挪步躲过了她的攻势,并迅速出手在欣和擦过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臂一拉将她摔向亭外。沈安然见此情景不由得惊呼,这座亭子建在假山之上起码也有三四丈高,要是这样被摔下去不死也会受伤。未等她惊呼完老宫女又往回一拉反将已经摔出去的欣和直接摔在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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