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郡主的死对昭王妃打击极大,敛葬了银蝶郡主后她直接去了镜花庵剃度出家。刘靖苑全了她的脸面,对外称银蝶郡主暴毙而亡,昭王妃承受不起丧母之痛便出家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为亡母积福。
这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下来,与此同时南汉朝堂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兴迷恋胡姬不思朝政演变为卧病不起,刘靖蔷被委以监国重任。刘靖蔷把朝中一些反对他的朝臣以各种理由调离了要职。但是,他的亲信户部尚书刘牧没过多久被人举报私藏火药,在户部库房就被查出不属于户部的火药,刘兴虽在病中,却也不糊涂,立刻召见刘靖蔷训斥了一番,命他从重处罚刘牧。为此,户部尚书一职空置。
“户部尚书一职牵涉到田赋、钱币等国计民生,父皇今日问我们何人合适,二皇兄倒是没说话,五皇兄你也没有推荐任何人,难道就让它一直空着?”刘靖蓉喝了几口冰镇酸梅汤才觉得炎热之气消散了些,也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特别热。
“此时推荐谁都不合适,父皇胸中自有幽壑。”刘靖苑的目光一直看着书房外。
刘靖蓉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之间沈安然和几个下人正在教刘恒走路,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自古红颜多祸水,最怕的是这祸水还是个有脑子的女人。从处置昭王妃这件事看来,沈安然并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女人,但也不是冷血无情的。她有着和平常女子不一样的胸怀,同时也兼具了女子作为母亲的护犊本能。
“恒儿就快满周岁了吧?”
刘靖苑露出一抹宠溺地微笑,道:“嗯,要抓周了。”
“到时候不仅是父皇和母后,皇祖母也会来的吧!”
“恒儿最近好像会喊父王,真是好玩!”刘靖苑的笑意更盛。
“哎呀,小世子会走路了!”外面的下人惊喜地大叫。
只见刘恒摇摇晃晃地走向沈安然,扑入了她的怀中撒娇。刘靖苑喜不自禁走了出去,沈安然便喜悦地对他说:“殿下,你看见了吗?恒儿会走路了!”
“嗯,我看见了!恒儿真是聪慧,未及周岁便已学会走路,真不愧是我刘靖苑的孩儿!”刘靖苑说着接过刘恒将他抛高又接住,连续几次将他逗得乐开了花。
刘靖蓉看着他们享受着天伦之乐,一瞬间错觉以为他们本就是如此,眼前的男女既没有对皇位步步为营的人,也没有故国恋恋不舍之人。
“九殿下,今日的酸梅汤可还可口?”沈安然微笑着问。
“可口。”
“听闻陛下今日问及户部尚书人选,九殿下心中可有推选之人?”
刘靖蓉一愣,看了一眼刘靖苑便道:“安王妃对朝堂上的事过分感兴趣只怕对五皇兄不利。”
“女子从来不允许议政,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即使被世人诟病,我也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刘靖蓉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早知她是如此,刚才说的话就是废话。只是,他真的怕这女人会连累到五皇兄。他母妃早逝,是皇后将他一手抚养长大,刘靖苑更是待他与其他兄弟不同,凭着这些,他都不能让沈安然乱来。他不能低估了沈安然的聪慧,从贸城增兵一事他就知道她为了大秦会不惜一切手段。
“户部尚书一职乃要职,谁都想让自己的人上,陛下要用此事试探每一位王子的心。所以,无论推荐谁,陛下都不会用。除非,推荐的是陛下心目中的那个人。”
“父皇心目中的人?是谁?”刘靖蓉不禁奇怪,沈安然分析得一点不差,似乎她知道皇帝心中想些什么。
沈安然微微一笑,道:“刘牧手下有一个叫凌志远的主簿,此人刚正廉明,敢言人所不敢言,平日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难有擢升。虽则如此,可他人就盛名在外,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刘靖蓉闻言惊讶之极,凌志远这个人他们早有耳闻,但这样一个与同僚相处得不怎么好的人是他们不敢考虑的人。听了沈安然的分析,倒是觉得户部尚书一职非此人莫属一样。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沈安然竟然对朝中的官员如此的熟悉,而他们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的。也许,他们都对沈安然低估了。
“凌志远只是个主簿,直接擢升为尚书,恐怕难以服众。”刘靖蓉试图否定她的想法。
“可能你还不知道,凌志远御下有术,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下不服的,只要他是尚书,害怕没有办法收服那些不听话的?”
刘靖蓉不得不服气,沈安然对凌志远实在了解,在他身上也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安王妃认为由谁推举最为恰当?”
沈安然看向刘靖苑,道:“可否由殿下推举,我想殿下应该早就拟好了奏章,只是碍于时机还没来而已。”
刘靖苑一笑,点点头。
刘靖蓉看着他们心里明白刘靖苑夫妻对朝局的掌控远远超出其他人的想象,如此韬光养晦将一切做得不动声色,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了。大秦的人都说沈安然身负凰姿,得安然者得天下,看来此言并非空穴来风。这女子注定不凡,而能与之匹配的男人尤其是泛泛之辈?难怪突厥王子会为了她而大动干戈要夺取大秦。他甚至开始怀疑刘靖苑早有当皇帝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迎娶沈安然这么一个让人争夺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