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侯已经龟缩到寒山了,我们要设法引他出来。”玉玄寒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环绕的地方。
“寒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虞山侯精通兵法,龟缩此处实在对他有利。”孙品轻摇羽扇道。
“先生可有良策?”君然问道。
孙品微微一笑,捋一下胡子,道:“此乃最后一役,不急。”
“先生不急,本王可急了。为了平定虞山侯之乱,本王已经耗尽太多兵力,快三年了,本王等不及了。”玉玄寒不满地看着孙品。他一直依照玉轻寒的吩咐待孙品如上宾,甚至乎比谁都要礼遇,可到最后关头,他竟想拖延时间了。他要除去虞山侯,才可准备夺取建安。
孙品看出了他的念头,轻哼一声道:“成大事者岂可急于一时?寒山地势你我皆清楚,虞山侯是怎样的对手殿下比老朽更清楚,你认为轻易可以将虞山侯引出?”
玉玄寒眉头一皱,心里也明白孙品所言非虚,只好放下姿态,恭敬地说:“先生如此说,心中必定已有良计,还请先生指点。”
“虞山侯龟缩寒山,必有准备,可再多的准备也耗不过时间的消磨。粮草耗尽之时,便是他出来之日。”
“先生,何不截断其水源,这法子怕是不出五日就可以将他引出。”一旁的君玉疑惑地说。比起坐等粮草耗尽,还不如截断最重要的水源来得简单直接。
“寒山的水源在山内,即使有一条小河流入,可截断小河对虞山侯来说不足为患。”
“如此,本王立刻派人去探听虞山侯还有多少粮草。”玉玄寒马刻示意身边的林洋。
君玉眼眸一转,狡黠的笑跃然脸上,道:“拿下虞山侯就像瓮中抓鳖,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在这里掺和。南越王,我可否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
“放了君然随我去南汉。”
“小玉……”君然惊讶地看着君玉,君玉却对他俏皮地眨眨眼。
玉玄寒看着这二人,明白君玉为何会有这样的请求。只是现在正是胜败关键之极,如果少了君然这样一名勇将怕对战局有所影响。然而,君玉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是早有准备,他若不答应得罪的就是这个难以对付的小姑奶奶,答应又心不甘情不愿的。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又听得君玉说:“三哥昨天给我传讯,说南汉就要政变,安然身边该有几个信得过的高手保护,我和君然是她的兄嫂,最合适不过。”
“南汉要政变?”玉玄寒讶然,他太久没有听探子探听得来的消息,他怕听到的都是沈安然和刘靖苑如何幸福,没想到此时二人也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的确担心沈安然的安危,听君玉这样说,便二话不说应下了。
“到了南汉替我……问安然好。”他说得颇为苦涩。
“会的,会的!”君玉口中答应着,这边已经拉着君然离开准备去南汉。
君然看到君玉脸上得逞的笑容不由得郁闷,道:“小玉,你是不是在骗南越王?”
“我哪有这样的闲工夫骗他?三哥真的来信了,不信你看!”君玉从怀中摸出一条字条。
上面只有一个字“变”,外人虽然不懂,但君然却是懂得的,这个字就表明情况有变。他不由得抓紧了字条,道:“那我们赶紧去南汉吧!”
“急什么?你觉得安然身边真的缺少保护她的人吗?”君玉不由得轻嗔道。只要遇到是沈安然的事,君然就会开始乱了方寸,对这个妹妹的上心程度有时候真让人吃味。幸亏她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女人,要不现在就该发作了。
君然听她这样说忽然有所悟,不禁抱住君玉道:“小玉就这么想快点与我成婚?”
君玉也不遮掩,抬头望着他刚毅的脸庞,道:“难道你不想?”
“想!”君然满足地低头轻吻君玉。
建安坤宁宫内灯火忽明忽暗,映在太后的脸上阴晴难辨。金禧悄悄地命小宫女将灯移近一点,只见太后手拿着属于皇帝的玉玺凤目轻眯,似乎有许多难解的问题一样。她很久没有看到太后这个样子了,除了先皇离世的前一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后这样整日坐在那里思索了。
也许是忽然亮了的灯光刺激了太后的眼睛,她抬眼看向金禧,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
“哀家已经坐了那么久了啊!”太后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玉玺放下,道:“今日听闻虞山侯即将兵败,哀家是既开心又害怕,陛下的江山还能坐多久?”
“再怎么说南越王也是陛下的臣子,太后无需太过担忧。”金禧劝慰道。
太后冷哼一声,凤眸一冷,说:“南越王狼子野心,当初如不用他怕平定不了虞山侯,用他更怕他趁机逼宫。如今看来,哀家当初的顾虑是对的,就连左思明那老家伙也成了他的臂膀了。”
“太后可有应对之策?”
“哀家要他即使逼宫成功,也当不了皇帝!”太后说罢咳嗽起来。
金禧连忙为她顺背,担忧地说道:“太后为陛下操碎了心,如今身子也大不如前,奴婢觉得太后需要多加休养才是,凡尘俗事都抛到一边去吧!”
“你认为这是凡尘俗事?”太后斜乜金禧。
“没什么比太后的凤体安康更让奴婢在意。”金禧恭谨地说道。
太后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也只有你一直在哀家身边,一直这样疼惜着哀家,从哀家还是个少女的时候,你就如此。如果没有你,哀家这些年该是多苦啊?”
此刻的太后已经褪去了平日的凌厉,只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妇人,拉着她的好友缓缓地将心内的感激之情表露无遗。金禧眼中湿润,世人皆不明白眼前的妇人,她却是最明白的。从她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到怀着憧憬嫁给九五之尊,再到为了儿子而拼尽一切的母亲,她所做的一切都该被原谅的。她原本可以像其他妇人一样,嫁给一个平凡人,过着简单的日子,奈何上天要她成了皇后,成了太后?金禧心疼她,却也知道心疼也只是无用功,对她来说这些心疼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奴婢所能做的不过是陪太后说说话罢了。”
“已经足够了。最近陛下怎样?还是那样胡闹吗?”太后揉一揉微疼的额心问。每次问起玉翼寒,她总觉头疼不已。
“陛下最近倒是用功,经常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太后嗤笑一声,那些奏章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但令人欣慰的是他终于没有浑浑噩噩的样子了。
“也许他也知道这江山不能被南越王夺了去吧!”
“南越王功高盖主,任谁都会提防。”
“也许,沈安然这步棋要活过来了。金禧,给哀家传一条消息给沈安然。”
“太后,真的要用沈安然了吗?”她记得太后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沈安然这步棋的,难道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只有她才可以阻止南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