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 26(1 / 1)张尘B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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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强斌看张弦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今晚夜班再不出门恐怕会迟到,但萧洋也还没有到家。

“现在几点。”张弦只是稍微睁了下眼睛,随后又合上,慵懒地问了句。

“七点二十了吧。”彭强斌见他醒了,把床头桌上的水杯和药拿了起来,“先把药喝了,欸等等,吃药之前是不是还要吃点什么东西。”

“沈哥呢?”在听到已经是七点多之后,张弦终于彻底睁开眼,“她还没回来么?”

“嗯,她下午发消息说今晚得回一趟家,好像是她父亲回来了,总得去见一面什么什么的。先别管那个了,把药吃了,快,我得赶紧出门了。”

“放在一边我会吃的。”

“你坐起来不会晕吗,”彭强斌说着就把药片往他嘴边送,“就这么吃了吧。”

“我有时是真的好奇,萧洋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找你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张弦用嘴抿着药片,含糊着说,“你就不能把水杯放下先把我扶起来么。”

“事儿这么多,”彭强斌虽嘴上这么说,还是放下了水杯把他扶了起来,“给你水自己端着。”

彭强斌看着张弦喝了药,愣神了一会儿,“不是说吃药之前要吃点什么东西吗,没吃行吗。”

“我这都吃完了你还说这个有什么用啊。”张弦一脸无奈地把水杯交还过去,“沈哥是自己去的么,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应该是吧,诶一会儿萧洋回来会给你做吃的,你再躺会儿吧我就先走了。”彭强斌听到玄关那边有开门声,“她好像回来了。”

“行了你快走吧,你不是夜班么。”

“嗯,”彭强斌走之前扭头看他正对着床边的手机愣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她呢,你来这边还没给她打过电话吧。你知道她的号码吗?”

张弦抬手摸了摸手机屏,“知道。”

“你要是给她打电话的话,估计会吓到她吧。”

“吓到谁哦?”萧洋进屋正好听到这话,“你怎么还没去上班,迟到了诶!”

“走了走了,这就走。”彭强斌到门口匆忙换上鞋,轻轻抱了下萧洋后甩上门。

萧洋一直到听不到彭强斌的脚步声,才放下了包走到张弦所在的卧室里,“天歌回自己家了,她很久没见过她爸爸了呢。”她看张弦正蜷缩着握着手机,然后合上卧室门后拽来书桌跟前的转椅,坐到张弦跟前。

“我知道,强斌跟我说了。”张弦放下手机,稍稍撑起身子让后背倚着枕头。

“你好些没?”

“好多了,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毛病。”张弦抬手摸了摸绷带,苦笑了下,“就是缠得有点夸张,其实是很小的一道口子,就缝了两三针。”

萧洋原本很想吐槽他这不把缝针当回事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不过她现在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家里没有别人的时候,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睡在这里,我们天歌都是睡在哪里的?”

“她和我说是和你睡在一起,强斌在客厅。”

“你是打算就装得彻底一下,假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此顺理成章地摆出一副不需要在意的外人姿态嘛。”这句话萧洋已经在脑子里重复过千万遍了,只等着有一天抓住问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无论是问周围的谁,都可能得到一个懵逼的表情,但萧洋莫名觉得张弦的话应该能够听明白。果不其然,张弦沉默了好一阵,眼神逐渐从刚刚的朦胧转为清澈,“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呢。”

“我希望你说你知道天歌每天晚上都在照顾你,她不是那种人,沈天歌不是那种会为了个朋友做到这种无微不至的地步的人。”

“无微不至这形容也有点过了吧。”

“在我看来,她每天这样在床边看着你,你有想喝水想吃东西或者想起床之类的需求,她就是有求必应,在我看来这就是无微不至了。就连斌哥生病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做过。”

“那好吧,我现在也有点明白你们为什么是情侣了。”

“别想岔开话题,你总是这样随便把话题岔开,我今天就想要刨根问底。”萧洋简直是堵着一口气,这几天来她甚至觉得沈天歌在无意之中付出了全部的温柔和耐心,但眼前这个人的态度就像是在享受一种理所应当的服务一样。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把另外一个人对他的复出当作理所应当?

难道说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萧洋很拒绝自己的挚友摊上这种受累不讨好的糟心事情,“你今天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不需要拓展延伸,也不要妄图回避。”

“可以啊,你要问什么。”

她突然对他的那份从容感到生气,“沈天歌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啊。”

“她为你做这些是因为她喜欢你,你明白吗?”

“明白,那是当然,谁会为了一个无所谓的人做这些呢,行善积德么。”

“嘴不要皮,既然这样,你既然都这么清楚,那到底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呀?你要是说,你现在只是把沈天歌当成普通朋友,你只是因为觉得沈天歌可以这样为你付出,你觉得很好骗很方便,所以随便利用一下的话,我现在就要把你轰出这里,我要你现在就滚。”萧洋伸手就要去拉张弦的被子。

“那么如果是沈天歌呢。”这几句狠话似乎没有动摇到张弦。

“什么,什么沈天歌,我不是说你不要岔开话题,话说我们不是在讨论你和沈天歌吗?”

“我是说,如果是有一天在沈天歌需要帮助的时候,跑来找你,你会帮她么?”

“当然会!”

“那么你要和沈天歌结婚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

“是啊,那你又在问我什么呢。”

“你这根本就是胡讲,根本就是狡辩,我和天歌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朋友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的嘛!”萧洋在吼出这句话时候突然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她逐渐地被自己绕了进去,气势也弱了下去。

张弦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沈哥是不是好骗和我是不是在骗她是两码事,在我看来大多数人都很好骗,所以如果只是想要骗人感情,那不一定非要是骗沈哥。”

“……”

“甚至于,你仔细想想,我骗她,到底是图个什么呢。钱还是性,总是要占一样吧。”

“你可真是个辩论鬼才。”萧洋气呼呼地抱着双臂,“是哦,你到底是图什么,你这样的人大可去找更好看的女人,更有钱的富婆啊。而且你看你那跟黑社会大佬称兄道弟的样子,你就算是去投奔他们都可以的嘛。”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哥那样的人了。”张弦在说起沈天歌的时候,表情会变得很温和,萧洋希望那不是装出来的,“偶尔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毫无条件的愿意把善意交付给我,我就觉得,我还能继续走下去。”

“吼吼,骗鬼,我不信,毫无条件对你好的人你一定见多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长得好看啊,这世界就是会对长得好看的人充满善意。”

“我的前妻曾经也是因为看我长得好看才和我在一起的来着,她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远远比想要给我的要多。如果你用金钱来衡量,我曾经给过她的钱,是她给过我的千万倍。如果你要用感情来衡量,我可以放下手里一切去从任何地方出发回到她身边,她却不愿意陪我在她不愿意长居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张弦似乎没有那么愤怒,只是平静地叙述着某一段早已经被他放下的过往。

但这样的过往在萧洋听起来未免也太刺激了一点,尤其是那个千万倍,千万倍是指千倍万倍的意思么,还是说当初他的前妻之给过他几分几毛?不过诶……嗯,嗯?等一下,前、前妻?“前妻!?你说前妻!?你有妻子!!??”

“这种情况下应该说是我有过妻子吧。”张弦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必要这么惊讶,不是以前经常有人说,你看一个男的对异性非常从容,一定是被人调教过的。我可是有过,就连在水池里留了一个头发都要被训一晚上的经历。”

“什么意思,你离婚了吗!”萧洋惊地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转圈,“你总该不会因为你前妻让你把水池里的头发收拾干净就离婚了吧!”

“是啊,我离婚了啊,”张弦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无名指上还有戒指印来着。啊不过怎么可能是因为那种理由,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吧,反正每次都是我被甩了。”

萧洋突然停住步子,“等一下哦,等一下,你是说每次,每次是什么意思?你有过很多女朋友吗?”

“倒没有,”张弦放下手,盯着天花板,“我是说,我两次离婚都是对方提出来的。”

萧洋差点就那么跪了下来,“两次?”

“嗯。”

“离婚两次?”

“是啊。”

“那你结过两次婚?”

“……是啊,你还真说对了。”

“跟两个人?两个不同的人?”

她能感觉张弦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正在看着一个傻子,但想必他的教养不允许他露出那么直白的鄙视,所以相对来讲收敛了不少。他点着头,突然笑出声,“怎么,跟一个人结婚两次是在逗着玩儿么。”

“你,你你……”萧洋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不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

“说什么,说我结过两次婚么?”

“对啊!”

“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而且你们也从来不问我什么,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对自己的事情侃侃而谈的人。”张弦捏了捏眉间,萧洋看到后才觉得恐怕是刚刚自己的声音过于尖锐了。

她竟然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萧洋抬手捂着嘴,这次开始原地打转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打算隐瞒?”

“是啊,我其实一直在想,沈哥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关于我的一些事情,只是在最开始说了句什么、等到我想说的时候可以把不开心的事情倾诉给她、之类的话,这正常人都会觉得大概是因为她不是很关心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吧。”

“正常人都会觉得这是因为天歌在顾及你的感受吧!大哥!”

“顾及我的……什么感受?”

“你如果不想说她还拼命问的话,你不会觉得烦嘛!”

“啊……”张弦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萧洋甚至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定位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你这个人到底是该说你情商高还是低哦!”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其实沈哥很想问,但因为怕问了我我也什么都不说那样就很尴尬,所以索性就不问了?”

“是啊!是啊大哥!”

“还真是喜欢把事情想复杂,我看起来就那么有距离感么。”

“是你想得太简单了吧我们讲道理哦!我全程都在跟你吼真的很抱歉,你要是头痛我就不吼了。”

“没事,”张弦说着从床上坐起来,抬手试图解开绷带,“说起来你还是我到这里之后第一个问关于我的事情的人来着,我记得你是贵州大学毕业的?”

“是哦,你在干什么,你不要乱拆啦。”萧洋上前去阻止。

“这东西绑着太闷,里面还有纱布呢没事,”张弦没什么顾忌,把绷带随手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你学习还挺好的,怎么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发展。”

“我考上公务员就把我分配回这边了,反正我家也在这边,呆着蛮舒坦的。”她忍不住去看张弦头上那块能隐约看到渗透着血和药剂的纱布,想起沈天歌之前跟她描述过的那个场景——张弦完全没犹豫就冲到李思才跟前替他挡了一下的那个场景。

这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这么奋不顾身。

“也对,你在这边和沈哥两个人相互之间还能有照应,我还挺羡慕。”

“羡慕什么,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嘛。”

“是啊,我有很多朋友。”

“你是想说你没有挚友嘛?”

“倒也不是,”张弦盯着垃圾桶中的绷带,沉思了阵,“我的朋友,没办法和我相互照应。”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边,你在以前的地方是犯了什么事嘛?”萧洋终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没事,我不会揭发你的,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天歌。”

“只有这个问题,我不能说,”张弦没有笑,也没有其他的表情,木讷地回了句,“只有这个问题你们谁都不能知道。”

那个语气听上去,就像是知道的人会惹上杀身之祸,萧洋浑身一颤,“你难道,不和天歌在一起,是为了保护她嘛?”

张弦缓过神,抬头看了看她,“如果是你的话,你接受你的另一半一直瞒着你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么?”

“不知道诶,如果是我真的那么喜欢他的话,也许会吧,会有一种很刺激的感觉呢。但是离过两次婚就另当别论了!你才多大年纪,居然就离过两次婚,还都是对方提出来的话说明是你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嘛。”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大概就是我哪里出了问题吧,虽然我自己没什么头绪。”张弦盘起腿,微驮着背,双手搭在脚腕上,整个人轻轻晃着。

“你好歹也辩解一下好不啦。”萧洋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沈天歌能那样不吃不喝持续几个小时盯着他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动态的手办,“难道不是因为你惹上了什么事所以他们害怕才离开你的嘛。”

“不可能啊,”张弦歪了歪头,“她们不知道我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说真的……”他侧过头朝萧洋笑了笑,“保护几个人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萧洋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会被他这一两个细微的表情和这一两句惊人的发言而征服了,“你是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呀?”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问出这句话。

“怎么才算是很厉害的人啊,每个人对厉害的定义都不一样的。”

“哦,倒也是诶,但是我觉得你就很厉害呐。”

“为什么?因为我跟黑社会的人做朋友么?”

“这个是真的我觉得很厉害,”萧洋拱了拱手以表尊敬,“不过不全是诶。我觉得一个人轻易地能够和别人做朋友这件事,就很厉害。你既可以和警察说上话,又能跟黑社会的人聊天,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没什么障碍……”

“不要这么说,说什么普通人呢。警察和黑社会也没什么区别,人都是人,还能有多大区别呢。”

“……我觉得区别挺多的诶。”

“你是说性格么?”

“不然呢……”

“性格确实,不过我总觉得,就算是性格不同,大多数人也都差不多,本质上的一些东西没多大差别。算了,不是说我今天只能回答你的问题么?”张弦转过身子,正对着自己。

萧洋发现自己在正对着他的时候竟然会下意识地坐端正,“是哦,我都快忘了,我刚是不是问了你什么?”

“你问我,对沈天歌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对,对了,你居然还记得!好啦,我其实这么问是因为总觉得这两天的天歌失魂落魄的,明明前阵子每天回家都会兴致勃勃呢。我刚开始是觉得说不定是因为你受伤她很担心,但后来慢慢感觉不是那样,这是我的直觉哦,我觉得天歌好像非常的失落,就像是,失恋了。”

张弦没有说什么。

“所以你如果对天歌没有什么恋爱那种层面的感觉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打扰天歌的生活了。天歌啊,她不是这样的人来着呢,即便是曾经跟男生交往,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过,轻而易举的开心,轻而易举的伤心……”萧洋垂下头,“不过你说的对,如果是很好的朋友,那她想要帮你,我没什么可以阻拦的。你要是个女生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但你是男人呀。”

“她曾经和男生交往过啊。”

“你曾经还跟人结过婚嘞。”

“也是也是。”

“所以呢,回答呢,你对天歌?”

“我非常喜欢她。”

“……诶!?”

“但她却不是那么喜欢我。”

“你是在说梦话嘛!?”

“哈,很有趣但不是,”张弦轻摇了下头,“她喜欢的只是她幻想出来的那个阿弦,不是我。”

“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蛮矫情诶。”

“是啊,大概是因为我都被甩了两次,有心理阴影了吧。”张弦抬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慢慢发力,“但事实就是这样,她们总是幻想我完全符合她们心中所想的那个形象,但人与人怎么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互相了解呢。”

“但我觉得,只要有爱的话,这些都可以克服啊!”

“是这样么。”

“是啊,你看我和斌哥啊,他那人臭毛病也很多,我还不都是忍过来了。我的臭脾气,斌哥也没有怎么抱怨啊。”

“真的,”张弦沉重地再一次发问,“真的,是这样么。”

“……”

“你说不好,”张弦脱力一样依靠着墙壁,“有时候爱就是克服不了,尤其是那种因为爱才产生的问题。那种问题想要克服,就只能选择不再爱了。”

萧洋当时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反驳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她能感受到张弦那种无力感,好像他曾经试图挽留过他的妻子但却没能成功似的,又好像他曾经想挽留的一切都失去了那样。

就在她突然不知道话题要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张弦很及时地笑了一下,“抱歉,是不是有点儿太沉重了。你别想太多,我觉得你和强斌就很好,感觉你俩可搭了。”

“……是么,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嫌弃他的啦。”萧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说这个,好像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安慰对方一样。

兴许就连这一点张弦都看出来了吧,“你放心嫌弃,他反正是不会嫌弃你来着。”

怎么像是反过来被安慰了呢,萧洋又没了话,她思来想去,觉得有件事兴许应该告诉眼前的人,“今天晚上天歌是和李思才一起回家的,你可能不知道,天歌的妈妈最近急着嫁女儿,正在死命给这两个人牵红线的。”

张弦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什么意思,一起回家是指,回谁家?”

“天歌的家啊。”

“这就见家长了么,他们在交往?”

“没有啦,他们拍拖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觉得天歌应该不想曾经那样喜欢李思才了。”她留意着张弦的表情,并且觉得终于从他这逐渐凝重的神情当中看出了一丝留给沈天歌的希望。

他说他非常喜欢她,也许不只是为了糊弄自己、或者去安慰着谁。

“难怪了。”张弦念叨着,然后匆忙就要蹭下床。

双脚落地的时候萧洋抬手拦着他,“喂喂你要去做什么?”

“就、去洗手间。”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萧洋难为情地收回手。

“以为我会跑去沈天歌家里把她拽回来么。”

“哈哈哈那样不是很有戏剧性嘛!”

张弦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萧洋之所以觉得那笑容勉强,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跟刚刚相比似乎差了不少。她看着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冲到洗手间,合上门的动静很大,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萧洋觉得既然自己答应了沈天歌要好好照顾他,就要负责到底,所以也跟到洗手间门口,正要敲门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张弦?你没事吧?”

她没听到回应,只有吐声断断续续,“我可以进去嘛?”说着就要去拉门,却就在同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我没事,去接电话吧。”张弦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正常。

“那好,那你等一下,我再去给你端杯水来。”萧洋一面喊着一面冲到餐桌前拿起还在响着的手机,来电人是沈天歌,她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喂,喂天歌嘛?”

“……”除了风声之外,萧洋什么都没听到。

“天歌?沈天歌?”她拿开手机看了眼信号,信号满格,而且正在通话中,“天歌,你听得到我说话嘛?”

“……萧洋。”从话筒那一端传来的声音,颤抖且带着很重的鼻音。

萧洋只觉得大脑一下子炸开,太阳穴附近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感觉如此真切,眩晕感伴随着窒息感阵阵袭来,她扶着桌角,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是我,是我,天歌,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就只有哭声,萧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天歌泣不成声的样子了,不过每一次都是因为家里人,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萧洋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有那种为沈天歌撑腰说话的立场,她好想跑去沈天歌的家里,跟沈家的叔叔阿姨大吵一架。“沈天歌!你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啦!”

头疼和反胃感越来越真切,萧洋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张弦刚刚会吐了,兴许只是因为头上的伤吧。“沈天——”

“电话给我。”

突然打断自己的声音让萧洋猛地回头,头晕的感觉瞬间加剧,她倚靠着桌子边,回过神来发现张弦已经把手机从自己手里拿走了。

“喂,沈哥么,我是张弦。你现在在哪儿?”

萧洋没听到沈天歌回答了什么,只能看到张弦微皱着眉,无奈地笑了笑,“那就打开软件给我们发个定位。手机电量还足么?……百分之五十就够了,定位不要关,你就沿着有路灯的地方慢慢溜达,我叫人去接你。”

“我叫人接你回家,回来我和萧洋这边。”张弦说这话时一脸坚决,萧洋恍惚间觉得他可能正在做着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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