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在长廊尽头正好就看到了走出来的白薇,这两天围绕在白淽身上的问题越来越多,其实不光光是白薇,他心里都积累了一大堆的疑问无处解答。
白淽这个人不像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就好像现在她身上被一层迷雾笼罩了一般,虚虚实实,让人看不清楚。
这么想着他走过去敲响了白淽的门,里头刚刚将小白放出来的白淽翻了个白眼,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白家所有的人都和她有话要说吗。
怎么她今晚上还挺忙的。
将小白扔进被子里之后,白淽走过去将门拉开,不是荀露霞倒是出现了意外中的人。
“你有事?”
白旭个子比白淽要高出很多,这会儿站在门口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没空。”
她一晚上闲的给这些人解答疑惑是吧。
“就五分钟的时间。”白旭摊开手掌说。
他这个样子和白淽第一天到白家的时候那个飞扬跋扈的样子不同,不像那只炸了毛了的火鸡一样,这会儿平和不少。
白旭紧跟着面不改色的补了句,“你以为我有多想和你说话,能找你是看得起你。”
果然,在白淽心里那个形象碎开,这狗改不了吃屎还真的是。
“没空,同样的我也不想和你说话。”白淽说完啪的一声打算把门给关上。
白旭眼疾手快的直接撑住了门板,“等等,就五分钟的时间,我们两都不想和对方说话,就当做是试炼,忍着这几分钟就过去了。”
“一分钟我都不想忍。”白淽黑脸。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是她有问题要问。
“等等!”白旭说完用力一推,直接将门打开了,白淽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房间里。
“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能和我谈谈。”白旭环胸而立登堂入室。
看着他的样子,白淽总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还在稚嫩的时候,虽然这个世界的白淽才二十岁,和白旭年龄相仿,但是活的时间可是挺长的了,看着他的样子总觉得这人有种幼儿园小孩子强装大人的感觉。
“怎么样都不可能。”白淽指着门,“出去吧,这大晚上的你一个男人进我的房间,一会儿再被人看到了你说的清楚吗。”
“什么说不说清楚的,你是我姐姐......”白旭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不管,你得跟我走。”
他就不信了,还没办法和她沟通了是吧。
这么说着白旭上前拉着白淽,直接用力拖出了房门,原本想要反抗的女人看到了被子下慢慢探出脑袋的小白,乖乖的跟着白旭冲出了房间,还将房门给锁上了。
白旭扯着白淽绕开了佣人,直接往她旁边的楼梯上去,顺利的到了三楼。
推开了三楼最里边的房间,白旭按下了开关,灯光照亮了四周的一切,白淽也看清楚了面前的空间。整个房间被晕染成为黑白色,无论是从家具陈设还是窗帘墙壁,都只有黑色和红色。
其中不少的健身器材,从电动游戏到篮球足球,还有不同的游戏设施,这里应有尽有,看上去是白旭的地方。
“你坐。”白旭拉着她到了沙发前。
白淽看着红白相间的皮质沙发,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这都什么眼光啊,她一个古人都不会看上这么恶俗的东西。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该睡觉了。”
这会儿时间正好九点半,她的生物钟告诉她,该睡了。
“行行行。”白淽也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是什么性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会医术?”
这是第一个问题。
白淽站在一个电动游戏机前面,好奇的看着里头的东西,“会。”
从在白薇面前露出来了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白旭挑眉,她倒是还丝毫不避讳了,“那我问你,是不是你在顾家算计了我姐姐。”
白淽偏头看着她,以白薇的性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件事情总不会和白旭详细的说明,毕竟是那么丢脸的一件事情。
“她没告诉你是我救了她?”
如果不是她出来圆场的话,这会儿白薇已经被顾家扔出门了,哪哪儿还能轮得到他们过来质问的。
“你?救了我姐姐?”白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不害她就不错了。”
还救她。
白淽挑眉,怎么白家人都是有被害妄想症吗,荀露霞认为她心怀不轨,念雯英觉得她会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而对她多加防范,白薇对她几次警告。
现在就连白旭都觉得,她会害白薇。
这都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白淽抬手碰了碰面前挂在墙壁上的足球。
“你给我别碰,我这球贵着呢,弄坏了你赔不起。”白旭急忙拦着她。
“不然呢,我总觉得你心里没憋着什么好,还有,你到我们学校做什么?”白旭盯着白淽。
他还没忘记中午在球场上遇到白淽的事情,老太太是担心白淽对他有什么影响,他的直觉告诉他,白淽会出现在球场上,肯定另外有原因。
“怎么,你们大学不能让人进?”
“没有,我总觉得你到那里肯定有什么事儿。”白旭毫不客气的说。
白淽手上拎了一个耳机转悠,白旭盯着她的动作,生怕她把手上的东西给砸了。
“你猜的没错,我到你们大学去调查调查你的事情。”白淽煞有其事的说。
“调查我做什么?”白旭视线还是落在她手上的耳机上。
那可是限量版的,他抢了很长时间才抢到的,不能丢啊。
“嗯......”白淽看着他,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当然是为了害死你了。”
白淽说完,手上的耳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啊。”白旭急忙接住耳机,查看有没有坏掉,“你什么意思啊。”
白淽看着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苦口婆心,“小孩子家家的,别总是想那些阴暗的地方,要阳光一点。”
“哎,你去哪儿啊?”白旭拿着耳机看着走出去的女孩子。
白淽抬手挥了挥,“回去睡觉。”
“还真是个奇葩。”白旭哼了声。
哪儿有一二十岁的人这个点就睡觉的,小心翼翼的将耳机挂回了架子上,白旭反应过来。
“我问题还没问完呢!”
这人就走了。
白淽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四脚朝天肚皮翻开躺在床上的小白,它这会儿身边还有白淽带回来的被它咬剩一半的蛋挞。
“少吃点,一会儿你再出什么问题。”白淽走进去蹲在床尾。
那天从老宅里头找到的羊皮卷还没能解读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她在顾家耽搁了两天,浪费了不少时间。
坐在床边盯着手上的羊皮卷,白淽蹙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白起身挪过来蹲在她身边,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过去染着奶油的胡须点在羊皮纸上,白淽被它挡住了视线,抬手将它一把拍开。
“乌咪。”小白叫了声,继续将脑袋探过去。
白淽盯着它感兴趣的样子,小白能这样,一定是看懂了这羊皮纸上的东西。
毕竟这东西有些年代了,能让小白看出来的,肯定是什么神器之类的。
抱着这个想法,白淽也没动,就那么任由它盯着纸张,几秒钟过去了,小白探过去,小脑袋在她手上的羊皮纸上蹭了两下。
看着被染上奶油渍的羊皮卷,白淽揪着它的颈子将它拎起来,“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擦嘴的东西好不好。
“乌咪。”小白圆鼓鼓的大眼睛里头透着讨好。
软乎乎的样子格外的可爱。
白淽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抬手将它扔到床上,抽纸擦了擦纸张上沾着的奶油。
“以后吃了东西要把嘴巴擦干净。”白淽念道。
仔细擦拭纸张的时候,白淽摸着羊皮纸的纹路,发现有些不对劲。
白淽仰头对着灯光查看,能够隐约的看得到这张纸中间的位置和边缘地带不一样,边上能够隐约看得到透出来的微弱光亮,可是最中间的位置,却丝毫不透光。
摸着细微的有突起。
她起身到那边的梳妆台上去,佣人给她准备的东西也算齐全,修眉刀和小剪刀都有,白淽仔细的沿着羊皮纸边上的地方,从两面划了一个小口子。
“还真的有。”
两面被分开,白淽找到了中间被放着的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四四方方的和一张银行卡差不多被完整的缝在羊皮纸里头。
“这是地图吗。”白淽盯着被毛笔画出来的纹路。
那四幅图都分辨不出来意思了,怎么还能够再出来一个地图呢。
白淽走到窗边拉开窗户,从她的房间看过去能够看得到白家的整个后院,那些被保存的和被荒芜的院子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将手上的地图拿出来对比,她细细揣摩,可是这地图和顾宅也有些对不上。
仔细比对的时候,白淽清楚的对面白家的祠堂内,有一道黑影闪过,这个时候佣人也不会过去后宅,她定睛一看,却因为距离太远了分辨不清楚那是什么人
只能够看得到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过去。
白家整个老宅,现在还在用着的也就是祠堂了,其余的全部都很少有人过去,只有这个传承了几百年的祠堂每天都还有佣人过去打扫干净。
初一十五的时候荀露霞会亲自点灯上香,就算是平时也有佣人过去看着火,常年香火不断,供奉不断。
白淽沿着小路过来,小白站在房梁上给她看路,她顺着敞开的门缝看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祖宗牌位成列在其中,烛火摇动。
刚才她清楚的看到了有人影闪过,这个点能够出现在祠堂的,不会是佣人。
那个身高看上去,不像是负责看守祠堂的老佣人。
白淽在祠堂周边转悠了两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站在房顶的小白对着她摇摇头,显示它那边也没有任何发现。
用脚跑过来肯定是没有用飞的要快的,可是小白那么迅速的速度也没能够找到那个人,这人这会儿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看着四周安静的氛围,白淽也没深究,她一个人还是不适合大幅度的搜索。
只不过这老宅都荒废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外头的人想到白家捞点钱财什么的,也是会在前头光鲜亮丽的别墅区里头找,而不是到这个地方来。
说不定是家里头的哪个佣人进来了也说不定,白淽这么说着打算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白淽对着小白招呼道。
祠堂大门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拿着手电筒的苍老男子,他岣嵝着身子身上穿着蓝色的布衫,嗓音沙哑,“谁啊?”
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到了白淽身上,她抬手摊开五指挡住了刺眼的灯光。
“你是谁?”老人目光平视看着对面的人。
他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了,只是看得清楚对面的人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再加上那手挡住的部分,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白淽挡着脸,这光真的太刺眼了,她礼貌出声,“对不起打扰您了,我这就走。”
老人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对面女孩子的脸,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路口,对面那棵老树随风摇曳,带动树叶传出沙沙的响声。
“唉。”老人叹了口气,“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这些年轻人太过浮躁,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他一个人待在白家后院也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习惯了这快荒废的院子里每天晚上传来的各种动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建禾拆了祠堂,他没了工作,也就回乡下去了。
再说了现在白家能够过来这祠堂的人也少,他也差不多到头了。
“老眼昏花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啊。”老人说着转身回了祠堂,合上了大门。
满富年代感的瓦砾房顶上,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人站在上头,他站姿笔挺,长袍一直笼罩到脚下,他带着宽大的帽子,面孔隐匿在宽大的袍子里,看不到面容,性别不清。
在他身后,一道月牙发出微弱的光亮,给这荒芜的院子带来了细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