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事情算是一个小插曲,对于白淽来说无关紧要,她过来的时候顾玖笙也丝毫没有提起和白薇说过话这件事情,严逸守口如瓶,按照白薇的聪明程度能够体会顾玖笙最后的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擅自将顾玖笙的身份露给现在还没什么怀疑的白淽的话,恐怕到最后她自己也不好过,对于如何瞒着白淽这件事情来说,整个顾宅这会儿是心安理得,做得惟妙惟肖。
甚至于老太爷将人请走之后,白小姐回来对九爷的态度更好了,严逸不敢说的话是,就好像对待路边捡到的流浪狗那样的态度,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滥无比,可是他们家九爷是最乐的这样的局面出现的。
九爷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对这个隐瞒身份的角色扮演乐此不彼,甚至雪球越滚越大,每个人都被串联起来了,就差只剩下白小姐一个人不知道九爷的身份了。
白淽和顾玖笙往回走,老太爷说的话无论对于她来说是真是假,最起码她来顾家的目的也算是做到了,就是为了给顾家人治病她才会过来的,一会儿白薇被送走之后,她也算是正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回到白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已经做到了,只不过是时间缩短了很多,原本想着以白薇的本事最起码能够在顾宅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想到一个星期都没有就结束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在白家的地位会开始发生变化,无论白建禾想不想,最终获得了那个资格能够背靠顾家的人,不是他的大女儿,而是那个被扔了很多年的小女儿。
这可真的是太戏剧性了。
可是这还没完呢,总归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才好。
长廊下,顾玖笙慢悠悠的走在白淽身侧的位置,他比白淽活脱脱的高出了一个肩头还不止,男人身上穿了简单的米白色衬衫,下摆拢起来收在腰际的位置,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他脚上一双黑色的短皮靴,骨节分明的手指垂落在身侧。
这样的穿法能够体现出男人的干脆利落,可是却莫名的感觉和月离身上那股气质有些相悖,可是他却融合的很好。
“老太爷同你说了什么?”顾玖笙状似无意的开口,可是指尖垂落的身侧,却紧紧的握住不放。
他是相信自己爷爷不会拆他台,只不过也需要好好的问问这小姑娘,已经到现在了她还是没能够想起来他,时间每过一天,他心里头就越发的焦躁。
“老太爷告诉我,顾家之所以对外放出风声去,其实就是为了给你找治病的大夫,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络绎不绝上门的人,简单问了问你的情况,也说了以后白家上门的人就我一个就行了。”白淽慢悠悠的说。
顾玖笙带着她往小花园里头过去,这会儿日头更甚,强烈的阳光打在身上有种轻微的灼痛感,他微微蹙眉,将她的位置从左边移到了右边,能够走在路旁的树荫下。
阳光打在他右肩的位置,带着细碎的光影,地面上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严逸安安静静的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位置,这时候阳光温暖,九爷跟白小姐走在一起的时候,身上那股戾气消散的无隐无踪,光影潋滟,将两人拼凑成为了最好的画面。
“你不是很喜欢白薇?”顾玖笙换了一个折中的方法看着她问。
白淽偏头,小脸微抬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白薇是我姐姐啊。”
白淽没有同并不是很相熟的人说自己事情的习惯,不要用自己的秘密去换取一个朋友,她的性子就是这样,至少这会儿在外人的眼里,她是白薇的亲妹妹,是白家刚找回来的女儿。
哪儿有不喜欢自己亲姐姐的说法,就算有,也是断然不能同外人说的。
“我从你看她的神情中能够分辨的出来你不喜欢她。”顾玖笙步子走的很慢,刻意去配合她的脚步,用他的影子将女孩笼罩起来,也完美的给她挡住了太阳。
“不愿意同我说吗?”他低头看了眼没说话的女孩子,眼眸伸出雾气沉沉。
他很不喜欢这样她对自己有秘密的样子,就算是这些事情他自己能够清清楚楚的查得到,也还是想亲口听到她说,听到她全身心放松的去相信他。
可是,就连简单的交谈,她对他还是有防备。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呢。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这是你告诉我的,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男人继续张口。
这话说的直击人心,听着不知道有多脆弱。
“没有。”白淽急忙摇头,为什么他一蹙眉,自己就有种犯罪的感觉,就好像是她把人给欺负了,而且对面这人还是三步一喘两步一咳的病美人。
长得好看真的是罪恶啊,随随便便一个表情,都能够让身边人倍感同情。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情,总之挺复杂的,你常年累月的待在这个院子里也不出去,对外界的消息估计也是一知半解的,我有点无从说起的感觉。”白淽解释道。
他一说出我们不是朋友这句话,白淽心跳就漏了半截出去,好像那天是她说了交朋友的,人啊,还是不要太轻易负责任来的好。
“那你慢慢的同我说,一点一点的理,我听着。”顾玖笙停下脚步看着她。
白淽抬眸,“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因为我想占有你,占有你的全部,撕碎你的过去,同你骨血相融,从此之后让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话,他不敢说,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出来。
“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你也在很努力的给我治病。”顾玖笙有板有眼的认真说。
白淽挑眉,这个理由好像真的的确是能够成立,她笑了笑,说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她有一段时间得和月离朝夕相处,对于白家的消息要是表现的不在乎的话也说不过去。
“我是白家刚刚找回来的,白薇对于我的出现也不是很高兴,当然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她,毕竟就算是再怎么亲切的亲人,就算带着血缘关系,少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时间,也是会生分无比。”白淽简单的将她和顾家的关系一笔带过。
她和月离虽然说是朋友,但是还没深刻到能够同他交心说明自己身世的时候。
听着她有些敷衍的说法,男人面色不悦,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发问,“那你小时候是在哪里长大的?”
白淽走走停停的停在了一株月季花的旁边,“你知道望华山吗?”
“就是距离帝京几十公里之外的山区,那山上有个精神病院,我小时候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从六岁到现在。”白淽抬手碰了碰对面的花朵。
“精神病院?”男人口中吐出这四个字。
“很惊讶对不对?”白淽转过头好不介意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动静是什么吗?”
顾玖笙摇头,没说话。
“我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动静,就是那些病人发病之后疯狂的叫声,激烈嘶吼的,也有痛苦低沉的,我听着那些动静长到了现在。”白淽语调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原身白淽刚刚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养尊处优惯了的孩子什么时候吃过那样的苦头,不说吃的好不好,每天晚上睡在硬板床上,听着那些病人们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连天连夜,她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白淽好歹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从栾朝过来的时候心理上的成熟程度要比六岁的孩子大的多了,所以那些动静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好恐惧的。
只不过那样的声音从小听到大的话,也是会有一定的精神损伤。
严逸听了白淽的话,脑袋里迅速的搜索出来白淽的资料里头关于望华山精神病院的阐述,那是白家的地盘,白建禾选择了那个地方来安防白淽和白姗媛,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有人会猜想到和妻子恩爱的白建禾,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被养在了精神病院里头,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藏人的好地方。
正常人进去几天都容易被带的精神失常了,更加别说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了,而且白姗媛的精神状况,的确也不太好,最适合藏在那种地方。
只不过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一种最大的折磨。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白淽看着他瞧自己的眼神。
恐怕是个正常人听到精神病院这样地方都会有浮动,更加别说是白淽还住在里头住了那么些年的时间,她能够理解旁人内心的波动。
当初和苏念念第一次见面之后,小姑娘缠着她缠了多少天的时间,知道她就是住在精神病院里,那个震撼的表情现在白淽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嗯。”顾玖笙望着她,额头上稍长的碎发垂下来,轻轻敛去了他眸中细碎的光晕,“我心疼你了。”
白淽低着头摘花,还没抬头就被面前的男人紧紧拥入怀中,他唇线微抿,透着隐忍不发,白色的手背按在她背上,阳光下看得到隐约青紫色的血管。
反应过来的白淽才感觉到,他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意,动作轻柔的像是害怕将她吓跑了。
“我心疼了。”他低头,在女孩耳边轻轻的说。
他心疼她有那样的过去,也心疼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的那些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在拿到白淽的资料的时候,顾玖笙就全面的看过,知道她是在精神病院里头长大的,那时候他心脏刺痛,原来那个时候遇到的那个,即使是在夜间也能够发出万丈光芒的小姑娘,是踩着碎玻璃在行走。
如果那个时候,他将人带走就好了,这十六年来顾玖笙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离开的时候将人带走,他就不会尝了这蚀骨的思念,十多年的时间。
什么样的资料,都没有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加能够让他内心翻起这样的惊涛骇浪。
“没事,现在已经过去了,再说了,我在那样的地方长大,还清净呢。”白淽抬手,轻轻的拍着他稍显瘦弱的脊背。
那边的严逸看着他们九爷的动作叹了口气,这病人,无论任何时候总是最能够得到同情的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病人,更加是吃豆腐都能够光明正大的。
白小姐那么点小心机,还不够被九爷玩死的。
“你在那里的时候,晚上是不是会很害怕?”顾玖笙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安静的问。
白淽想了想,“小时候会害怕,现在也听习惯了。”
久病成良医,这句话其实就和这个的道理差不多,正好在望华山上的那日子,她翻过围墙看了那些医生护士是怎么工作的,也找了他们吃的药回去研究,发现了这个世界很多不一样的法则。
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这些就当做是一个成长的经历收藏起来,也是很好的经验。
“对不起......”男人呢喃一句。
如果那时候,他将她带走就好了,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在那里,承受了这么多年的恐惧。
白淽挑眉,这句对不起来的莫名其妙,她动了动被男人抱着的肩膀。
“这事情跟你没关系吧,你说什么对不起?”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够想起来他是谁,哪怕在她脑袋里能够留存一点记忆都好,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她将他忘的一干二净。
利落的收敛了眸中那些阴暗的情绪,顾玖笙松开了微微泛白的指尖,低头看着她。
“谢谢你。”白淽道谢。
她能够感觉的到,月离是真的心疼她了,他的情绪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不带丝毫的虚情假意。
“那个时候如果我在就好了。”顾玖笙两手握着她的肩膀,说的格外认真。
白淽愣了愣神,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时候我要是也能够遇到你的话,就有人陪我说话了。”
是遇上了,可是她却已经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我没事,现在不是很好吗。”白淽以为他这会儿还在为她的事情有些难过,张口安慰道。
正在忙着安慰男人的白淽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反过来了,不应该是这男人来安慰她的吗,怎么是她这个当事人来安慰他了。
果然关心弱者的同情心是很可怕的,只要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神,白淽就觉得容易身陷进去,丝毫拔不出来。
“那现在呢?他们对你好吗?”顾玖笙握着她的指尖继续往前走。
白淽手抚过一旁的花草枝叶,“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想的的确没错,我的确不喜欢白薇。”
她对白薇,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相反的是其余的情绪更加多一些。
相比起白薇而言,白建禾荀露霞的罪恶更加深沉,冤有头债有主,她懂得区分自己的仇恨,和讨厌的情绪。
但白薇的话,的确也还是有一部分的原因白淽才会这么的厌恶她。
“既然不喜欢,就从白家搬出来,到这里来。”顾玖笙看着她,说的格外认真。
白淽抬手碰了碰他的脑门,“没问题啊。”
也没发烧啊,一个寄人篱下的人要带着她一起住,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人不会是中午针的时候不小心被戳的崩溃了吧。
“我没有不清醒。”男人握着她的手。
白淽莞尔,“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也没多少时间我便从白家搬出去了。”
她之所以留在白家,是因为还有事情没做完,不得不待在那个地方而已。
“搬出去?”
“嗯。”白淽毫不避讳的告诉他,“我已经拿到海城医科大学的通知书了,九月份就入学。”
入学之后不是都要到学校里头住吗,她在白家待的时间还真的不是很长了。
顾玖笙这才想起来她拿到了海城医科大学通知书的事情,也是萧教授亲自签发的,海城医大这二十年来唯一的一个特招生,就是她。
“我念大学之后就会搬出白家。”白淽同他说着,“所以谢谢你啊,这儿为我着想。”
这个朋友真的是交的太值当了。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顾玖笙嗓子里那股熟悉的痒意又上来了,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咳了几声,白淽抬手给他顺气。
手帕上那朵红梅依旧绽放,白淽蹙眉,他这气血虚的情况还是得好好养养,得从精气就开始培养才行。
“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白淽抚着他的背部说道。
这散步散的也太远了些,他的身体受不住了。
顾玖笙摆摆手,“不用了。”
难得她陪他出来走走,这么早就回去做什么。
“我是大夫,你总得听我的话吧。”白淽扶着他。
顾玖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手指着对面的楼台,“去那上头坐一会儿,我们再回去。”
白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一个四四方方大约三层楼高的传统老式楼台,朱红色的油漆显然是刚刚才上过的,房檐下红色的灯笼随风浮动。
“那我们过去吧。”
白家这地方,真的是每次过来逛都能够有新发现,地盘占得大就是这种好处。
白淽站在镂空雕花木门前,看着最上方的匾额上的几个大字,望月台,她莫名的陷入沉思。
严逸跟在两人身后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这几个大字,这地方是从顾宅开始建立的时候就修筑完成的,当时用了最好的木材和最好的工匠师傅,以往每一年的中秋节顾家人都会登台赏月,也算是顾家的一个传统了。
就算是这些年顾家人丁凋零,每一年的八月十五,老太爷也还是会让人去将寺庙里头的顾玖笙接回来,爷孙俩一起说说话谈谈心什么的。
这个地方是按照能够容纳五十人的基础来建造的,也是正儿八经的顾家人才能够上去的地方。
这些年老爷子和九爷自己守着过中秋节,恐怕老爷子也想着什么时候九爷成家立业了,顾家人丁兴旺的时候,在这个地方过中秋节,会是何等的热闹啊。
“慢一点。”白淽被前头健步如飞的男人拉着往上走。
这里上楼的楼梯都还是最传统的木头,这会儿被刷成了红色,油漆的味道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应该是这两年才修缮过的。
“这里能够看清楚整个顾宅的样子,也是风景最好的地方。”顾玖笙拉着她往上走。
白淽被他牵着往前走,分明刚才还在咳血的人,这会儿怎么这么有力气呢。
没一会儿两人就登上去了,刚刚才运动过的缘故,台上吹来的风清凉无比,白淽看了眼顾玖笙,他身体原本就有些弱,她倒是比较担心这男人的情况。
不过好在他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还精气神十足,白薇这口气也松了些。
白淽站在他身边,闭上眼睛感受到了四周微微而过的清风,整个人身心无比的舒畅。
“这里能够俯瞰到整个顾宅的最原始的模样,是顾宅的最高点。”顾玖笙偏头看着身边的女人。
顾宅不像其余那些老宅一样,这里十分注重传统和保护,传承了数百年的老宅子这会儿还保持着原来刚建立时候的风貌,每年固定的修缮和翻建都不曾动过原始结构,就连门上的雕花都不曾改动。
光是从传统宅院的保护来说,白家做的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白家原来的老宅子基本上都荒废了,现在还在留用的也就是祠堂而已,白家的最前方建盖起来了两栋别墅,就是现在白建禾一家住的地方,另外一片则是给佣人居住的地方。
至于最传统的院落,已经被抛弃在了白家的最后方,每年负责修缮的人也只是尽量在保存而已。
望月台这个位置在整个顾宅的最中间,也是占据中心轴的地方,白淽清楚的看到了下方往来行走的佣人,他们都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亭台楼阁,层层相叠,在绿色植物和红色砖瓦块相互错立而成,白淽清楚的看到了东区那片茂密的竹林,以及中央地带从不同角度反射出光芒的玻璃房,北边蜿蜒而开的石板路一条一条错综复杂。
当年顾宅修建的时候也是寻了在皇家供职的风水的大师过来看过,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建立,建筑物的数量,每隔多少米要种什么样的树木,水流的方向,主人卧居哪里,客人住在哪里,这些都是十分有讲究的。
风水这东西,有的时候不信都不信。
“这里如果画地图的话估计会很绕吧。”白淽感叹道。
顾玖笙站在她身边的位置,看着楼下一片祥和安宁。
“其实也不太绕,但是如果不是时常来的人的话,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的,很容易迷路。”顾玖笙回应道。
顾宅修建的时候也考虑了外人入侵这个问题,所以整个顾宅从上方俯览,若是不划分东南西北前后宅院的话,是很容易迷路的,这么多年了,再厉害的强盗小偷恐怕也没能顺利的打过这里的主意。
以来是顾家家大业大,权势就摆在那儿,二来的话,顾宅进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
白淽盯着正前方的位置,那里从白色的庆祝清砖瓦块开始就有些不一样,整个顾宅一共有四处人工湖,分别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中间路两旁也能够看得到潺潺而过的小溪流,水脉富裕,她盯着最中间的湖泊看。
“那个湖一共修了多长时间?”她抬手指了指。
“那个湖并不是人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湖泊状态。”顾玖笙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从上方看过去的话,那湖的造型的确有些奇怪,有些像是扭曲的树叶,又像是白云一样的形状。
白淽越看越熟悉,最后脑袋里闪过了一幅图,她瞪大眼睛,难怪这湖的形状看着这么的熟悉,羊皮卷中间藏着的地图上就有这个湖,形状是一模一样的。
她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是怎么回事,在白家找到的羊皮卷里头的地图,怎么会藏着顾家的地图。
“怎么了?”顾玖笙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惊讶。
白淽抬抬手,指着湖泊旁边的宅院,状似无意的说,“那个地方我好像没去过啊?”
顾玖笙看了眼,“那是北苑,放着一些古董什么的,上次时间不够我就没带你过去看,你要是想过去的话,我一会儿带你过去。”
北苑,她有听到佣人说起过,被原是用来存放一些古董和珍惜的古玩之类的地方,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应该是整个顾家十分重要的。
她就还是不要麻烦月离这个客人了,什么时候有空了,晚上抽空带着小白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也不想过去,就是站在这里的话有些好奇而已。”
白淽那天晚上拿着那副地图看了很久,能够分辨的出来那是一个传统院落的布局图,比对了不是白家之后她就一直在看,这会儿脑袋里头图画迅速的浮现在眼前,每条线路都格外清晰无比。
用来和整个白家比对的话太小了,但是却能够和北苑有重合的部分,尤其是那个湖,那个湖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羊皮卷藏着的秘密,不光和白家有关系,和顾家北苑也有一定的关系在里头,那个被白老太爷藏起来的药鼎,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在顾家吧。
白顾两家,是从来没什么交道的。
“累不累,要是累得话我们先下去吧。”顾玖笙拉着她的手。
“没有,我很好。”白淽盯着北苑不放。
顾玖笙笑了笑,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对北苑好奇了,那里已经变成了仓库了,要是她想过去的话带过去逛逛就成,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要是真的好奇的话,我下次同顾老太爷说一声带你过去看看。”顾玖笙哄着她说道说道。
白淽反应过来,“真的吗?”
“嗯,真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她若是高兴,整个北苑都给毁了又有什么严重的,只要她高兴就成。
白淽这会儿脑子里清晰的挂着整个北苑的地图,可是那羊皮卷分明是从白家找到的,却为什么会和顾家有关系,这事儿有些蹊跷。
盯着那边看了会儿,白淽才转头,“我们先下去吧,这上头风大,对你的身体不太好,一会儿该吹感冒了。”
顾玖笙听话的面对她伸出手,白淽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随着他的动作,扯动了袖口,手腕处的那串梵文若隐若现。
白淽眨眨眼,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这个小迷糊,顾玖笙越发的宠溺,主动勾过去牵着她,“我牵着你下去。”
“你要是大学入学的话,能不能带我到你们学校去走走?”顾玖笙身侧紧紧的挨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回走。
“可以啊,只不过要看看你那个时候身体是不是恢复的差不多了才是。”白淽随着他的脚步,男人掌心依旧微凉,这样的天气牵着手也不会燥热,是最好的。
“那在入学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能暂时住进来,每天你这么奔波,会很辛苦。”男人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
白淽想了想,刚想拒绝,又想到了北苑,始终还是得先进去看看才是。
“要不然这样吧,我先回家去,过两天我该准备的准备好了,我便住进来几天,你说呢?”白淽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顾玖笙嘴角上扬,温润柔和的脸色这会儿绽放出明艳的笑容,细看之下带着一股子妖冶,眸中那抹亮色越来越灼眼,如同火焰一般在她身上开始燃烧,可是这会儿低头想着地图和北苑的白淽却没看到。
严逸叹了口气,九爷这是想时时刻刻把人给栓在身边,偏执狂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可怕。
对白小姐下的套已经将她围了起来,这会儿就是慢慢的将绳子收拢,至于白小姐,会在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被九爷紧紧的捏在手心里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