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淽给顾玖笙调整了药方,他的身体情况的确很特殊,所以需要用特殊的药方,其中最主要一味药引已经灌注了小白的灵力,十分柔和,能够修复五脏六腑,既然他拥有那么大的灵力能够反击任何人的窥探和伤害,应该也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来吸收对自己身体有利的东西。
透明的玻璃房下头,白色的围栏下面,房子周边两米左右的距离都是用石板铺上而盖住了泥土,这会儿白淽蹲在地面上,面前的小火炉上放着一个青褐色的药罐,火苗顺着罐边的往上升,这是纯正的炭火,用炭火的话能够比较好控制住火候。
而且这药用炭火熬制,是最好不过的。
她手上拿了一把扇子,小心翼翼的扇着,这会儿阳光正好,房子的阴影处正好盖在了她身上,笼罩成为一片小小的区域让她能够乘凉,只不过这是时间慢慢的过去,太阳能够照射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我来吧。”顾玖笙蹲在她身边,看着她额头上的汗水,男人皱眉。
白淽轻轻将他推过去,“不用,你也不会。”
顾玖笙往她身边再挪动了一下,紧紧的挨着她不动,“那你教我不就行了。”
两个火炉围在白淽的面前,她原本就挺热的,顾玖笙体质偏寒,靠着就有股凉凉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过去,这人要是夏天的时候用来挨着也不错。
“你不用学这个。”白淽看了眼他那双手。
养尊处优的人怎么都不会也不用学这些吧,不过她好像看到了那双手虎口处有些薄弱的茧,那样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一看就不是会做粗活的。
“白小姐,负责煎药的人过来了。”严逸站在两人身后很远的地方叫了声。
白淽转身,就看到了严逸身后低着头没敢动的女佣,年纪看上去应该大约四十岁左右,也是白淽让严逸去找她过来的,对于火候和药量的控制,需要按着顺序添加什么。
之后如果她很忙的话,也能够有人给月离煎药,不至于断了,对于病人来说,药物是最重要的东西。
“好的,让她先过来吧。”白淽抬手叫道。
一旁的顾玖笙单膝蹲在她面前,就是不愿意挪开,白淽动了动身子,推了推他,“你先过去休息一会儿,你在这里我不方便。”
顾玖笙看着她的样子,又看了看那边已经翻滚起来的药汤,起身乖乖的站到了一旁,却并没有到廊下去。
女佣跟在严逸后头过来,心里头这会儿忐忑无比,东区这地界,整个顾家的女佣都没进来过,就算九爷的汤药是她给负责煎的,但也是在无数双眼睛盯着完成之后,由保镖送进来。
她在顾宅已经快二十年的时间了,当然清楚的知道九爷的性子是什么,这个十八岁才回来的年轻人,骨子里头的东西是多么的阴森和桀骜,她清楚的知道。
“白小姐。”女佣对着白淽微微颔首。
白淽看了她一眼,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你负责煎月离和老爷子补身体的汤药是吗?”
她身上这会儿还带着浅浅的药香味,白淽分辨的出来是那些药方子,所以能够肯定这是什么样的人。
“是的白小姐,您请吩咐。”女佣回应道。
“那你先过来吧,月离的药从现在开始有了变化,药方和煎服的方法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需要你小心记一下。”
女佣点头之后在她身边蹲下来,仔细的看着白淽的动作。
“先用中火,药汤翻起来之后两分钟之内,将血参放进去。”白淽仔细的给她讲解。
顾玖笙站在旁边紧紧的盯着她,严逸看着眼巴巴的九爷,也没多说什么,往前过去站在了他身边的位置,小声在男人耳边说了两句话。
顾氏那边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几分要紧的是刚刚被送过来的,得让九爷签个名字。
顾清隽进门的时候,正好在前宅看到了和佣人在拉扯的白薇,他往前走了两步,已经认出来了那是白家的大小姐白薇。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分明说了这试炼结束了不是。
白淽都在九爷那边了,这人也会治病,据说本事还不小,自然白薇是没必要在在顾家出现了,可是这人这会儿还扯着佣人乱七八糟的乱叫算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来了。”门口的佣人看着他叫了声。
顾清隽点头,拿着车钥匙的手指虚空点了点那边的白薇,“这是怎么回事?”
佣人回头看了眼还在拉着佣人不放的白薇,脑袋有些疼,“说来话长,我慢慢跟您讲。”
两人顺着往东区那边过去的时候,佣人一路上给他讲清楚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老太爷决定了让白淽给九爷治病,整个白家都瞒着白淽九爷的身份,而且老太爷还答应了让白薇住进顾家辅助白淽给顾玖笙治病。
总的来说就是这些。
白淽仔细的看着旁边煎药的阿姨操作,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珠,一方微凉的手帕贴上了她的脸颊,白淽侧目,男人低着头弯腰俯身,骨节分明的五指握着白色的手帕给她仔细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我们过去,这里太热了。”顾玖笙说着拉她站起来。
白淽低头看了看已经轻车熟路在整理药材的阿姨,顾家的人本事能力都不小,尤其是能够在顾家给顾老太爷煎药这么多年的时间,自然也是本事不小的,简单的说一说,就能够做的十分熟练可靠。
“再等等。”白淽先拒绝了。
这会儿还不能过去,还得在这里再看十分钟左右。
“你先过去,我这里还忙着。”
顾玖笙不情不愿的拉着她不愿意松手,另外一只手掌放在她额前的位置,给她挡住了一些太阳,“乖,你脸都晒红了,我们先上去。”
“我没事,这太阳晒着也挺舒服的。”
严逸取了一把遮阳伞过来撑开之后递给了顾玖笙,九爷这人有的时候执念挺深的,白小姐也不是会任人摆布的人,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其实也是白小姐一步一步的在退。
“我站在这儿陪你。”他撑着伞放在女孩子的头顶,站着不动。
白淽看着阳光下肌肤格外白皙的男人,他这身体多晒点太阳也是有好处,就不用劝了。
顾清隽瞪大眼睛,看着那边站着给女孩撑伞的男人,就算是背影也看得出来的尊贵无比,他揉了揉眼睛,九爷是真的,在给女孩子撑伞。
真是稀奇了,这位白淽小姐,是真的厉害的很。
能把九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二少。”严逸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严逸,我是不是看错了,九爷真的在给一个女孩子撑伞?”
严逸食指放在唇边比出嘘声的动作,“整个顾宅都还在瞒着白小姐九爷的身份,一会儿您也不要说漏嘴了。”
否则的话可就有大麻烦了。
“明白明白。”
他当然知道九爷是什么样的性子,就算白淽要知道他的身份,也应该是他自己说的,而不是别人多嘴。
“二少先过去,我去叫九爷。”顾清隽说道。
顾清隽往长廊下的藤椅上一坐,佣人将泡好的茶送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榨好的果汁。
“先生,顾总过来了。”严逸站在两人身后开口道。
顾玖笙转头,看到了那边已经在倒茶的顾清隽,同样白淽也见到了,她看了眼顾玖笙的脸,这人还和顾清隽那么熟悉吗。
“我先过去一下,你拿着这个。”顾玖笙说着将遮阳伞往她手上一塞。
“我不用这个。”白淽摆摆手。
这些年她都是风吹雨打的习惯了,这会儿让她撑着伞,倒是有些不习惯,再说了也不方便啊。
男人态度强硬,“不行,你看看脸都红了,听话。”
白淽拿着伞,看着他过去和顾清隽说了句什么之后,两人提起步子一起往房子里进去了,严逸跟在白淽身后,看着她不动。
“白小姐是这样吗?”佣人的话将白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她看了看手上的伞,无奈的撑着蹲下来,伸手给阿姨帮忙。
透明的玻璃房这会儿房顶被掀开,顶部湛蓝的天空透过玻璃完全透进来,房间内的恒温系统控制了温度,这里的气温是人体最适合的。
顾清隽坐在顾玖笙的对面,看着姿态诱惑的男人,云层遮盖过阳光透过玻璃不时的能够落下阴影,男人肩上的阳光将他衬的越发分明。
他叹了口气,九爷这相貌,真的是生的没话说,倾国倾城,绝世孤艳。
“你是过来看我的还是过来说事的。”对面的男人眯眼看着他。
顾清隽收回视线,“抱歉。”
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有惊艳的时候,也难怪见到的女人会直接忘不了九爷,简直是最具诱惑力的一张面孔。
“这是用探测器寻到的图片,显示了这里头的确是有东西的,现在直径已经缩短了差不多了,只要您同意,就能够直接开挖。”顾清隽将带过来的一副图片递过去。
顾玖笙看着图片上的那重阴影,眸中深处的幽深越发的分明,多长时间了,久的他都快忘记为什么要寻找。
脑袋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寻找,方向,坐标,位置清晰分明,可是有想要寻找的欲望,却险些忘记了为什么要寻找。
“我们是现在开始吗?”顾清隽问道。
这九爷是同意不同意啊。
“挖,里头的东西一定找出来。”顾玖笙张口。
对面的顾清隽耸耸肩,他过来也就是告诉九爷,九爷的意思他肯定是清楚的,如果这个时候放弃的话,顾玖笙也不会花了天价拍了一片荒山,让后让他带着人在那个地方挖了这么长时间。
“九爷,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这么执着吗,以前有专家说了一定有墓的地方您都不感兴趣,怎么这次要往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方向去找?”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对面的人依旧没回答他,整整三年了,九爷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口风都不漏,也不同任何人说。
“行,不过我看到了外头的白小姐,早上的时候我不小心听了个八卦,您要不要听听?”顾清隽凑过去,一脸神秘兮兮的说。
顾玖笙懒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眼睛透过对面的玻璃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得到白淽刚才撑得遮阳伞的伞尖。
看到他的样子,顾清隽闭了嘴,也知道九爷平时不喜欢听人八卦,如果说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他的,还是得已经坐实了在同他说。
可是这事儿,可是有关白淽的。
“我早上听了些风声,白家和陆家的联姻人选可能会有变动。”顾清隽淡淡然出声。
果不其然,对面男人悠然的气息收敛了些,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联姻?”
白家的信息在白薇和白淽跨入顾家大门之前就已经完完整整的放在了顾玖笙的面前,自然也包括这海城人尽皆知的婚约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新闻媒体上报道的也都是白薇和陆金霄这对金童玉女。
顾清隽也是知道不少,只不过在白淽回来之后,隐隐约约的就有外界怀疑,这既然出了两个女儿的话,会不会为了这婚事就打起来了,也都怀疑这联姻人选最后会变成白淽。
上流社会,这信息总是互通的,哪怕只是有些苗头都能够变成事实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出来,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若是咱们顾家选择了白淽小姐进门的话,恐怕陆家心里也懂得白小姐的分量有多么重,只怕这联姻人选最后会有了变化。”顾清隽没敢把白淽的名字念出来。
“啪......”一声响动。
他抬头,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对面的男人这会儿浑身戾气乍现,手上的茶杯已经被狠狠的捏碎,碎瓷片陷入掌心,殷红的血迹慢慢的流出来,男人泛着冷笑,璀璨的阳光也盖不下去他身上那股子嗜血的狠厉和阴桀。
像是破出封印的野性,慢慢的吞噬掉了他身上伪装的温润。
“九....九爷......”他叫了声。
“联姻?他们也配?”男人薄唇带着冷然,吐出这句话。
那些人也配的上白淽,配的上他捧在手掌心的宝贝,那些人也配得上。
顾清隽没敢说说话,生怕自己一个口误就被九爷给剁碎了,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往下流一直滴在了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
“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您的手这会儿在流血......”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急忙往前冲出去了。
这会儿还跟九爷留在一个房间里头,简直就是不要命中的不要命啊,不要开玩笑了。
严逸这会儿是守在白淽身边的,听着白小姐给佣人一点点的解释,他心下了然很多,白小姐很厉害,难怪能够成为海城医科大学的特招生。
他们白小姐过去念书,都是给那些人抬举了好不好。
“九...”呼之欲出的九字在看到白淽的脸的时候猛然收回,顾清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幸好没有叫出来,不然九爷手上的瓷片就当做飞镖划过他的喉咙了。
“先生的手被割伤了。”他看着严逸叫了声。
白淽和严逸同时看像他,两人齐齐起身往屋子里过去,白淽将手上的伞扔给了顾清隽,取了廊下的包包拿着过去。
创伤药她身上背了些,而且还用了小白洞里的白色无骨鱼,那种鱼对于伤口的愈合有奇效,小伤口一天就能够愈合,大一些的要慢点,两天就成。
正好用他来试试药量下的对不对,伤口的愈合速度得控制的慢一些,否则的话马上就好了,容易引起骚动,这个世界还不适合立竿见影的治疗方法。
两人进去的时候顾玖笙正蹲在地上,白淽凑过去就看到了他正在捡地上的碎瓷片,手掌心已经殷红一片。
“你这是怎么弄的?”她握着男人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严逸动作迅速的蹲过去清理地面上的东西,地面上残留了几滴血迹融合着碎瓷片,好像彰显了案发现场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
“我手不小心拿着杯子撞到了茶几上就把被子磕碎了,手上也有了伤口。”顾玖笙顺着她的意思坐在了沙发上。
白淽将垃圾桶取过来,让他手上流的血接到了垃圾桶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看看伤口。”
顾玖笙声线柔和,“嗯,的确太不小心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淽蹲在地上摊开他的手掌查看情况,不大不小的瓷片划过的伤口的确也还是挺大的,这会儿血还是往外在流。
“这里有没有酒精,给我拿过来给他清洗一下伤口。”白淽严逸说道。
将地面清理干净的严逸听了白淽的话,到那边柜子里头取了急救箱过来,顾清隽接过去蹲在了白淽面前,看着对面面容精致美丽的小姑娘,“白小姐,给。”
酒精快要往他手上倒的时候,白淽看了眼,“你还是别看吧,还是挺疼的。”
以前的人都用白酒来进行杀菌消毒,现在的人浓缩提炼出酒精来,用这个的效果要比白酒好一些。
“没事,你是小姑娘还是我是小姑娘。”顾玖笙另外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倒吧。”
顾清隽难得见到这么温柔的九爷,笑呵呵的单手撑在茶几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严逸站在他身后,盯着古清隽的脊背和这个动作。
他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二少爷也是真的挺欠揍的,以前九爷有事没事就拉着他到训练场去练练也不是没什么理由的,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你要是疼的话就告诉我。”白淽说了句,手上的瓶盖打开,顺着他伤口的位置往下倾倒。
白色带着刺激味道的液体从男人手掌的位置往下,汇聚在指尖之后不断往下落,白淽看了眼他的表情,发现对面的人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痛意,眸中平淡无波,好像这会儿皮肉被割开的不是他一样。
顾玖笙盯着对面认真的小姑娘,这会儿才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眼眸对视的时候,他眉头紧蹙,脸上带着微微的隐忍。
白淽反应过来他这是有了痛意,单手拉着他的手掌,脸凑过去轻轻的给他吹了吹。
“呼呼......”
女孩子细微的动作,从她唇瓣边缘而过的气流涌动,打在他手上的时候,竟然开始变得无比的滚烫,炙热的可怕,体内的某种欲望开始苏醒,而后疯狂的翻涌。
小姑娘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丝毫不见任何的尴尬,对着他的手吹了几下。
“好了。”白淽放开他的手腕,从包里将药取出来,褐色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白淽取了绷带开始给他包扎。
“两天就好了,这两天你先别用这只手。”
顾清隽伸手,暗戳戳的将白淽放下的药瓶拿了过来,探出鼻子嗅了嗅,这整个海城都知道,白家的医术是无以伦比的,据说白薇能够拿到医药大奖,也是因为有白家的药方加持的缘故。
他倒是挺好奇的,怎么这药就两天就治好九爷的手,伤口愈合新肉长出来不都是需要好一段时间的。
“你以后可得小心一点才行,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要注意避免受伤,别旧病还没治好,这新病就来了,这可不太好啊。”白淽说道。
“好,都听你的。”顾玖笙看着被包的无懈可击的手掌,对着女孩子承诺道。
“那你先坐着,我过去看看你的药怎么样了。”白淽说着起身。
严逸跟在她身后出去,顾清隽默默的起身,打算在九爷丝毫没给他注意力的时候往外逃。
“清隽。”
被叫住的男人后背一冷,逃跑失败。
“九爷。”他转回来弱弱的叫了句,“这个我也是听说的......”
要不是因为消息涉及到白淽的话,他也不会记得清楚,这消息还是和陆家最为亲近的人说的,好像两家都有这么个意愿。
可是两家都不只一个孩子,这要换估计应该白淽的机会不大。
“好好盯着他们。”顾玖笙握着手掌上的纱布开口道。
“明白。”顾清隽站的笔直。
九爷这话很清楚,让他盯着陆家和白家,不管因为什么缘故,他们将视线转到白小姐的身上,就已经犯了九爷的大忌讳,可顾及白淽的感受,很多事情都不能够太草率的就决定了。
白淽走出了房子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那边火炉里慢慢升起来的烟雾,等到这烟慢慢的变成透明的时候,这药自然而然也就成了。
“白小姐,上次还没同你说过对不起。”顾清隽跟在她身后,站的距离白淽老远,小声的叫了句。
“对不起?”白淽看着他想了想。
这才想起来了上次的事情的确是闹得不太愉快,不过她也没想太多,顾清隽和苏媚那点交情过往,苏媚不主动提及的话,说明根本也就不重要,她也没什么好记挂的。
“没关系,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白淽礼貌的回了句。
那个女人冒出来做的事情,虽然和顾清隽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记仇。
“我心里一直都有些歉意,如果白小姐以后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的话,可以随时联络我。”他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既然九爷也说了让他盯着点白家和陆家,也算是将白小姐在外头的照看工作交给了他,肯定是要尽心尽力的。
白淽接过来看了眼,耀世总裁,顾清隽。
这个耀世是顾氏的一个分部。
“谢谢。”白淽收起来,“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那是自然。”
两人说话间兜里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眼,苏媚两个字跳动在上头。
这个丫头现在还没放弃,现在还在念着让他接访谈的事情。
“我先过去了。”白淽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是不是自己妨碍了他通电话,自觉的往那边过去。
顾清隽抬手,指腹划过手机屏幕,走到了一旁接听了那边人的电话。
“顾二少,怎么现在还是没想好吗?”那边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顾清隽单手放在裤兜里,“着什么急啊,就算是吃个饭都得好好的想想吃什么菜,况且这么大的事情,那里能够这么快就决定的,不是得容我好好想想的?”
那边的苏媚听着男人云淡风轻的语调,面前的笔记本纸张已经被捏的一团糟,这个死男人,分明就是在吊她的胃口,不拒绝也不答应,这让她还真的没办法给主编交代。
“那顾二少还要想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她尽量柔和了自己的语调,压抑住了自己想要骂人的脾气。
顾清隽背靠着一棵格外粗壮的竹子停下来,“啧啧啧,苏记者哪儿的话,哪儿能那么长时间。”
“我起先也觉得不会,可是您的办事效率让我觉得,您刚还真的快不起来。”
“哦?快不起来?”顾清隽语调中带上了危险,“你要不要过来试试?看看我是不是有本事,快,的起来?”
苏媚听出来他话里的另外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握着钢笔的手扭扭,“是吗?可惜我对您,没什么兴趣呢。”
她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有些事情懒得多说什么,苏媚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面对这顾清隽,她简直不要太是好人了。
“看样子苏记者是生气了。”顾清隽毫不介意的出声,“既然这样的话,我明晚上有个晚宴要出席还缺个女伴,不如苏记者帮个忙,我们搭个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再来谈访谈的事情。”
“好,一言为定。”苏媚爽快的应下来。
做什么事情就应该速战速决,在拖下去别人孩子都能生出来了,再说了,顾清隽这样的人,不适合用拖延战术,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这边没一会儿白淽就已经将熬好的药盛出来放在了瓷白的碗内,褐色的汤药不断的往上冒着热气,她端着药碗往前房间里头过去。
走进玻璃房内,她没看到顾玖笙,难不成是在卧室里头,白淽将药碗放在了茶几上,往旁边顾玖笙的房间过去。
抬手敲了敲房间的门,白淽叫了声,“月离,你在里面吗,吃药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回答,她转动门把手往里头进,房间内阳光通明,这会儿男人站在床边的位置,背对着她,后背上半身赤裸着,慢慢的将一件白色的衬衫往身上套。
听到她的动静,男人转身,面色柔和的看着闯进来的女孩子,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怎么了?”
白淽回过神来,说了句,“吃药了。”
“不好意思,我的手没办法扣扣子,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他叫道。
“哦。”
白淽走进去,乖巧的走到了他面前,她的高度快到男人胸口的位置,这会儿两人面对面,他呼吸微喘,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将她包裹起来,她抬手,指尖细白,给他一颗一颗的将扣子扣上。
“谢谢你。”顾玖笙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玖笙抬手,轻轻的抱着她,下巴的位置抵在她的头顶,温声细语,“我抱一下,就一下。”
只要能够待在她身边,自己就能够感觉到格外的舒心。
白淽蹙眉,两秒钟之后将人推开,并且站的隔了一段距离,“先去喝药吧。”
顾及笙看着落空的怀抱,心里的那股子失落感油然而生,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安安静静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对着他撒娇,身边只能有他一个依靠。
什么时候,她才能想起来月离这个名字,是她亲自取的,想起来十年前在山上她救过的少年,想起来那段时间,山顶微凉的月色。
“我等不了了,怎么办......”他看着背对自己的那人,低语道。
迫切的想要将她融入骨血,想要让她成为他的,这辈子,永生永世,永不分开,那股压抑的渴望已经快要破土而出,他几乎按耐不住。
“再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