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如今案子已破,想必也再用不到卑职,卑职特来请辞!”
她之所以来到这里,谁人不是把她当凶手?如今真凶已经抓到,该是放她自由了吧!
“谁跟你说这案子已经破了?”东方汐慢悠悠开口,眼底意味莫名,“苏捕快,你是来协助办案的,不会不明白捉贼捉赃的道理吧!”
“卑职无能,留在这儿,怕只会碍着各位大人的事儿。”
“苏捕快又何必谦虚,你怎么说也是路捕头亲自带出来的徒弟,说出去也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不是?”
方璀也插话进来,眼中兴致满满。
这些人从头到尾都在拿她去挑衅师父,她又如何不知?她虽然不清楚师父到底有几多能耐,才会让这群人对他如此耿耿于怀。但既然对方咬着不放,而师父又有刻意避讳,她就不能给了这群人由头。
只得再次妥协出声:“师父他老人家虽无心名利,但作为徒弟,确实不应当作出任何有损师父清誉之事。”
“这就对了。只要你协助天门,找回十万两赈灾银,不也是替你师父一雪前耻?”
方璀意味深长道来,尾音拖得老长,直叫叶言是愈发糊涂:这赈灾银怎么又同师父扯上关系了?
“好啦,你这小捕快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好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进天门,你倒好,还在这儿扭扭捏捏,跟个姑娘家似的。”
娃娃脸嗤之以鼻,总以为叶言能留下来早就该偷着乐了。
叶言眼神微敛,再一次诚恳道:“大人,卑职有个小小请求,还望大人成全!”
“说!”
“卑职想请休一天!”
“准!”
东方汐答应得这么干脆,倒是叶言没有料想到的。不过不管怎样,能给她一天时间,总是好的。
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只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想要回去请教师父他老人家,顺便也好好理理。
“梓默回来啦!”女人满眼笑意,迎了上来。
“师娘!”叶言扭头四周望了望,“师父还没回来吗?”
女人嗔了她一眼,故意瘪嘴:“这一回来就找老头子,看来我这个老太婆是没人关心了哟!”
“师娘明**人,怕是十八岁的姑娘也及不上,哪里就成老太婆了?”叶言故意撒娇。脑袋也不自觉往女人胳膊上蹭了蹭。
“淘气,小嘴儿还是那么甜。”
女人灿然一笑,面若桃花。
“师娘,悠然去哪儿了?刚才我去衙门里找他,他没在。”
既然找不到师父,找路悠然也行。师父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听闻叶言过问自家儿子的行踪,脸上是笑得更欢了,“那小子今天休沐,准是跟林一木出去喝酒去了。你去‘云来酒家’寻他,一准儿寻得到。”
“师娘,那我先去找悠然。”
“去吧!去吧!”
辞了师娘,想着路悠然喝完酒自己会回来,叶言就自个儿先回去歇着了。毕竟这两天捣腾了这么多事儿,身子也实在有些乏了。
简单洗了把脸,叶言拉过被子,倒头就睡。手指无意划过被面,却触摸到一抹异样,脑袋猛然清醒了几分。
手指又再揉撵了几下,确定被子有异之后,这才又一个翻身坐起,一双眼紧盯着被子不放。
果然,被子上有划痕。印记还很新,像是刚划上去不久。
这痕迹在被子的里侧,又靠近边缘,以至于前些天,她竟都没有察觉。
许是时间紧迫,又或者是身受重伤,划痕并不怎么清晰,还稍显零乱,像是字迹,又像是什么符号?
叶言眉头不经意皱得愈发的紧了,直觉告诉她,这划痕,怕就与“小捕快”的死有着必然联系。
思索再三,叶言还是小心翼翼将划痕誊在了纸上。
如此一来,倒也清晰明了很多,不是什么符号,而是一幅草图。只是这本尊也不知是画工实在拙劣,还是刻意为之,这草图,叶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有树有桥有水,还有石头和鱼。
越想叶言越觉头痛欲裂,这才索性将草图收入怀中,继续倒头睡觉。只是,这一次,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么些年来,她竟第一次失眠了。不觉苦笑:“叶言啊叶言,不过是换具身体而已,至于连本性都变了吗?”
师娘果然猜测得没错,路悠然同林一木正在“云来酒家”饮酒得欢。
“默默,你回来啦!来,一起喝酒!”
对上路悠然递上的酒杯,叶言只淡淡看了一眼,眉头就蹙了起来:她不会喝酒,典型“一杯倒”。
“悠然,我有些事儿找你,这酒你们改日再喝!”
“哟,路悠然,你这‘媳妇’管得可真够宽的,连酒都不让喝了!”
林一木故意在“媳妇”二字上面咬音很重,眼中也尽是嘲讽。
“林一木,这酒还没喝多少呢,就醉了,满口子胡话。默默,咱不管他,这小子,就是嘴贱。”
路悠然狠狠瞪了林一木一眼,就开始从怀里掏银子,打算结了酒钱走人。
谁知某人还不依不饶了,一把拉扯住路悠然的胳膊,慢悠悠开口:“走什么走?这酒咱们还没喝尽兴呢!不是我说你路悠然,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了,苏梓默叫你走你就走。他是男的,又不真是你媳妇,凭什么管你?”
这次路悠然也有些怒了,一把拂开林一木的爪子,不满道:“林一木你够了,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出手揍人了。”
一人死皮赖脸,紧抓着不放,一人怒发冲冠,却又奈何不得,叶言都有些不耐烦了。
过去一把抓起林一木的胳膊就狠狠甩开去,冷了脸,压低声音:“林一木,我找路悠然是有正事儿要说。你们要喝酒,哪天不是喝?再故意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捉弄”同伴的事儿,本尊早就干过不少,她叶言也不在乎多这一回。
听着赤裸裸的威胁,林一木当然不干了。再加上平日里这个人耀武扬威,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当下还不趁机发作。猛拍桌子,腾地站起身,意欲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