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承让了!”路悠然笑脸盈盈,做着虚礼。
叶言倒也想得开,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她便安之顺之。微微上前,压低声音:“悠然,今日你这情,我承了,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听得路悠然是一头雾水。正迷茫间,东方汐冷冽的声音便飘然而至:“从今往后,你便负责小七起居安全。小七若有什么差池,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卑职领命!”
周围几人,早已忍俊不禁。娃娃脸更是好不夸张的大笑开来:“哈哈哈……小捕快如愿以偿进入玄武,却是当老七的保镖。老大你这安排,实在是太高了。”
路悠然本就是奉自家老爹的命令,前来保护苏梓默的。如今东方汐这么一安排,倒是甚合他心意。他才不在乎到底是进玄武当爷还是做保镖呢!
几人之中,唯叶言淡蹙眉头:她从不相信东方汐会这么好,专门给她加派一个保镖。只是,此种安排,到底只是为了拂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亦或者有其它更深一些的用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上叶言微愣的眼神,东方汐眼底几不可查闪过一丝狡黠:不错,他让这个路悠然进玄武,确实是别有用意。但私心也不是没有。
既然这个路悠然是唯一能让她放下防备之人,倒不失为拆穿她秘密的最佳人选。
“默默,你给我说老实话,你这武功招式,不像是老头子的路数,你是不是偷偷拜其他人为师了?”
“没有,我不过就是在一些个书上胡乱学的几招。”叶言故意别开视线,轻描淡写回应。
路悠然两眼一翻,思索起来。叶言生怕对方刨根问底,都打算开溜。
“难怪你的招式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原来是从那些个书上学来的。你也是,既然想学功夫,老头子教的时候就认真听啊!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听路悠然絮絮叨叨开来,没完没了,叶言忙打断:“师父的武功招式太难记了,我不也是想偷个懒,随便学点儿防身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不然他老人家又要念叨我了。”
“这倒是。要让老头子知道你不学他的功夫,去学书上那些个没谱的,定有你脸色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书上的武功路数,虽然是乱了点儿,但也不是全然没用。我要不是机灵点儿,拳脚功夫还打不过你。那你以前怎么还被一些个混混欺负了去?”
“我不也是怕师父看出破绽嘛!好了,你好好歇着,晚上有事儿找你帮忙。”话毕,叶言便急急忙忙闪人,生怕路悠然逮着她再问东问西。
“默默,你这神秘兮兮是要做什么?”
路悠然刚吃过晚饭,就被叶言拉回了自己房间,还很是小心谨慎。
叶言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将房门关上,压低声音:“抓贼!”
偶尔遗忘个一两次倒也不足为奇,但她自察觉之后,明明已经留意在睡觉前上门栓了。那么唯一解释便是进贼了。
虽然这贼未伤她性命,亦没有丢失什么物品。但谁喜欢有人大半夜不请自来?更何况,她也很是好奇,这个“贼”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何意图?
“贼还敢到这种地方来?”
路悠然手捂上自己的后脑勺,吃惊不小。
叶言全然无视他眼底的惊讶,也不多作解释,凑近几分,几乎是贴耳交代着晚上的行动事宜。
子时刚过,半敞的窗户,“咯吱”一声,一个黑影便这么闪了进来。
今夜弯月如沟,叶言哪怕是瞪大了眼睛,也依旧未能看清来人样子。
黑影轻车熟路,直奔床头。只是按照约定,路悠然甚至还来不及多作反应,就直接被黑影一击拍晕了去。
隐于帘后的叶言意识到计划失败,也不再多掩饰,冷冷出声:“半夜做客,阁下也不打声招呼!恐怕于理不合吧!”
黑影并未答话,甚至未吭一声。只在叶言看不到的黑暗中,笑意一片。
叶言早已不耐烦,便也再懒得废话,快跑一步,亲自招呼了上去。
来人没有伤她的意思,对于她毫不留情的进攻,也只是游刃有余的避过。
叶言却以为对方是谨慎至此,怕被她给识破武功路数。当下便越发卖力地逼迫,想要对方露出破绽。
进玄武,也如入无人之境。除了玄武中人,她便不作其它猜想。明着,她不敢跟几位爷较劲儿。但这暗地里,还叫人欺负了去,就不在她叶言的容忍限度里了。
对方越是有所忌惮,她就越是要拆穿。一旦声势闹大,必会引来其它人,她就不信了。
叶言的心思,哪里瞒得过东方汐洞察一切的双眼?当即勾起嘴角,不再一味退避,而是伸手紧紧桎梏住叶言,叫她根本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叶言亦顾不上其它,张嘴对着横在脖颈间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咬。
对方一吃痛,果真松开了手。叶言反手就是一个猛烈肘击。不过,终是叫对方又一次避开了去。
直到黑影再次在窗边一闪而逝,叶言微眯的双眼不觉冷上了几分:从身形看来,附和要求的便只有四人。
这个“苏梓默”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这么多人都要打“她”的主意?
叶言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谜底,竟都来自于她,可是与本尊苏梓默没有半分关系。
“默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对上路悠然满眼的关切,叶言淡淡应声:“我没事儿。你呢?怎么样?”
“我也没事儿。你看清楚那个贼了吗?”
“没有。”
“默默别怕,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有事儿的。”路悠然一拍胸脯,作出保证:“那贼要是敢再来,我就把他五花大绑了送指挥使大人面前去。”
叶言嘴角不自觉一抽:且不说这贼很可能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光是昨晚的情形看来,就他们两人,还想抓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管这贼是何人,都已足够让她引起重视:这地方,想要活命,怕是得更谨言慎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