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审犯人吗?”东方汐冷喝出声,突地出现在门口。
“老大?”二人一同起身,“老大你怎么不在房里歇息?”
东方汐斜倪了两人一眼,“你们是嫌我还不够烦吗?敢背着我在这儿为难小七!”
“老大冤枉!”方璀双手一摊,苦笑:“我们这也是一时情急,才想找老七多了解一些船上的情况,绝无半分为难之意。”
“老大,今天就算你要罚我,我也要说。”白无尘不自觉避开东方汐炙热的视线,郑重其事:
“老大你为了老七,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顾,可他倒好,全然不把自己当玄武里的人。眼下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要是没把自己当玄武里的人,她还会站在这里?”东方汐收敛起心中怒气,平静出声:“我早就说过,玄武里都是自己人,绝不容许有猜忌。”
“可——”
方璀及时拉住了意欲开口的白无尘,浅笑解围:“老大,老五也是担心你的伤势,这才急了一些。我们也没有不相信老七,只是今天船上就你和老七,我们才想看老七能不能多说一些当时的情况。”
叶言不咸不淡的性子,东方汐可是比谁都清楚,也更明白,若是她自己不想说,那是任谁也无可奈何的。
“好啦,我来找你们就是要讨论今天的情况。”东方汐转头看着依旧低眉顺眼,静立一旁的叶言,语出关切:“小七,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一直“低头受训”的叶言这才抬起头来,对上东方汐柔和的目光,有些受宠若惊。
接二连三发生大事,玄武已是火烧眉毛,随时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就算她确如白无尘说得那般,从未把玄武当成“归宿”,但她叶言,也不尽然就是冷血无情之徒。
更何况,她叶言从来就不喜欢亏欠别人。谁对她好,她必会加倍奉还。
“老大,事关玄武声誉,小的不敢有所懈怠。有什么任务,老大只管吩咐,小的定当竭尽所能。”
“哎!”东方汐轻叹了口气,看向方璀:“老四呢?尸体还没验完?”
“老四说是在萧贵妃的身体里发现了蛊毒痕迹,他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蛊?这时在翻古书呢!”
“既然如此,那你们先说说你们那儿收集得来的情况吧!”
“萧贵妃性情淳厚,不喜是非,加上要安胎,便鲜少同后宫中其她妃嫔有过密来往。
皇帝体贴她有孕在身,特吩咐了不准她人前去打扰。至于她的父亲萧御史,虽是个思想老旧的迂腐之人,但为人还算正派,不曾参与进任何党派之争。”
“我也问过落霞宫的宫人,萧贵妃原本身子还算可以,但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便孱弱了许多。每隔两三天,太医都会前去请脉,也会开一些安胎药,以确保胎儿无恙。
萧贵妃的预产期是在下个月,皇上很是紧张,最近便经常出入落霞宫,还特意加派了人手。事发前的这段时日,他们并未察觉出有任何异常。
事发当日,萧贵妃原本是在房里午休。她们也是听到房中有声响,这才进去伺候。
哪里知道,这一进去,就见着萧贵妃七窍流血,倒在屋子中央。正欲去请太医,萧贵妃的肚子就一下子炸裂开来,血浆崩了一地,吓得她们手足无措。”
边说着,白无尘亦不自觉轻蹙了眉头,似怎么也想不明白,肚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里面炸开?
“这么看来,就只有看老四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了。”东方汐沉声道,些许失望。
“老大,您说,谋害萧贵妃的人,同今天出现在船上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一伙人?”沉默半天的叶言,终是忍不住迟疑出声。
听方璀说了萧贵妃的为人之后,虽然叶言也清楚,在后宫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但这杀人的手段,动静也未免闹得太大了一些。
按常理说来,萧贵妃的死,不出意外,无非就是有人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这孩子一旦出生,若是男孩儿,便就是凌国的太子。
关系到储位之争,手段虽然从来都不会有半分仁慈,但,如此大胆行事,张扬至此,却是有可疑的。
“你说的,我也有想过。只是目前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少,还不足以将两个案子联系起来。”
东方汐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着叶言不无期待:“小七,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虽有过迟疑,但叶言还是“坦诚”了一把,缓缓叙述:“后宫之中,无论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亦或者是各自身后的党派之争,若想解决掉对手,方法肯定不下百十种。毕竟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解决麻烦,总比大张旗鼓来得稳妥。
四爷说过,萧贵妃是死于一种西域奇蛊。我不知道这种蛊到底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但用这种手段去杀人,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更像是为了刻意弄大声势,博人眼球。”
“故意闹大?”白无尘鼻哼出声:“哼,那还用说,定是那帮子人看我们玄武不痛快,故意挑衅。”
方璀嗔了白无尘一眼,转头笑嘻嘻道:“老七你继续。”
“太皇太后大寿之喜,偏碰上贵妃遇害,势必会惹得龙颜大怒。而玄武,定然也会临危受命,接下这‘烫手山芋’。
若说对方是借此案分散玄武的人力,为了就是今日在船上行谋逆之事,也未尝不可能。”
一件事情可能是巧合,但太多巧合凑到一起,便就只能是有人刻意为之。
“小七,今日在船上,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捕捉到叶言眼底的那一抹迟疑,东方汐赞同点了点头,柔声追问。
眼中错愕一闪,叶言微别开视线,小声:“今日在船上,我好像看到那个舞姬的眼睛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敢确定,就好像是——中了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