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案一来吧，都不给人机会喘气儿的。这头好不容易才刚将周贵妃的尸身“复原”，那头宫里又出事儿了。

“这次不会又有新花样吧！”娃娃脸耸拉着脑袋，自言自语嘀咕开来：“这接二连三出命案，死的还都是皇上的宠妃，万一到时龙颜大怒……”

“老六，我劝你还是想开一些。”离得最近的白无尘，眉毛一挑，云淡风轻：

“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皇上真受不了我们这群人，非要砍了我们的脑袋，那也是没办法的，哈哈……”

“五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娃娃脸脚下一怔，气鼓鼓指责：“皇上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如今萧贵妃的案子还未破，这又死了两位妃子，到时我们可怎么交差？”

“老六，你呀就是性子急。”方璀嘴角噙笑，转头又看着白无尘缓缓出声：

“老五，你生性洒脱，这个二哥知道，但终归是进了这个场，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好。”

“二哥告诫得是，老五记下了！”白无尘笑嘻嘻应着，一看就是没放心上。

这次的命案现场，并没有多血腥，对比起之前的两处，收敛了很多。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前两起命案，死者的惨状虽不必言说，但至少也还是能勉强拼凑“完整”的。

这次却不一样：穆妃的尸身，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但脑袋却不见踪迹。

按理说来，这脑袋被人硬生生砍下，必会喷出大量血液。

可这穆妃的寝宫里，除了床上脖颈位置处的床单，残留一丝暗红之外，其余地方竟看不到半分血迹。

更诡异的是，就连那尸身也干瘪着，像是被抽干了血液。

莫不是有吸血鬼一类的存在？还是有人故意将现场布置成这般？

想来，叶言也更愿意相信第一种猜测。毕竟这怎么看，都不是科技如此落后的时代，普通人力能够完成的。

“哼！简直是欺人太甚。”雷鸣一巴掌拍桌上，茶杯轻颤，余音渐消。

“这杀人也就算了，还把人的血抽干，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吗？”白无尘也咬牙切齿出声。

东方汐脸色也并不比他们的好看多少，只是他更清楚当务之急罢了：“老四，你留下来，狐狸随我去见皇上，你们分头去找。”

“找什么？”

白无尘一挥手，虚抚过娃娃脸的后脑勺，半是苦笑：“当然是找脑袋！你这脑子里整天除了你那些个整人的小玩意儿，还有其它的吗？”

“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不可逞能，及时回来报告给我。”东方汐叫住正欲出门的叶言，历声嘱咐。

“是，老大！”

“默默，你有没有发现，大人好像对你有些不一样。”

路悠然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漫不经心道：“你说，大人是不是也看出你很有能耐，有意提拔？”

“我这都进玄武了，还提拔什么？再说了，他才不是看中我什么能耐。他不过是怕我出错，给玄武丢脸，给他丢人。毕竟，当初是他把我给弄进来的。”

“真是这样吗？”路悠然仰起自己的脑袋，微微迟疑，才又继续低头下去，左右查看：“不过只要他们不欺负你，怎么都好。”

叶言不自觉抽了抽嘴角，眉眼笑开来，上前几步，故意揶揄：“你这是找蚯蚓钓鱼呢？”

对上路悠然一脸囧样，叶言眼含笑意继续打趣：“好啦，你在这边继续翻石头，我去那边看看。”

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半是戏谑：“悠然，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你的“苏梓默”还给你！

“默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路悠然拉长着脖颈，仔细听着。

“没什么！”叶言不着痕迹掩去眼底的那一丝落寞，接话：“如果可以，你就看看附近的花台有没有线索？”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这段时间，她已然适应了“苏梓默”的身份。唯一让她有些许迟疑的，那便是对于路悠然的那一份愧疚。

每每路悠然全然不计报酬，打从心底为她好的时候，她心底的亏欠就多一分。

毕竟，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子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她是“苏梓默”，而不是叶言。

如果真的能够选择，她愿意放手……

能接二连三在守卫森严的皇宫犯案，且时机都能掐得这么完美，怎么看这凶手都像是潜伏在这后宫之中，所以才能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这偌大的后宫，且不说光妃嫔就有几百人，这要是加上宫女太监，几千号人，要隐藏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到底要如何去查呢？

叶言多少也有些担心，毕竟正如娃娃脸林瑞所说，皇帝给的期限就只有一个月，死的人又都是皇帝的妃子。

而且看样子，后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万一迁怒下来，玄武怕是也难逃一劫。

她可以死，但路悠然却是绝不能有事儿的。

“喵呜”

“乐公子！”叶言不自觉轻蹙眉头，嘀咕开来：“这主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喵呜”

乐公子再次冲着她急唤了一声之后，转头便冲着回廊的尽头跑去。

脚步只稍作迟疑，叶言就轻跑着跟了上去。

她知道，有些时候，动物的触觉可是比人的第六感还要靠谱得多。

“喵呜”乐公子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再是一个跳跃，直接翻墙而去。

眼前是虚掩着，已经有些掉漆的木门。

一阵风来，“咯吱”一声过后，门又打开了一些。

叶言这才得见屋中更多情形，不难断定，乃是一间堆砌杂物的处置间。

按着凶手如此高调的行凶手法，叶言不认为在此能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只是这前脚才刚挪动，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不是老鼠发出的“吱吱”声，也不是人走动或者搬动物体发出的声音。

“啪嗒啪嗒”

虽然微弱，却很有节奏。

“哐当”木门被叶言一把推开。因为她已经知晓那是什么声音了。

开门的一刹那，正对上穆妃圆睁的双眼，叶言多少还是有些被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