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叶的,你不要太嚣张!”白无尘早就看不顺眼,几欲出手教训。
叶言倒丝毫不以为意,直视对方,泰然自若。
“嚣张?哼,说到嚣张,谁能跟你五爷比?怎么?就只准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了?”
“你”
“你什么你!我倒是要问问了,我叶言到底是欠你五爷钱了?还是抢你家人了?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当真以为,你出生富贵家庭,就要高人一等了?”
叶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心下莫名火大,逮着谁都不放过。理智完全被抛却到九霄云外。
白无尘张嘴歪歪咧咧半天,气急败坏:“哼,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尤其还是这种粗俗无礼的乡野村妇。”
“是吗?那我真是谢谢了!正好,我也不想再与你们玄武有任何瓜葛。我走,我现在就走。”
管它什么银子酬劳,她还就不信了,凭她,到哪里还混不到一口饭吃?
“叶姑娘,叶姑娘息怒!老五就是性子急了一些,并没有恶意。”
方璀仍旧不死心,挡住去路,言语恳切:“叶姑娘你方才说在下也要一同前往,在下愚钝,还望叶姑娘赐教。”
“赐教?我哪儿敢呀!小女子不过是无知的乡野村妇,哪敢指教各位爷?二爷还是不要再拿小女子取笑了,一点儿也不好笑。”叶言怒气未消,依旧没个好脸色。
“呵呵叶姑娘大人有大量,又何须跟老五一般计较!这事儿是老五不对,在下代他替姑娘你陪个不是。”
“二哥”
方璀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继续扯笑安抚:“在下知道,叶姑娘深明大义,定然也不愿见着更多无辜的百姓受累。”
“叶姑娘,此事还请你务必以大局为重。你不是也想替那些无辜的村民讨个公道吗?”沉思在旁的陆晩,也忍不住劝慰出声。
“是啊!叶姑娘,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就帮帮忙吧!”从刚才起,就一直神游太虚的娃娃脸,也附和起来。
倘若说叶言冷漠的性子,使得她软硬不吃。但此时,很明显,她还是动容了。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崇高到妄图做一个大圣人,但,她终归是人,做不到铁石心肠。
轻嘘了口气,轻描淡写叙述道:“这降头,虽然听起来很是玄乎,但也并不是就无懈可击!”
“愿闻其详!”
“降头术要想施行,严格说起来就两点,一是药物作用,一是精神控制。二爷,冒昧问一句,您从来都不相信人的吧!”
“这咳!是!”方璀尴尬扯笑,不再言语。
“所以说,只要二爷您能做到,不吃不碰任何东西,这降头术根本就奈何不了你。”
“此话当真!”
“此事关乎性命,叶言就算再冷血无情,也分得清孰重孰轻。”叶言转头又看向座上之人,“至于大人……”
“怎样?”方璀一脸急切。
“心中若是坦荡,也不会有事。”
此话说得模棱两可,倒是叫周遭之人无法接话了。
至于原本怒火中烧的东方汐,却不知在何时已然卸下心头之气,眼中只有意味莫名的暗潮涌动,叫人看不真切。
“好,就照你说的办,我们三人前往,其余人,原地待命,依计划行事。”
目的地是凉王府,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方璀的耐心解释下,叶言才得知,这些日,他们可以说是日以继夜地找线索。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蛛丝马迹都渐渐浮现出来。
萧贵妃回娘家见到的人,是其表哥陈贺。而陈贺则是凉王府上的门客。
舞姬漫舞,在官船献舞前一个月,也曾到过凉王府,给凉王献技。
当然,最最有力的线索,那还是雷鸣同白无尘第二次埋伏村中,追踪不死人,发现惊天秘密。
那些个不死人天亮之前,悉数进到凉王的私宅。而他们也在宅子周围,发现异常凌乱的脚步同血迹。
更何况,这凉王,自打三年前凉王妃去世之后,一直称病不朝,养病在家。
一个可能是巧合,但多个巧合凑到一块儿,那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他们是打着探病的旗号去的,理所当然受到接待。
不过,事情倒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这不,他们这才刚踏进凉王府,就跟丢了带路的小厮。
按理说,玄武两位爷那都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园林构造能难住他们?不过,眼下他们还恰恰就遭遇了异常窘迫的境遇迷路了。
“刚才那小厮明明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怎么会没人呢?”方璀探着脑袋,四下搜寻。
东方汐沉下脸来,很是不悦:“只怕别人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一刻钟过去……
“这地方我们刚才就来过!”东方汐肯定出声,眼神冷得吓人。
“嗯,我也记得刚才好像就有这假山。”方璀手捂上下巴,作思量状:“老大,这会不会是对方给我们的下马威!”
“不管怎样?今天我都绝不会空手而归!仔细找找,区区一个凉王府,我就不信,它还能翻天了不成?”
话毕,轻踮脚尖,人就飞身上一旁的屋顶。
紧接着,方璀也是一个腾地而起,占据另一高地。
至于原地黑线的叶言,倒也并不着急,慢悠悠往石凳上一坐,悠闲自得。
“奇怪,这偌大的凉王府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东方汐刚一落地,就忍不住嘀咕出声。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这周围好像都怪怪的。”方璀原地站定之后,也是一头雾水。
转头对上泰然自若的叶言,上前两步,不无讨好,“叶姑娘,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叶言微一耸肩,瘪嘴:“不知道!”
“小心”东方汐一把拉扯过叶言,两支利箭就这样在耳旁“咻咻”而过,惊得她也是一颤。
“哼,看来对方今天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了!”东方汐冷冽出声,亦在同一时间,将腰间软剑握于手中。
“既然如此,那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方璀附和着,也将手中折扇完全打开来。
叶言这才察觉到,那柄看似普通的折扇,扇骨竟是由锋利的钢针制成。
思索间,叶言暗叫不好,她身上可是连半分可供支配的武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