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可还好？

顾云柒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好，母亲那般疼爱她，知道她死去的那一刻一定疯了一样的吧……

希望她的尸体没有被损坏得太过难看，那样，她的娘亲就能少一分痛苦……

“吱呀！”

屋内的门被突然推开，一双绣着杏花的白面绣鞋踏了进来。

顾云柒听到声音立时闭上了眼睛，她明明吩咐过若兰和若竹，不准扰她睡眠。所以要么是避开了若兰和若竹，要么就是缠住了她们两个。初进将军府，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顾云柒等了片刻，听脚步声和呼吸声，应当是女子。只是为何站静在她床前？若非感觉不到她的杀意，顾云柒早就动手了。

有点困意上头，顾云柒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这姑娘再不出声，她可就要睡觉去了！

正在顾云柒不耐烦想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姑娘忽然说话了。

“原来……原来你就是顾云柒。”

声音细若蚊吟，却含了一些顾云柒辨别不出的情绪。

“天高地远，逍遥自在，何须归来？”

顾云柒有些乐了，哪来的小丫头，说话还挺有意思。

她刚准备睁开眼逗逗这姑娘，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几位小姐还请留步，我家小姐还在里面休息。刚才三小姐说，五小姐贪玩可能跑进了我家小姐的房间，这由奴婢单独进去查看便好，几位小姐人多声响，未免会打扰到我们家小姐。”

这是若兰的声音。

正在装睡的顾云柒恍然，原来这小丫头是将军府的五小姐，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五小姐名为顾思蕖，才将将十岁，是顾培松的妾室江氏所出。江氏出身书香寒门，据说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只是这顾思蕖，十岁，便能说出刚刚那番有深意的话，是她太过早熟，还是有人授意而为之？

顾云柒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眸。入目的是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十分灵动，只是顾云柒在里面看到的只有沉寂，而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与活泼……

四眸相对，顾思蕖怔了怔，随后对顾云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终于醒啦！云柒姐姐好，我是小五思蕖。”

只是一瞬间，顾思蕖身上的那种沉寂便化为乌有，转而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与乖巧。

顾云柒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跋扈的女声。

“怎么？从小养在将军身边的五小姐还比不上早早就被赶出家门的人来得金贵？若是思蕖出了什么事，你们主仆担待得起吗？”

顾云柒听她说完也不恼，双眸如同古谭般，不起一丝波澜，转头看向一直直勾勾盯着她瞧的顾思蕖。

顾思蕖软软地开口，满是稚气：“云柒姐姐，小五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吗？”

顾云柒看着顾思蕖的双眸，发现她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竟有几分乞求的意思。

这将军府里的人对她不好吗？

还是……别有所图？

“可以。”

半晌，顾云柒还是答应了她。

“谢谢云柒姐姐！”

顾思蕖笑开，像是得到了什么让她十分欣喜的礼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