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柒掐着顾娆雪的下巴硬生生地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顾娆雪这会儿脸上哪里还有憔悴的影子。

早先在脸上涂的东西被水一泡，洗了些，还有一些花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蒋姒眸光闪闪，惊呼出声：“你们看，顾二小姐的脸……”

众人闻声朝着顾娆雪望过去。

顾云柒又在顾娆雪惊恐的目光下用袖子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这下彻底看得清晰了。

顾娆雪恍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遮住了自己的脸：“你干什么，你这个神经病！”

这下子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这顾二小姐的憔悴都是装出来的。

蒋姒的目光在顾云柒和顾娆雪之间游走，忽地笑出了声：“这顾小姐化脸的技术还真是不赖。”

顾娆雪捂着脸，惊慌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祝娉晚看到顾娆雪这副模样，赶忙挥手：“好了好了，都别说了，雪儿云柒你们两个快跟我去换套衣裳！这天气会冻出病来的！”

祝娉晚快步上前挽起顾云柒的手，拉着她往院子的方向走。

顾娆雪的丫鬟也赶忙扶着顾娆雪跟着一起走。

顾云柒还好，下水之前还给自己留了一件披风，相比之下顾娆雪就惨了，全身滴着水，没一处干的地方，冻得牙齿直打颤。

“等一下。”

顾云柒走着忽然停了脚步，手上一动，解下了披风，转身将披风披在了顾娆雪的身上。

顾娆雪赶紧将披风拢在自己身上，生怕顾云柒后悔再把披风拿回去似的。

若竹皱眉：“小姐，你……”

其余的几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觉得顾云柒是在做戏。

顾云柒快步走回原地，祝娉晚站着的地方。

看了若竹一眼，淡淡道：“没想让她冻死，走吧。”

……

二人这好一番折腾，半个时辰后才堪堪结束。

几人年纪相仿，因此祝娉晚的衣裳顾云柒和顾娆雪穿着也没什么不合适。

顾云柒换了件淡粉色的薄袄，衬得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几分。

顾云柒一出来，顾思棋和顾思琴立刻围了上来，经过刚刚的事情，她们心里都对顾云柒有了几分畏惧，顾云柒下手果断，连顾娆雪都在她手里吃了亏，她们两个庶女更没必要和顾云柒对着干了。

“大姐，你怎么样？”

“云柒姐姐，你没事吧？”

顾娆雪刚从内室走出来看出来的就是她们这副姊妹相爱的情景，目光里浮上怨毒。

顾娆雪换了身白色的薄袄，袖口和裙边都绣着多多红梅，要说往日顾娆雪穿着这身可能会好看些，可现在在这水里走了一遭，脸色倒是真的泛白了，一身白衣看着更加虚弱，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似的。但这会儿，在场的，没人再心疼这位了。

顾娆雪走出来也没人理她，只能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默默不语。

“云柒？你还好吧？”

蒋姒亲切地走到顾云柒身边握住顾云柒的手：“啧，你手怎的这样凉？”

“晚儿，可有汤婆子？云柒的手凉的不得了。”

蒋姒看向祝娉晚询问道。

祝娉晚点头：“有的，刚才就让她们准备了。珠儿，快去取来！”

祝娉晚吩咐旁边的丫鬟。

丫鬟应声立时去取来了两个汤婆子，先送给了顾云柒，后送给了顾娆雪。

顾娆雪接了汤婆子，眼眶忍不住红了红，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等委屈！连一个丫鬟，都轻慢于她。她以后岂不是……

“就喜欢你这个小性格！”

蒋姒忽地在顾云柒的耳边轻声说了句。

顾云柒愣了愣，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忽地无声笑开。

这一笑，宛如桃花初绽。

蒋姒愣了愣，“云柒，你该多笑笑，笑起来好看得很。”

顾云柒敛起唇角：“蒋小姐莫要取笑云柒了。云柒之貌，搁到人群里，怕是连蒋小姐都找不到云柒呢！”

顾云柒现在的容貌确实是在场人中最说不上的，可也没有顾云柒说得那般夸张。

蒋姒摇了摇头：“我可不与你争辩，你这张嘴会说的很！”

顾云柒弯唇，蒋姒的性格，有些对她的胃口。

“好了好了，咱们去前面吧，还有好些姐妹在前面等着呢！”

“好！走啊！”

“走吧！”

经过这么一闹，没有人再提及傅容之事……

一行人穿过长廊，左环右绕，见假山，闻梅香，越过半个花园才到了地方。

走得近些，便有许多女子的谈笑声入耳。

“姒儿沐心，你们带着云柒在这花园里看看，慢些走着过去，我和郡主先过去，可好？”

祝娉晚对着蒋姒和韩沐心眨了眨眼睛。

韩沐心点点头，表示同意。

蒋姒摆了摆手：“好呢，晚儿姑娘，快些去吧！”

“小心心？”

祝娉晚一走，蒋姒便看着韩沐心。

韩沐心无奈：“你说。”

“我带着云柒去走着，你带着顾家的其他几个姊妹转转？”

蒋姒眨了眨眼睛。

韩沐心估摸着蒋姒应该是想和顾云柒说什么悄悄话，无奈地点了点头：“好。”

蒋姒笑了笑：“心儿最好了！”

“走！我们去那边！”

顾云柒任由蒋姒挽着自己。

走到没人的地方，蒋姒笑弯了眉眼：“你可真敢，我在京城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回瞧见你这样胆大的！”

顾云柒耸了耸肩：“我那也是出于下策。刚刚那样的情况，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蒋姒想起方才的情况忽地眯了眯眼睛，止了笑容：“也是。”

顿了顿，蒋姒目光一亮，转而凑近盯着顾云柒问道。

“不过……你和那傅家的？”

顾云柒后退一步，心思飞转后，笑了笑，轻轻推了一把蒋姒靠近的脑袋。

“蒋小姐说什么呢，我和那傅公子不熟，我也不喜欢那个类型的。”

不管蒋姒是不是她们派来探底的，顾云柒这话说得都没有问题。

这也是顾云柒的心里话。

蒋姒歪了歪脑袋，目光闪了闪：“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个类型的，真不知为什么那么多女子都喜欢他，对了，你叫我姒儿就好，别老一口一个蒋小姐，难听死了！”